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萱看著忙前忙後的皇帝,感到有些不真實,轉眼間想起兩個人親密無間的時光,宋知萱悄悄紅了臉。


    宋知萱拍了拍臉,走上去去拉住了皇帝的手,她開玩笑似的開口:“皇上,你老是這樣對臣妾,嘉嘉姐會不開心的。”


    皇帝聞言,愣了一下,他轉身看著宋知萱一臉真誠的樣子,歎了口氣,有些無奈。


    宋知萱也不知怎麽的,看著皇帝這樣的眼神,多少有些心虛,她摸了摸鼻子,說道:“皇上這樣看著臣妾做什麽?臣妾說的不是事實嘛?嘉嘉姐身體不適,皇上都不去看看她,而是天天待在臣妾這裏。”


    宋知萱越說越覺得心虛,所以避開了皇帝的眼神:“臣妾現在想到嘉嘉姐,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宋知萱也不太明白自己此刻的心情,被皇帝平靜的注視著,她卻莫名的覺得有些緊張,那些曾經張嘴就來的話語,在這一刻也有些難以啟齒。


    但宋知萱還謹記著自己的目的,所以隻能硬著頭皮開口。


    她不是沒有察覺皇帝對她的特殊,也不是沒有發現皇帝和嘉貴妃之間的異常,可宋知萱始終覺得,他們朝夕相處那麽多年,即使皇帝對嘉貴妃的愛比較少,但嘉貴妃也一定在他心裏占據著特殊的位置。


    所以她不敢賭。


    她腦子裏不停地閃現嘉貴妃看著皇帝的眼神,那裏麵的愛慕和眷念根本藏不住,在這樣赤忱的愛意下,皇帝內心沒有觸動是不可能的。


    宋知萱時刻提醒自己,嘉貴妃不僅有貴妃之位,有和皇帝共患難的經曆,她背後還有一整個家族當靠山。


    不像自己,除了皇帝對她不變的愛,就隻剩下乾坤袋裏那些特殊的丹藥了。


    宋知萱想到這裏,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瘋狂的想法。


    她還沒來得及仔細揣摩,便被皇帝無奈的聲音打斷了思緒。


    皇帝摸了摸她的臉,看著她的眼神滿是無奈,他用很輕的語氣問了一句:“真的擔心她嘛?”


    宋知萱眨了眨眼,下意識的迴答:“當然了。”


    她說著,還不忘補充了一句:“臣妾和嘉嘉姐從小一起長大,我和她之間的感情,不亞於臣妾對皇上的感情。”


    皇帝始終注視著她的表情,見她一片真誠的樣子,腦子裏突然浮現出記憶裏的宋知萱。


    那時候的她是那樣敢愛敢恨,那樣肆意妄為。對討厭的人根本裝不了一點,心眼子全都擺在臉上了。


    皇帝看著此刻的宋知萱,心中第一反應竟然不是覺得她虛偽,也不覺得她變了。他隻是又想到了他的好皇弟,他素來囂張任性,也不知道那些日子裏,宋知萱在太子府是怎麽過來的。


    他突然有些難受,覺得很心疼。


    到底是怎樣的經曆,竟然讓宋知萱也學會了偽裝。


    隻可惜他的心理活動宋知萱不知分毫。否則她就會明白,她所擁有的一切並不是皇帝一點點的愛意,而是足以碾壓嘉貴妃身上一切價值的鍾情。


    宋知萱被皇帝認真的注視著,多少覺得有些不自在,她躲開皇帝眼神,問了一句:“皇上?”


    宋知萱一瞬間有些疑惑的眼神,讓皇帝差點衝動的將一切和盤托出。


    但最終,不知是出於什麽目的,他又忍住了。


    他想,再等等吧,等嘉貴妃的事情告一段落以後,再說。


    此時此刻的皇帝做夢也沒有想到,他現在的猶豫會在不久以後,給他帶來多大的心理創傷。


    他此刻隻是摸了摸宋知萱的臉,笑著說道:“沒事,朕隻是想說,無論有什麽事情,你都得先照顧好自己才行。”


    宋知萱聞言,眨了眨眼,或許是沒有想到皇帝的話僅僅隻是關心了她一番,她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臣妾知道。”


    皇帝離開後,宋知萱又想到自己當時那個瘋狂的念頭,她想,她一個妃子,自然沒辦法和嘉貴妃相提並論,更何況嘉貴妃背後還有一整個家族當靠山。


    可若是皇嗣呢?


    嘉貴妃再怎麽尊貴,也越不過皇嗣去吧。


    再說了,皇帝的情況又更加特殊一些,他目前膝下可一個子嗣也沒有,比他小的弟弟們孩子可都會跑了,唯獨皇帝膝下仍然無一子半女。


    也不是沒人議論,可皇帝全不在意罷了。


    所以,這種前提下的皇嗣,又更珍貴一些。


    想到這些的宋知萱整個人激動到手抖,也不知道她內心是不忍還是興奮,她隻覺得自己一顆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宋知萱心中的盤算無人知曉。


    大家隻知道,皇上新封的宸妃娘娘聖寵不斷,進宮沒多久便有了身孕。


    消息一出,最激動高興的莫過於皇帝,而心裏最壓抑的莫過於嘉貴妃。


    她的貼身宮女最近伺候她,氣都不敢出。


    嘉貴妃本就身體不適,這一個重磅的消息直接給她打懵了。


    她躺在床上,目光茫然。


    她滿腦子都是疑惑,怎麽會呢?皇上他不是……


    嘉貴妃記得清清楚楚,皇上那年被暗算,早已經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當年他最崩潰的時候,也是自己陪在他身邊,這算是他們之間的秘密。


    所以,宋知萱怎麽會?


    嘉貴妃的第一反應是,她會不會背叛了皇上?


    可是她轉念間又悲哀的想到,皇上盯著她跟盯著什麽似的,一有空便往她宮裏去,就算宋知萱有賊心有賊膽,也沒有機會啊。


    嘉貴妃腦子裏一團亂麻。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連嫉妒都顧不上的時候,宋知萱居然來了。


    嘉貴妃的第一反應是皺眉,但根本沒等她拒絕,宋知萱便直接大搖大擺的進來了。


    嘉貴妃宮裏的人竟然沒有一個敢攔,一來嘛,宋知萱本就和嘉貴妃關係甚好,二來她如今懷著身孕,指不定就是皇帝長子的母親了,宮中誰見了她不得掂量幾分啊?


    恨不得直接巴結的都大有人在,更別說在這個緊要關頭上趕著得罪的了。


    這也就導致了宋知萱旁若無人的進出嘉貴妃寢宮。


    嘉貴妃雖然心中不喜,但礙於好姐妹的情分,根本不好張嘴說什麽,隻能硬著頭皮“高興的”關心她。


    嘉貴妃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個笑容:“萱兒,你怎麽來了?你如今的身子可得多重視,別……”


    誰知道宋知萱蹭一下竄到了嘉貴妃旁邊,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激動的打斷了她的話:“嘉嘉姐,我好幾天沒來看你了,想我了嗎?”


    她突然的動作直接打亂了嘉貴妃的思緒,嘉貴妃好半天才收拾好情緒。


    “當然想,不過還是希望你躲著我一些,免得沾染了病氣。”


    嘉貴妃說著看了一眼她還沒顯懷的小腹,扯了扯唇角:“你如今情況特殊,怎麽沒在宮裏好好休息?來我這裏幹什麽?我病病殃殃的。”


    嘉貴妃拍了拍宋知萱的手,壓抑著內心的情緒,強顏歡笑道:“姐姐還沒來得及恭喜你呢,我們萱兒果然是有大福氣的人,皇上至今膝下仍無一子半女,姐姐是真沒想到是咱們萱兒有這個福分啊。”


    宋知萱摸了摸肚子,歎了口氣,情緒一下子就喪了。


    嘉貴妃見狀,皺了皺眉,問道:“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嗎?是孩子有什麽問題嗎?”


    嘉貴妃問這話的時候語氣小心翼翼,可宋知萱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一絲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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