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妃強顏歡笑的看著皇帝:“皇上,臣妾……”


    愉妃頓了下,眸光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皇帝,繼續說道:“皇上,臣妾知道宋姑娘身份特殊,臣妾不應該擅自做主,應該第一時間稟告皇上才是,可是臣妾看著皇上最近這樣辛苦,真的不忍心拿這樣的小事來麻煩皇上。”


    皇帝此時放下了手裏的筆,眸光平靜的看著她。


    愉妃抿抿唇,硬著頭皮補充道:“皇上,臣妾也沒有想到宋姑娘會遇到這樣的事情,也不知道宋姑娘有沒有受傷?”


    “皇上,若是臣妾早知道會走水,一定不會將宋姑娘關在院子裏的。臣妾原本隻是想著,宋姑娘初來乍到,並不懂得宮裏的規矩,也怕她衝撞了皇上或者是宮裏的姐妹,所以才出此下策。”


    “也是臣妾的不是,臣妾當時多少有些惱了,這才命人讓宋姑娘在院子裏好好待著的,臣妾當時真的沒有想到會給宋姑娘的生活帶來不便,也沒有想到自己隨意一句話,竟然差點害了宋姑娘。”


    愉妃的表情看上去愧疚極了,滿眼都是真誠。


    然而她的話卻明明白白的在告訴皇帝,宋知萱說白了就是個禍害,自己什麽身份不清楚嘛?無名無分不好好在院子裏待著,還跑出來亂晃。不懂規矩就算了,還毫無自知之明,明明沒有被處置,不過就是讓她安安分分的待著罷了,竟然還能走水,搞的宮裏烏煙瘴氣的。


    皇帝隻一眼,便捕捉到了愉妃眼底想要傳達的情緒。


    皇帝看著她,表情平靜:“你想得倒是周到。”


    愉妃看著皇帝,心底多少有些不安,聞言,淺淺笑了笑。


    她說:“皇上,宋姑娘沒事兒吧?”


    愉妃說著,下意識的看了眼四周:“臣妾聽說宋姑娘被嚇到了,所以皇上特意將人帶了迴來?也不知道宋姑娘情況怎麽樣了,要不要讓太醫來瞧瞧?”


    皇帝依舊沒什麽表情,聞言隻是淡淡道:“這倒不用了,她還好,已經歇下了,你不用太擔心。”


    愉妃聞言,臉上關心的表情頓時一僵,多少有些不自在。


    但她看著皇帝的臉,想到自己說的話,無奈隻能將不悅咽迴肚子裏。


    愉妃幹巴巴的說道:“那就好,沒事兒就好,不然臣妾會愧疚的。”


    皇帝聞言,眼底劃過一絲笑意,他看著愉妃,突然說道:


    “愉妃,朕沒有想到你現在居然變得這麽善解人意了,原本朕還以為你迴對她不滿,看來是朕想多了,朕錯怪你了。”


    愉妃聞言,張了張嘴,即使她極力想要控製自己的表情,讓自己看上去年前笑意、溫柔滿滿,然而她的表情依舊是非常不自在。


    愉妃強顏歡笑道:“皇上,臣妾既然答應了皇上收斂自己的小性子,就一定會做到的。皇上應該信任臣妾。”


    皇帝點點頭:“這倒是,下不為例。”


    說著,皇帝又看了眼愉妃,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一般,他恍然大悟般的開口:


    “朕原本還想著今晚走水的事情怕不是有什麽隱情,但是現在看來,或許就是個意外吧。”


    皇帝的話落到愉妃耳朵裏,讓她整個人瞬間緊繃了。


    她眸光直直的看著皇帝,不由自主的心跳加快,愉妃問道:“皇上這話是什麽意思?是懷疑臣妾嗎?”


    皇帝笑:“你想多了。”


    愉妃卻是更加緊張了。


    她扯了扯唇角,有些難過說道:“皇上心裏根本就不在意臣妾也不信任臣妾,所以才會一有什麽事情便懷疑臣妾。”


    愉妃一開始多少有些裝的成分在裏麵,說到這裏,倒是真的有些難過了。


    “皇上,在皇上心裏,臣妾就是哪哪兒都不好,甚至隻是剛認識的宋姑娘,也比臣妾重要。”


    皇帝的情緒倒是半點都不被她的難過所影響,聞言隻是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安分守己,朕自然會相信你。”


    “皇上……”


    “好了,無論今日的事情起因是什麽,朕都不想在追究了,下不為例。”


    皇帝說話的時候,很認真的看著愉妃,眼神明明白白的告訴她,若是再有下次,自己一定會連本帶利的徹查。


    愉妃愣了愣,等她迴過神的時候突然有些慌了。


    宋知萱院子裏的火確實和她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她即使再蠢也不至於搞出這種事,一個無名無分,在今天之前還完全不被皇帝待見的女人,她想捏死她有一萬種方法,隨便選幾種都能悄無身息的解決了宋知萱。


    她又何必搞的宮裏沸沸揚揚的?還驚動了皇帝,她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嘛?


    愉妃不相信如此簡單的道理皇帝會想不明白。


    此刻看著皇帝篤定的眼神,她是真的有些慌了。


    她做的壞事不少,但還從來沒有背過黑鍋,所以她不接受皇帝的質問。


    愉妃由於有些急,聲音都有些顫抖:“皇上這話是什麽意思?是已經認定了是臣妾所為?皇上覺得臣妾容不下宋姑娘,所以才會暗下毒手?皇上居然會這樣想臣妾?”


    “是,臣妾以前是衝動了一些,可臣妾已經知道錯了,臣妾已經在改了,為什麽皇上一有事情還是第一時間懷疑臣妾?”


    說著,愉妃情緒更加激動,她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一直在宣泄情緒,連忙緩了緩,重新開口:


    “皇上,臣妾就算真的容不下宋姑娘,也不至於要了她的命啊?況且她都待在那個小院子裏了,若是臣妾這樣還容不下她,臣妾又能容得下誰呢?”


    “再說了,臣妾若是真的看不慣宋姑娘,又何必搞的沸沸揚揚?”


    皇帝眸光帶著懷疑的看著她。


    愉妃見狀更急了:“皇上,其實臣妾之所以現在這個時間來見你,就是覺得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奇怪。”


    “宋姑娘入宮雖然已經一個多月了,可她從未在任何場合露過麵,按理說宮裏知道她的人不多,看不慣她的人就更加難得了,宋姑娘都沒接觸宮裏的姐妹,又怎麽會得罪宮裏的姐妹呢?”


    “宋姑娘院子裏平白無故走水,這件事情臣妾覺得可大可小,往大了說,後宮是皇上休息的地方,宮裏藏了個心思歹毒的人,對皇上的安危或許也有影響。”


    說著,愉妃抿抿唇,小心翼翼的看了皇帝一眼,她說:“往小了說,臣妾覺得會不會是宋姑娘在院子裏待久了,覺得無趣,所以便想著……”


    愉妃說的隱晦極了,其實按照她原本的打算,她恨不得直接說宋知萱就是為了引起皇帝的注意,所以才膽大包天的在宮裏放火,但是皇帝剛才的反應讓她多少有些不安,這讓她不太敢表現得特別排斥宋知萱。


    雖然兩個人彼此之間都心知肚明,但是表麵功夫還是要做的。


    皇帝挑了挑眉:“你是說她故意的?僅僅隻是為了想要見到朕?”


    愉妃點頭,認真的說道:“皇上不要覺得這很匪夷所思。”


    “她既然入了宮,見了皇上,自然是想在宮裏有一席之地的,然而皇上將她安頓在了那樣偏僻的院子裏,臣妾不知道宋姑娘是怎麽想的,但是臣妾覺得,她在困頓之下,做出一些衝動的舉動,也是情有可原的。”


    皇帝若有所思的看著愉妃。


    若是宋知萱在這裏,聽了愉妃的話都不得不給她鼓掌,不得不說,還是女人了解女人。


    她放火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鬧大,賭一個見到皇帝的可能。


    但此刻皇帝看著愉妃,看似平靜的他,腦子裏閃過了無數念頭,雖然他剛才借著今晚的事情敲打了愉妃幾句,但他心底並不認為走水的事情真的和愉妃有關。


    主要這件事情確實不怎麽靠譜,按照愉妃的性子,不可能選這種大張旗鼓的方式下手。


    關於走水的原因,皇帝也不是沒有懷疑過宋知萱,可是那姑娘他第一眼見了就很喜歡,她的眼睛是那樣幹淨通透,看上去像是不諳世事的少女,皇帝本能的不願意相信她會這樣做。


    但是此刻聽了愉妃的話,皇帝思索片刻,突然想起宋知萱的來曆,具體什麽情況他不太清楚,當時的他也不怎麽在意她,所以沒有追問,但是皇帝想起她入宮那天,自己隨口問一句人是哪兒來的,白岩那支支吾吾並且還很心虛的樣子,皇帝此刻多少猜到了一些。


    皇帝腦子裏再次浮現出宋知萱的眼睛。


    很難想象,一個從小自食其力、艱難討生活的可憐姑娘,居然會擁有那樣一雙幹淨的眼睛。


    皇帝內心頓時湧起無限憐惜,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算什麽,隻是覺得心裏悶悶的。


    明明第一次見的時候他隻打算過了一段時間再隨意將人打發了,沒曾想會有今天。


    而愉妃見皇帝半天沒反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有些不安的叫了幾聲。


    皇帝一開始真的沒有聽到她的聲音,直到愉妃小心翼翼的伸手扯了扯皇帝的衣袖。


    皇帝這才迴過神來。


    他看了愉妃一眼,說道:“她差點就出不來了。”


    皇帝突然開口,愉妃有些懵。


    當她反應過來皇帝說的是什麽意思以後,臉色僵了僵。


    皇上這竟然是在為宋知萱說話嘛?就這樣什麽都不問不查,直接就為她反駁自己?


    想到這些,愉妃臉色有些難看了。


    皇帝卻仿佛沒有看到她的情緒一般,微微皺眉,思考片刻後開了口。


    皇帝說道:“愉妃,朕想了想,她這樣待在宮裏也不是餓長久的事情,正好那院子也不能住人了,朕打算給她換個地方,至於封號嘛……”


    皇帝皺著眉頭,一字一句認真極了,然而愉妃卻是聽得心驚膽戰。


    她甚至沒等皇帝說完便倉皇的開口打斷了皇帝的話:“皇上,皇上你這是又覺得宋姑娘她,適合待在宮裏了?不過臣妾覺得宋姑娘,宋姑娘她……”


    皇帝被愉妃打斷,也沒什麽,反而平靜的看著她。


    皇帝見愉妃一臉著急的樣子,多少有些好笑。便沉默著,給了愉妃足夠的時間。


    可惜愉妃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皇帝見她一張臉都被憋紅了,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也沒跟她計較,自顧自的開了口。


    皇帝:“朕覺得宋氏溫婉恬靜,長得好,性子也好,朕想著,不如就取一個熹字。”


    愉妃聽到皇帝的話,已經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反應了,她看著皇帝一臉認真的模樣,真的很想反駁很想製止他。


    好在愉妃還多少有些理智存在,知道這種時候自己閉嘴才是上策。


    愉妃咬著牙,感覺自己嘴巴裏都有血腥味了。


    偏偏皇帝不放過她,開口詢問道:“你覺得呢?”


    愉妃臉頰不自覺的抽動了幾下,她露出了一個難看至極的笑容:“臣妾覺得,挺好。”


    皇帝滿意的點了點頭:“朕也覺得,不錯,這個字很配她。”


    愉妃緩了緩,問道:“那皇上是打算讓宋姑娘住哪兒呢?”


    愉妃不是不好奇的,但是理智告訴她,最好不要問關於宋知萱位分,不然或許她會受不了這個打擊。


    然而沒想到她沒有主動問,聽了她的話,皇帝想了想,倒是主動解了她內心的疑惑:“朕想了想,也不能太委屈了她,畢竟她入宮這一個多月,也挺不太太平,說起來也是受委屈了,所以朕打算直接冊封宋氏為熹妃,至於住哪兒,朕還沒想好,明天朕問問她的意見。”


    皇帝此話一出,愉妃臉直接綠了。


    毫不誇張的說,皇帝後半句話愉妃一個字都沒有聽清楚,她滿腦子都是皇帝的那句熹妃。


    熹妃?


    熹妃!


    愉妃臉色陰沉的可怕,即使她再想控製情緒,此刻也完全抑製不住心裏的憤怒、嫉妒和不甘。


    憑什麽?


    一個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野丫頭,居然一躍成了熹妃,居然轉眼就和自己平起平坐了?


    不對不對,她的封號還是皇帝親自取的,說起來竟然還比自己尊貴一些?


    愉妃臉更黑了。


    上一秒還是自己隨意怎麽捏扁搓圓都可以的來曆不明的、無名無分的女人,轉身就得了皇帝的青睞,比自己還要尊貴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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