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紛紛看向大殿上的左澤穹,皆是一愣。


    這背後之人,當真竟是棠家?


    那可不就是……當今聖上最為寵愛的酈貴人的母族。


    韓緒千葉因此案,被貶,韓緒府直接成為君府。


    韓緒府一夜之間,便消失殆盡。


    若此案……當真是有冤情?


    那豈不是……聖上錯判或故意而為之,隻為維護酈貴人?


    左澤穹察覺到百官掃來的視線,朝殿下那胡人冷眼刺去。


    “放肆!膽敢詆毀皇親國戚。”


    左澤穹隨即厲聲喝去,順勢將案桌上的金瓷器,朝著那胡人直接砸去。


    砸到胡人的額頭上,額上瞬間見血,直嘩嘩地冒出來,胡人驚慌地擦拭冒出來的血漬。


    埋低著頭,兩眼胡亂打轉,臉上的緋紅漸漸顯露,胡人一個勁地藏著頭,畏首畏尾。


    越看這胡人,左澤穹越惱怒,直接一聲令下,將這胡人斬首示眾。


    “來人!將這胡人拖下去,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百官一下慌了,紛紛上前阻止勸說,“聖上不可呀!此胡人乃是金國人,非我南涼人。”


    “一旦將這胡人給斬了,定會讓金國借此,對我南涼發難。”


    左澤穹不屑地瞥了眼胡人,直掠而過眾百官,冷哼一聲道,“小小金國,也膽敢與我大國南涼爭輝?”


    “簡直不知死活。”


    隨即拂袖一甩,喝聲令下,“來人!將這胡人,斬首示眾,懸掛城牆,以告誡金國,揚我南涼。”


    百官瞬間癱倒在地,接連疑惑不已,此人可不是南涼人,聖上怎這般急躁地要處置此人。


    莫不是此人所言的……皆是句句屬實。


    “聖上不可呀——!”


    眾位百官連忙勸阻左澤穹,無論如何也要將此人的命給留住。


    若此人在南涼喪命,屆時。


    便會被對南涼早已虎視眈眈的金國給抓住把柄,對南涼發難,發兵,南涼陷入戰亂中。


    百官紛紛下跪,皆齊聲高唿勸阻,一時間朝堂響徹。


    站在上麵的左澤穹一時被愣住了,個個都在阻撓,對著忠臣子直接怒斥。


    “放肆!”


    “朕乃天子,處置一小小敵國奸細,豈是你等可置喙!”


    大殿之上,南涼皇一聲嗬斥而下,叫的眾百官皆誠惶誠恐,紛紛跪下,不敢一言。


    如今聖上被那酈貴人迷惑了,又牽扯上棠家人,聖上一時半會定沒法清醒起來,還是保全自身要緊。


    君臨餘光瞥了眼眾臣僚,微皺眉頭,直朝國師叩首過去,直接參奏。


    “啟稟國師,臣有事啟奏。”


    “臣自棠晉大人與楚王府一案,便一直追查至今。”


    “如今,案件已然漸漸水落石出。”


    “此乃為棠府私通敵國的證據,望國師予以明察秋毫。”


    說罷,便從袖口掏出一封書信,雙手合並呈上,徑直走了過去。


    滄溟沉了沉眸,定了定神看向君臨,隨即接過信封,緩緩打開,寒眸漸起。


    方才還在高聲令下的左澤穹,此時已然漸漸熄了火,開始奄奄一息。


    一時間,大殿上鴉雀無聲。


    跪在地上的人皆紋絲不動,候在一旁的羽衛及其餘眾人,也紛紛安靜下來。


    伴隨著大殿上的淅淅瀝瀝的翻頁聲,和國師那雙寒厲漸起的眼眸,詭異緊張的氣氛此起彼伏。


    “啪——!”


    突然,一聲信封被狠狠甩落地上的聲音,直接大殿上的緊張氣氛拉到高潮。


    國師直接把信封丟向左澤穹,打得眾人措手不及。


    左澤穹微微顫顫撿起地上的信封,兩眼一抹黑地胡亂轉,撇著嘴,僵硬地坐下。


    緩緩打開,目不轉睛地看著。


    國師偏過眼來,看著正一字一句閱覽著信封的左澤穹。


    “皇帝,可知安邦定國為何意?”


    國師直接冷聲責問而去,未等對麵的人閱盡。


    左澤穹抬了抬眼,略微艱難地看著國師,然嘴裏卻說不出一句迴答的話來。


    國師凝視了眼左澤穹,寒厲漸現,隨即微掠而過,直掃殿下眾人。


    台下眾人,皆是屏聲息氣,戰戰兢兢,未敢稍發出一點聲音動靜。


    “傳本國師令,棠晉及其一族,私通敵國禍亂南涼朝堂,陷害楚王一府,禍及韓緒一府,致使我朝動蕩不安,忠臣構陷,罪在當誅。”


    “現,楚王一案已水落石出,韓緒一府則是遭構陷,深受其害,實乃冤案。”


    “傳本國師令!”


    “棠晉一族,私通敵國,罪同謀反,又同當朝妃嬪酈貴人密謀,陷害忠臣韓緒千葉之女韓緒青穎,昭昭案件,天理難容。”


    “依南涼律令,棠晉一族乃誅九族之罪,所實行律令交由君相監督施行。”


    君臨緩緩走向大殿中央,鞠躬叩首,“臣,謹遵國師之令。”


    留有殿下眾人,滿是大驚失色,不可置信地張大眼睛看著。


    耳邊還在迴響,國師方才的話,這國令就頒布了!


    韓緒青穎也愣住了,這……這也太快了吧?


    父親一案,這麽快就水落石出了!


    這楚王一案……就這樣結案了。


    眾人還沉浸在,這國師辦事效率之快中,突然,又一道國令傳來。


    “傳本國師令。”


    “經楚王一案已查,楚王遭棠晉一族陷害,構陷謀反誤證,現已查清,楚王無罪,即日釋放,楚王一府解禁足。”


    “另楚世子無召迴京,則交由刑部施以刑法處置。”


    一聽到這道國令,已不知何時過來,早早候在一旁的左澤芩,和碩公主。


    喜極而泣地邊擦著臉上的淚珠,由著侍女攙扶到大殿中央,朝著上麵的國師微微叩首謝恩。


    “本宮,代楚王一府謝國師明察秋毫,還楚王一府清白。”


    滄溟微眸瞥了眼下方的和碩公主


    “公主無須禮謝,此乃楚王冤案。”


    “如今,楚王一案已然查清,府內禁足已撤,王府一切事宜需處理,公主便快些迴府去吧。”


    左澤芩顰了顰眉,連連點頭應著,匆匆忙忙起身,朝著國師微微一拜,便直奔殿外去。


    眾人紛紛抬頭,大喜驚色地看向大殿上的國師,猶如一道曙光,壁立千仞,赫然地立在那兒。


    撥去那厚重的層層疊疊烏雲,讓這南涼朝堂有了正道滄桑,護這南涼山河永固。


    楚王一府,這極大的案子,又牽連昔日的韓緒左相……真真是禍亂朝堂呀。


    若沒有國師坐鎮,此案調查定是無果。


    再依著往日來看,但凡涉及牽連至棠府,聖上必定是保下棠府,乃至棠氏一族。


    不究其因果,隻論為保全酈妃一族,聖上皆無所不可。


    南涼能有國師,真乃為南涼之幸!


    眾大臣們對著國師,再次紛紛叩首跪謝。


    “臣等,叩謝國師之恩,還我南涼朝堂之正,肅清朝綱!”


    滄溟沉了沉眸,抬了抬眼,掃向眾百官,陌聲道。


    “本座受爾等恭迎任南涼國師,自當盡天力普度眾生。”


    “如今,南涼朝堂被攪,政局不穩,南涼根基受損,本座理應撥亂反正。”


    “爾等,無須禮謝本座。”


    “經此一役,爾等需好生輔佐君王,盡善分內職責,治安平定,造福百姓。”


    眾臣聽之,紛紛淚如雨下,磕頭叩謝,“臣等!謹遵國師教誨。”


    滄溟頷了頷首聽著眾聲響徹的齊聲應答,略微抬了抬眼,隨即轉視而過。


    直掃韓緒青穎那處而去,眸中的柔光漸起,猶如一汪清泉,碧波蕩漾,泛著層層漣漪。


    韓緒青穎瞬間抬眼,對上大殿上那人,突然凝視而來的眼。


    微微愣然,呆呆地立著,兩眼則不聽使喚地與那雙眼,暗含苦澀又明眸的情愫,相應。


    不斷與之,相交融合,似在吞吐著絲絲縷縷的情絲,纏繞著二人。


    滄溟微抬嘴角,眼角微揚,可勁地看著那一抹,已有千年未見的倩影。


    “傳本國師令。”


    “韓緒一府,被牽連此案其中,深受構陷,韓緒一族皆被牽連,所涉害之廣,如今案件已清。”


    “特此傳令,即日起,韓緒千葉複左相之位,賜韓緒相府,以示君恩神授,聊表慰安。”


    韓緒青穎兩眼直冒星光,顆顆明亮的淚珠漸漸溢出,滑過臉頰,直瀉而下。


    緩緩起身,簌簌垂淚地走向大殿中央,對著大殿上那人,福手叩謝


    “臣女韓緒青穎……叩謝國師之恩,還我韓緒一族清白。”


    滄溟視線跟隨著,滿含柔光又夾雜著些許濕潤凝目。


    周遭的寒冰氣息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暖光,平易近人。


    “令尊受先皇指定輔佐新君,乃是治世之才。”


    “今,遭此陷害。令尊仍忠君報國,將青城治理井井有條,真可謂是治理之才。”


    “現已查清,官複原職,韓緒新府已賜。”


    “青穎,快些起來吧。”


    韓緒青穎蹙了蹙眉,應著,隨即微微叩首,行禮跪謝後才起身。


    慢慢退迴席位上,大殿上的那抹柔光依然跟隨,直到韓緒青穎坐下,才收迴來。


    這時候,韓緒青穎才注意到,圍在她身上的各種眼線,各種神色皆整齊劃一地想在她這兒淋漓盡致地探個明白。


    韓緒青穎掃了一眼這些人,兩眼來迴打轉,不由地地撇了撇嘴,臉上的緋紅色漸現。


    她趕忙收迴視線,開始正襟危坐,頷首低眉,低頭。


    看著她這可愛淘氣樣,滄溟眼眉微揚,輕輕微撇著嘴角後,隨即凝寒漸生。


    “傳本國師令,君臨協助有方,對此案明公理,執法刑,乃不可多得良才。”


    “特此傳令,即日起。君臨擢升為一品官,主理刑部,授刑部侍郎,掌管南涼所有刑獄之司。”


    君臨略含一驚,沉了沉眸,隨即叩首謝恩,“臣,謹遵國師之令。”


    眾人一時愣住了,這……君臨竟榮升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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