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羽衛首使辦案。”


    君府大門外一陣陣嘭嘭聲,府內眾人皆是一慌,站在中間的君老夫人則是驚慌,一時摸不著頭腦,這好端端的,怎麽來了皇上身邊的羽衛怎麽來這了?


    “快!把門打開,讓羽衛進來。”


    嘭的一聲,還未等到家丁將大門敞開來,便被外麵的羽衛一腳踹開,大門大開。


    君老夫人趕緊迎上去,陪著笑臉,小聲詢問著,“不知首使前來,所為何事?”


    羽衛首使一下甩出一張畫卷,對著君府眾家眷傳道,“此乃酈貴人身邊的貼身宮女,已失蹤多日。羽衛門接到線索,人現已在君府。特此,來抓捕犯人!”


    君老夫人湊近畫,隻見畫上是一個嬌小又嶙峋的女子,瞧著怎有些眼熟,似在府裏見過這宮女,但又不能攔著羽衛首使辦案,隻好退到兩旁。


    .......


    “這……,這可如何是好?”,君老夫人時而半喘著氣地說著。


    一雙腳不停地來迴盤旋,一下抬頭瞥看正廳大門直通府門外的方向去,急著眼。


    伺候在旁的奶媽婆子們一時也沒了主意,半點法子都沒有出來的苗頭。與君老夫人一塊這兒,一塊幹愣著。


    君老夫人瞥了眼身後這群奶媽子,來迴踱步的腳隨即停下,冷眼一抬,“怎麽?往日那些個餿主意的,如今都沒了?都歇菜了?”


    君老夫人一發話,這些個奶媽子一下起了勁,個個湊到君老夫人跟前,開始說道來了。


    “這,這如今可是君府……。那韓緒府的事,也輪不到老夫人來擔憂。”


    “對對對,方才羽衛首使也點了那韓緒青穎,又不是點君府。事鬧得再大,那也……與君府無幹呐。”


    君老夫人眉眼一緩,對奶媽子們這番話,頻頻頷首點頭。


    奶媽子說得也不無道理,雖說宮女是在這府裏沒的。可宮女,當初也是韓緒青穎弄進府裏的,要擔責也是她韓緒青穎擔。


    思及至此,君老夫人從懷裏掏出秀帕,擦了擦方才冒出的驚汗。


    張媽見老夫人鬆了口氣,連忙喚人遞茶水來,一把扶穩住老夫人,“快端茶水來,給老夫人壓壓驚。”


    君老夫人緩緩唿出一口氣,接過奴婢遞來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隨即放下,放心地走迴席位。


    張媽隨即跟上,又開始勸慰,“老夫人盡管放心。此事與君府無幹,老夫人且放寬心些。”


    君老夫人沉了沉眉眼,略微欣喜,但又把這點點的自喜給收了起來,沉著臉,“既是如此,那此事隻能由青穎丫頭去處理了。”


    隨即君老夫人不禁一聲哀歎,又開始扮起身為母親該有擔憂子女的愁緒來。


    廳內的奶媽婆子們見狀,也識趣地退了下去,生怕打擾主子黯然神傷的愁緒,惹怒了當家老夫人。


    畢竟當下人的,縱是年齡再如何老,甚至比過當家主子老夫人,都是下人,雖賜了媽媽婆婆這一聲稱,可到底也是不能駁了主人的麵的。


    更何況現在,大廳內,當家老夫人愁緒難掩,這般不喜不歡的。往日最顧著麵子和裏子的主子們,怎會允下人們瞧見。


    即使有一兩個下人還在跟前伺候,那也是主子們的貼身奴婢或是心腹,一般的下人們則是規矩地退下。


    張媽瞥了眼廳門外,已是無人,這才三兩步走近老夫人跟前,“夫人,人都走了。”


    君老夫人立即收住愁緒,抬頭,手裏的秀帕也收了起來。


    瞥了眼廳外,立即收了迴來。


    沉聲吩咐道,“去,將那青苑搜查幹淨,看看有沒有什麽可疑的證據。至於那些什麽韓緒府的東西,全部包起來,送到酈貴人那兒去。”


    “哎,老奴這就去派人過去。”


    張媽連連點頭,生怕迴應慢了,再惹老夫人不悅。


    張媽剛要轉身,擰眉一皺,略有疑慮地小聲詢問起老夫人,“若是……若是相爺問起來?”


    “哼,問起來?她韓緒青穎,酈貴人的人也敢弄,惹出這滔天大罪來。誰敢保她?那位可是聖上的寵妃,酈貴人!”


    君老夫人又是對著韓緒青穎一頓怒斥。聲音越來越洪亮,後又怕人聽了去,這才歇了下去。


    “瑾兒如今,也是位居聖上身邊的左相,此事可不能牽連到他來。”


    張媽連忙附和,“那老奴這就叫人過去。”


    言罷,張媽趕忙出大廳去找人。


    ……


    醉香居裏,最上頂閣內,一間上房裏,時不時傳出來一陣陣女子的歡聲笑語。


    “韓緒大小姐,倒是聰慧伶俐。我就沒那般睿智,這中間得多少人看著,想想便望而止步了。”


    “莀瑤姑娘此番讚言,可是抬舉我了。這救下皇貴妃一事,全係國師,念皇貴妃為皇家之人,又常年輔佐聖上,此種恩責,這才允我保全皇貴妃之求。”


    莀瑤聽著你此話,嘴角一個勁地掛著,似笑非笑之怪舉,而眼裏卻是布滿了凝雲沉默,絲毫未有歡快笑語的悠然之情。


    “怎的?莀瑤姑娘,可是要問我些什麽?姑娘盡管問,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趕忙追問,畢竟你和她又不是閨中密友,加上她可是住在國師府裏的神秘紫衣女子,京裏無人不在私下切切談之,似是統一口徑般均言之,她是國師的人,或是心尖人。總之,她的身份絕對尊貴無比。


    她突然地到訪君府,直言要與你一道遊玩。這尊大佛,你可惹不起,加上現在又是多事之秋,可不就得好生陪著。


    莀瑤輕抿一笑,突然轉移話題,“來京裏也有些時日了,我還不知附近哪兒有趣。”


    一陣驚噓悠然滑落,這國師府的紫衣女子就是會擺譜,搞得這般聲勢浩大,你還當是何事,原是來問賞玩之地。


    “嗐,我當是何事,竟讓莀瑤姑娘驅車駕馬登臨寒舍。原是為這事而來,想不到莀瑤姑娘竟嗜喜賞玩。”


    “我來上京之時,便聽聞韓緒大小姐與國師府走得甚是頻繁。加之,師兄待韓緒大小姐似似是甚喜。想必,韓緒大小姐定是甚好。故而,我這國師的師妹,才鬥膽前來,邀韓緒大小姐一道賞玩。”


    莀瑤便說著,便往你這兒打量,而她嘴裏不停輸出的言語似是如數家珍般,一句句地輕言輕語道來。


    莀瑤姑娘的這悅耳動聽的清脆鈴音之聲,這讓誰聽了,都不得不沉浸在這陣陣的言語中吧。人家不僅美貌端莊,還心懷善意,嘖嘖,難怪是國師的師妹,國師肯定很愛護這個師妹。


    和她一番談話下來,你方才對她突然到來的不安與緊張之感,都已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則是這心地善良的莀瑤姑娘。


    思慮一番,發現好像怠慢了她,你連忙招唿起來,“上京有趣地可多了。來年開春了,到東湖上一遊,便就不錯。再就是京郊外三十裏地的西塔閣,登之最高處,便能一覽眾山小。還有東西南各街的末處園林,甚是精美。不知莀瑤姑娘,可有喜歡的?”


    一時介紹起勁,差點忘了,這莀瑤姑娘都沒去過,自是不知你口中所言的這些賞玩之地,是何景象,又是怎樣的四季之色。畢竟她可不是南涼人,就更不是上京人,哪有你這個地地道道的本土人知這南涼的一草一木,這般知詳得當。


    這才停下,仔細詢問。


    “雖我未知,更未見過韓緒大小姐口中所言的地方是何景象。但能從韓緒大小姐口中聽到的賞玩地,定是值當去的。”


    好家夥!她一句話,就將你方才心中所思的尷尬給緩解了。這也太人美心善了,輕輕鬆鬆一句話,就將別人的所思迥然給解了。


    你一把挽住她的手腕,喜聲道,“莀瑤姑娘!若是想何時去遊玩,盡管告知我一聲便是。我定作陪。”


    她也順道挽了過來,輕笑著,言謝道,“嗯。屆時,就勞煩韓緒大小姐了。”


    “莀瑤姑娘這是哪兒的話。國師有恩於韓緒府,國師的師妹,便是韓緒府的貴客。貴客來之,豈有怠慢的道理。”


    聽到這話,莀瑤嘴角不禁揚笑,時而又擺正,嘴角還是挽著笑顏,“既如此,那便定好了。韓緒大小姐,可莫要貴人多忘事。”


    “斷不會忘。”,你也一語重地迴了過去。


    莀瑤連忙點頭應著你,嘴裏不停地打著嗝酒聲,雙手舉著酒杯,一個勁地朝你舉了過來。


    你也舉起酒杯,趕忙地迴敬,“莀瑤姑娘,請。”


    “小姐!!”,門外突然傳來小琪的聲音。


    咯噔一下,你趕緊放下酒杯,朝莀瑤微笑示以歉意,隨即起身直朝門外走去。


    就在這時,還未跨出,小琪就衝到了門口。


    “小姐......”


    隻見她急促又歇斯底裏地喘著氣,趕忙替她緩了緩氣過後,才起身問道,“怎麽了?慌慌張張的,府裏出了何事?”


    小琪瞥了瞥身後,又看了你一眼,到嘴邊剛要說的話,隨即咽了下去。


    轉而吞吞吐吐地絮叨來,“小姐.....,時辰不早了,該迴府了吧。”


    小琪說著,還不忘使眼色。


    一瞧這貨這吞吞吐吐的,肯定是沒啥好事。正要轉身直奔房內,和莀瑤道別時。方才還在飲酒進食的莀瑤,這時朝你們這兒走了過來。


    她先聲說道,“確實時辰不早了,韓緒大小姐。我們改日再敘,屆時定好好暢遊一番。”


    見人已走了出來,你也沒有繼續推搡,便直言迴道,“方才婢女不識禮數,打擾了莀瑤姑娘雅興。改日,定登門賠罪。”


    她輕聲應著,莞爾一笑,隨即轉身朝樓下而去。


    見人已走遠,便一把拉著小琪往房內走去。


    “出了何事?”


    “小姐,.....大...君老夫人她,她竟要搜小姐的院子!這會兒,張媽帶著一夥人,正大肆在青苑鬧呢。”


    “什麽?搜院子?”,給你整懵了,這君老夫人又要幹什麽?


    你二話不說,直奔門外,往府裏趕。


    身後的小琪,又快步追了上來,滿臉焦急。“小姐......可要喚相爺迴來?”


    直步到酒樓門口,停住,“不用。君老夫人,既這般想鬧事,那本小姐便去會會她。”


    言罷,直上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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