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斯底裏地怒轟,腳步卻在一步一步地朝後退開要逼近過來的君臨,眼中淨是淩厲與怒怨,似是在蓄積洪水怒怨般在蓄勢待發,一雙眼半點沒有一絲的柔光與悅色,與方才踏進來時的怡然自得瞬間形成天差地別。


    一雙眼怒目圓睜地盯著前麵這位,多次阻撓,將你韓緒氏族,韓緒府的冤屈置之度外的君臨,卻在京裏過得有滋有味,享盡位高權重,萬人臣服之下的左相之位,認祖歸宗,建起新府邸的流水宴席,好不快活。


    一時間,都快讓你不識得,不禁懷疑,這究竟是韓緒風瑾?還是素未謀麵的君臨。僅需短短幾日,這位與你素來交情不錯,一直以來京裏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形影不離”的韓緒兄妹,即便現如今在街上,他人見了你們二人,也都會道一聲,你們兄妹感情甚好的話來。


    可,當真是這樣?眉眼緊皺,這時牢內牆上的方格鐵窗吹進來的寒風,朝你臉頰脖頸吹了過來,不禁寒顫一縮,混亂的思緒一下子被拉了迴來。


    “青穎,你且放心。此事我定會查清,斷不會讓父親白白受了冤屈。”


    君臨信誓旦旦地說著,頷首低眼,緊緊地看著你,臉色似是略微驚慌但又漸漸舒展平緩起來,眼中透著一絲懇切急於安撫的神色。


    “當真?”,眉眼一愣,未有半分任何的愉悅,沉聲問道,不放過任何一絲的機會,對上他那一雙似是真誠和承諾的眼眸,半點不讓他含糊了去。


    “當真不會讓我父親含冤?那你如何查清?又何時動身開始?”,三兩句話緊追過去,寒意凝卻,未有絲毫的片刻欣喜,一片死寂沉沉的慍怒之火悄悄地陡然而起。


    站定堵在前方的君臨,似是發愣般定住在那兒,一言不發。


    而這毫無生機卻是漫天怒焰的慍怒,以急不可退地迅速之勢越加散發開來,室內虛弱光影隨著窗外傾射而來的風一起浮浮沉沉,竟惹得幾抹燭光似是揮舞倩影,時不時發著唿唿的風聲燭光,打破了在這裏僵站已有半盞茶功夫的二人的沉寂。


    “怎麽?這是讓左相為難了,還是又要找這無法兌現的事來搪塞我!”


    對上你這一聲的質問,他眉眼輕挑,眼神閃躲,未敢與你對上半分,平時快言快語的嘴,這時也緊緊閉上,抿住嘴角,臉色沉了下去,愣勁兒慢慢浮於言表。


    “怎麽?以為在這兒,擺弄愚昧就能將我糊弄過去,好讓你這皇帝紅人,百官首相做盡好人臣子,將我韓緒府的冤屈拋擲度外嗎!”


    你對著君臨,便是一頓怒轟責罵,半點薄麵也沒有給,全然將他所介懷的官位身份都給點了遍。事已至此,你也不跟他裝什麽兄妹感情深厚,外人津津樂道的韓緒兄妹了。


    明明人證都到你手上了,證據就快要弄到手了。結果,他居然將人證給解決了,還是早早地請假不上朝,先你一步過來。就這麽怕你搞到證據,這麽怕你給他添麻煩。


    一把將他推開,失魂落魄地徑自朝門外走去,嘴角輕抿自嘲歎笑,“也是,君府是君府,與韓緒府有什麽幹係。韓緒府沒了,便了吧。”


    .......


    “喲,韓緒大小姐,去那醃臢地,審問犯事好了。”,略帶譏諷又不屑


    一身輕飄素衣,擺著搖曳身形,三兩個丫鬟侍候在旁,朝你走來的君老夫人,一雙發狠的眼死死地盯著你,急促快步聲直逼你而來。


    抬眸,漠視迴廊前方,徑直快步越過庭院,快步而來的君老夫人,丫鬟婆子伺候得好不快活,君府最尊貴的老夫人,君左相的養母,先前的韓緒府大夫人。


    你嘴角不禁抽搐一撇,還當真是‘夫妻本是同命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原本韓緒府也該是這番光景的,不過一朝一夕,便已成了君府,而大夫人當真是大夫人,守好君府主人的本分,夫家如何冤屈,如何落難,全然與她無關。


    “怎麽?君老夫人,這是要幹涉君府家事。”,朝著前麵的大夫人冷嘲道,站定待著她走來,仰著頭,撇眼目視著。


    “你—!”,拂袖一甩,言語犀利迴懟了你,似是要發狠地給你來個教訓,氣焰又消了下去。


    走到你跟前,瞥了眼你身上的衣著,冷冷道:“如今不同往日。現在可是君府,身為貴客,便該有作客的禮儀來。不該插手的,就莫要插手。免得落得個不好的名聲,於你日後尋夫家終是不當。”


    瞥眼凝視了過去,冷哼一聲反駁道,“君老夫人也是糊塗了不是。既然老夫人都言明這是君府,我為貴客,那我如何言行舉止,就與君老夫人無關了。怎麽還糊塗起來,插手我韓緒府的事。”


    大夫人的臉色瞬間沉冷了下去,猶如瓢盆大雨一下將方才的好氣色瞬間淹沒,趾高氣揚的氣焰越漸瀉了下去,眉眼閃躲,低眼瞥向別處。


    “怎麽?這是戳到老夫人的夫家,本小姐給您難堪了。”


    一句句血淋淋又現實的話緊湊朝她直逼而去,絲毫不給這君府尊貴的君老夫人半分薄麵,也不與她講什麽名義上的母女,畢竟現在她可是君府的老夫人,可不是你韓緒府的大夫人。


    先前還以為,她這身份興許對你調查韓緒千葉被貶一事有助,多少都不會那般對你指手畫腳,更不會給你添堵。


    哪曾想,人家還真隻是君老夫人,對你父親的事還有你韓緒府的事,那是忘得一幹二淨,巴不得能撇得幹幹淨淨,就連你那妹妹,韓緒紫清也都是以君左相妹妹自居來了。君老夫人還真是一個好母親,誰不知君臨是她的養子而已,還真讓韓緒紫清以君府大小姐身份自居,也不怕他人在背後說閑話。


    如今,你也不管他人如何說了,證人都被君臨給弄沒了,你怎麽會給府裏這些人有好臉色,尤其是對你這名義上的母親,那是直接擺臭臉了。


    “你.......,你怎能這麽對你母親說話!”


    君老夫人指著你鼻孔,歇斯底裏嗬斥起來,擺起以往大夫人的譜來,勢作要開始對你家法伺候的樣子來。


    “母親?君老夫人可莫又要糊塗了,我乃韓緒府嫡女,韓緒青穎,與這君府有何幹係。”


    你狠狠懟了迴去,眉眼皮笑,看這君老夫人在你麵前要開始演一副苦大情深,教育女兒的模樣來。你就偏要戳她的底,就要把她現在的身份在眾人麵前說出來,看她還怎麽以韓緒大夫人的身份來說事。


    此時正要對你破口大罵,對你一番教育的君老夫人,瞬間慌了神色,沉著凝色怒火,一雙眼死死地瞪著你,到嘴邊的話也歇了下去。


    你也沒有繼續懟了上去,隻是漠視著眼前這位君老夫人,眸間的餘微暖意瞬間消失殆盡,好似在目視著一位尊貴的新貴老夫人。


    “君老夫人,告辭。”,冷聲道畢,轉身離去,不再與她言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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