“所以娘娘你如今才會落得這般光景。至於娘娘的家裏人,皇上既然已經決定了對娘娘下手,依自然不能讓娘娘有後盾。”


    宋知萱說著,語氣更加輕快:“娘娘,這個答案,不知道你還滿意嗎?”


    愉妃聽了宋知萱的話,直接愣在了原地,她張了張嘴,幹巴巴的吐出一句話:“原來,原來你那個時候就什麽都知道了。”


    宋知萱:“是啊,一開始我就什麽都知道了,娘娘還滿意嗎?”


    愉妃咽了咽口水,她此刻都有些說不明白自己的心情,是驚是怨還是恨?愉妃不懂。


    她看了看宋知萱方向,問道:“所以你是因為本宮對你下手,所以才針對本宮的?”


    宋知萱勾了勾唇角:“是啊,所以娘娘你為什麽會對本宮那樣趕盡殺絕呢?”


    愉妃抿唇,沒有開口。


    而這時,宋知萱幽幽的補充了一句:“在那個小院,明明本宮當時不過是一個沒名沒分的女人,在後宮什麽都沒有,不過是一個無辜被卷入宮裏的女人罷了,本宮甚至連娘娘的麵都沒有見過,娘娘就要至本宮與死地,本宮真的很想問娘娘,到底為什麽?”


    雖然宋知萱如今在宮裏的地位非同往日,如今的她在宮裏可以說是說一不二,就連皇上很多時候都得順著她來。


    可是宋知萱想到自己剛入宮時的日子,還是忍不住一陣後怕。


    或許是上一次的死亡,她真真切切感受到的死亡,在宋知萱的心裏徹底烙下了陰影,以至於宋知萱隻要一想到自己剛入宮就差點再死一次,她就情緒激動。


    沒有聽到愉妃的聲音,宋知萱冷冷的追問了一句:“僅僅因為本宮可能被皇上喜歡,就該死嗎?在娘娘眼裏,一條人命不過是你的一句話是嗎?”


    宋知萱不知道這些年,在愉妃的猜忌中,多少人無辜枉死,宋知萱自問自己以前過得也憋屈,所以她其實並沒有那些美好的特質,對於別的冤魂她最多也就感慨幾句,倒也沒有太多的情緒,不過一想到自己差點就是其中之一,宋知萱就沒辦法淡定了。


    她看向愉妃,眼底的恨意幾乎凝為實質。


    宋知萱察覺到自己的情緒逐漸崩潰,她其實清楚自己雖然看向的是愉妃,但心底的那些不甘和怨念並非全部因為她。


    或許更多的是那些年自己遭遇的不堪吧。


    雖然她懷孕以後,有一次做噩夢被嚇得不輕,皇帝得知起因後,不惜讓心腹出宮將宋知萱最後待的奴隸市場的管事抓了進宮,並將人交給了宋知萱處置。


    宋知萱對皇帝的這個舉動也確實很感動,她是真的沒想到皇帝會因為她的情緒做到如此地步。


    然而宋知萱的感動對應的是皇帝的心情,他至始至終都不覺得自己做了多麽特別的事情,他甚至覺得愧對宋知萱,因為他隻能將那幾個管事交到宋知萱手裏,至於別人,那些在宋知萱成長過程中留下印記的人,宋知萱自己都記不清楚,甚至很多根本不認識。


    那時候她跪在地上,頭深深的埋著,根本不敢抬頭看,頂多也就聽了聲音。在這些條件下,皇帝就算有心替她討迴公道,也根本無從下手。


    所以當時皇帝看著崩潰的宋知萱,唯有無限的心疼。


    宋知萱想到這些,不由得閉了閉眼。


    她腦子裏閃過皇帝溫柔的安撫聲,整個人漸漸平靜下來。


    而愉妃壓根不知道宋知萱在短短的時間裏,經曆了什麽,她隻是愣愣的坐著,她眼裏心裏都是茫然。


    愉妃這些日子裏經曆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聽了宋知萱的話,她的大腦裏一片混亂,因為她根本就想不起來了。


    而迴過神的宋知萱見愉妃呆愣的樣子,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啊?


    宋知萱張了張嘴,隻覺得荒唐,自己如今站的這麽高,和愉妃之間有著這麽多的糾葛,她居然都不記得他們最開始的糾紛了。


    自己那樣耿耿於懷的事情,自己差點死在那個偏僻的院子裏,原來這些在愉妃眼裏都是不值得去記的東西啊?


    宋知萱想笑,卻又笑不出聲。


    她意識到自己情緒有些不對勁,便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肚子,伸手摸了摸,感受到肚子裏那個和自己血脈相連的小家夥以後,那個瞬間,宋知萱仿佛被撫平了煩躁和不安,讓她整個人輕鬆了許多。


    宋知萱眼底露出淡淡的笑意,她忍不住看著自己的肚子,溫柔的說道:“謝謝你寶寶。”


    愉妃若是能看見,便能親眼目睹此刻的宋知萱是多麽的溫柔,整個人散發著母性的光輝,隻一眼便讓人覺得美好極了。


    不過雖然愉妃什麽都看不見,錯過了這樣美好的一幕,但宋知萱的話依舊在第一時間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愉妃不由之主的盯著宋知萱。


    而宋知萱也是在這一刻意識到了愉妃還有一個執念,於是她露出一個笑意,看上了愉妃。


    正好對上愉妃眼睛的宋知萱,微笑著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差點就忘了告訴娘娘了,本宮肚子裏的孩子,如假包換就是皇上。你當然可以不信,但這就是事實,所以娘娘你期盼的美好願景怕是要徹底落空了。”


    “本宮一定會好好撫養本宮和皇上的孩子,在這宮裏尊貴優雅的老去。”


    宋知萱頓了下,這才補充道:“這懷孕了就是記性不太好,差點就忘了告訴娘娘了,這後宮裏女人雖然多,但唯有本宮能生下皇上的孩子,所以娘娘就不要操心本宮的明天了,無論皇上本質上是怎樣的人,他是否靠得住,對本宮來說都不重要,本宮有孩子。且隻有本宮會有孩子,所以即使是下輩子,娘娘也看不到想看的畫麵了。”


    “失望嗎?真可惜,本宮都替娘娘感到失望,苟延殘喘的堅持了這麽久,活得比宮裏的狗都不如,到頭來卻是一場空,娘娘你真是,可悲啊。”


    宋知萱一番話落到愉妃耳朵裏,於她的感受不亞於是晴天霹靂。


    她滿臉震驚,宋知萱所說的一切已經超出了她的想象,所以她整個人都陷入了情緒的漩渦。


    此時此刻愉妃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可以追問些什麽,她隻是顫抖著嘴唇喃喃自語:“不可能,怎麽可能,絕對不可能,皇上他明明……當初神醫親自給出的結果,怎麽會?你騙人,你在騙人。”


    愉妃雖然聲音小,但宋知萱離她不算遠,再加上周圍一片寂靜,所以宋知萱毫不費力的將她的話全部收入耳中。


    宋知萱笑著說:“娘娘不用懷疑本宮話裏的真實性,要是實在懷疑,不如摸摸自己的手和臉,好好感受一下自己現在的身體,或許娘娘心裏就會有新的答案。”


    “娘娘,這天下之大,多得是娘娘你不知道的、不清楚的事物,所以不用太驚訝。”


    宋知萱輕咳一聲,繼續說道:“本宮原本倒是打算讓娘娘死得明明白白的,倒是現在想想,這種事情本宮也沒辦法證明啊?”


    宋知萱說著,輕笑出聲:“娘娘你都已經這樣了,本宮總不能讓你也懷上皇上的孩子,讓你親眼見識見識本宮身上的秘密吧?”


    “至於其它辦法?沒有其它辦法了,娘娘你對本宮又是這樣的抵觸,本宮說什麽娘娘都不相信。那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宋知萱一番話說完以後,隻覺得心情舒暢,然而愉妃卻是被她打擊得不輕。


    宋知萱笑著欣賞了一番愉妃那麵如死灰的樣子,挑了挑眉,便不在去看愉妃,她理了理衣袖,悠悠的丟下最後一句,直接轉身離開了。


    “娘娘,事到如今,就這樣吧,想必你我之間也不會有再見的機會了。你好自為之吧。”


    這次宋知萱說完,根本沒給愉妃反應的機會,毫不猶豫的轉身走了了。


    愉妃迴過神便眼睜睜的看著視線裏那團黑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宋知萱徹底消失之前,愉妃才驚覺什麽,連忙開口:“宋知萱,你等等……”


    可惜宋知萱並未理會愉妃,她直接消失在了愉妃視線中。


    愉妃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一片迷霧,嘴裏喃喃自語:“原來,原來一開始的那件事你也知道?你是怎麽知道的?她怎麽會知道呢?”


    愉妃此時終於想起來第一次見宋知萱時的場景,也明白了宋知萱對她的恨意。


    然而隨之而來的卻是濃濃的不解:“她怎麽會知道的?她那時候都沒有見過本宮,一個無名無分的女人,怎麽可能知道本宮對她做了什麽,還能避開,怎麽可能?”


    愉妃怎麽都想不明白,心裏除了震驚還是震驚:“怎麽會呢?怎麽會?”


    “還有孩子,她說她肚子裏的孩子是皇上的?還隻有她可以生下皇上的孩子?怎麽可能?不可能,她絕對是在騙人,對,她是故意刺激本宮所以才會這樣說,如果她真的這麽厲害,身上這麽多秘密,當年怎麽可能淪落至奴隸市場,活得狗都不如?”


    “她在騙人,宋知萱騙人,不要相信她,不要相信,不要相信,不信……”


    “嗯啊……”


    也是在這個時候,愉妃身體的不適一陣一陣的湧來,讓愉妃難以承受,她忍不住呻吟出聲。


    下一秒愉妃身體一軟,直接栽到在了椅子上。


    身體上的疼痛讓愉妃腦子是又清醒又混亂,也是這個時候她腦子裏響起了宋知萱剛才的話。


    宋知萱說:“你如今淪落到這般地步,都是因為本宮。”


    “而皇上也知道,他一開始就知道。”


    “皇上就是要你忍受折磨,因為你對本宮下毒!”


    “本宮肚子裏的孩子就是皇上的親生孩子,所以娘娘你想看的場景怕是下輩子也看不到了,本宮還真是替娘娘感到可惜呢。”


    “娘娘,你或許不知道吧?這宮裏女人雖然多,但隻有本宮有能力生下皇上的孩子,所以皇上靠不靠譜對本宮而言,根本不重要,不好意思,讓娘娘白高興一場了。”


    ……


    宋知萱的話在愉妃腦子裏一遍又一遍的迴蕩著。


    愉妃倒在椅子上,呆呆的望著天空,眼淚順著眼角滑到發絲裏。


    愉妃此刻的姿勢有些怪異,然而她自己卻完全沒有意識到一般,或者說她意識到了,但太痛了,所以她根本無能為力。


    她整個人仿佛陷入了癡傻的狀態,臉上的表情也很奇怪。


    諷刺?怨恨?不甘?後悔?難過?


    好像都有。


    無數種情緒交織著然後在愉妃那張被毀掉的臉上呈現,顯得愉妃這個人更加可憐了,而同時又忍不住有些覺得可怕。


    愉妃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躺了許久。


    伺候她的宮女一開始就被宋知萱身邊人打發走了,這也是為什麽宋知萱在的時候,院子裏除了她和愉妃一個人影都沒有的緣故。


    那宮女在宋知萱離開後,還緩了好一會兒才來查看愉妃的情況,當她看見愉妃以一種怪異的姿勢,整個人幾乎扭曲著躺在椅子上時,宮女頓時一驚。


    宮女在那個瞬間根本顧不上別的,連忙湊上去查看愉妃的情況。


    雖然這些日子裏,她伺候愉妃早已經厭煩不已,心裏也不是沒有暗暗詛咒過愉妃快點解脫。


    倒是落實到平時的生活裏,宮女根本不敢真正做什麽,甚至期盼愉妃好好活著,即使隻剩下一口氣也好,總是她日日都在祈禱著愉妃再苟延殘喘一段時間,即使是癱在床上也好。


    這當然不是宮女念舊情,純粹是因為太醫來得太頻繁了。


    宮女從太醫的言行舉止中,她意識到了皇帝的命令是讓愉妃活著,隻要她能活著,不拘泥於任何方式。


    宮女一開始不懂皇上為什麽明明討厭愉妃,但還要讓太醫對她的身體日日上心。看多了愉妃痛苦的樣子,宮女心裏隱約有了猜想。


    但她不敢細想。


    總之,宮女深知自己一直伺候的就是愉妃,所以很大程度上,愉妃便代表了她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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