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在此?”


    ‘吱呀’,莊內門口打開,一身淺白服飾的婢女,雙手交叉,放在腰上,整齊有禮地走到莊門口。


    “今日突然來此,多有打攪。事出有因,需見國師,勞煩通傳。”


    “貴客遠道而來,還請在此稍等片刻,容我稟明國師。”


    說完,侍女又迴了一句,“因何事來此?國師事務繁忙,國師未必會見閣下,若是無要緊事,還是迴去吧。”


    韓緒風瑾抬眼,“突來至此,自是有要緊事。在下乃南涼左相,因公事在身,離京數月,今迴京,突聞皇上已將令妹貶為庶人,褫奪妃位,如今已是庶人。經多番打探得知,令妹現客居國師府上,故而特來此接令妹,勞煩通傳國師,南涼左相來此國師府接令妹。”


    站在莊門台階的侍女,欣然點頭迴應,“既是左相,那便先到裏麵候著吧。”


    侍女隨即轉身朝台階下方的韓緒風瑾示意了裏麵,“左相,請。”


    韓緒風瑾示意點頭迴應,抬起衣角,緩步踏上台階,“令妹叨擾貴府,有勞。”


    雄偉殿宇,亭台樓閣,一座莊嚴氣派,高大飛龍的雕梁畫棟,蜿蜒綿亙,直沿正門上方的正方紅木門牌,刻著‘汐神殿’三個字樣,泛發著流光金黃的古文字體。


    一身淺白的侍女,走到門牌下方,停住腳步,俯身低頭。朝門內恭敬道:“國師,南涼左相求見。”


    “南涼左相?”


    門內一聲疑問傳來,清冷深沉,由遠及近,直至門外。


    “左相直言令妹在國師府裏,特來接迴府中,特此求見。”


    “她,可醒了?”


    侍女一下愣住了,趕緊迴複,“韓緒姑娘吃了些早點,又沉睡了過去。”


    “去藥室拿些幻靈丹藥給她吃,再熬煮些調養的粥藥給她喝。”


    侍女連連點頭,嘴裏不停說著,“是,這就去吩咐。”


    言罷,侍女朝著門內行了行禮,便急忙轉身有速快步離去。


    畢竟這位韓緒姑娘可是國師親自帶迴府上的,聽聞這位韓緒姑娘身子弱到不行,全程沒有睜眼,就像一潭死水一樣,毫無任何縛雞之力,雙手垂髫而下,毫無生氣,那日是國師抱著進府的。


    雖然國師早早讓他們退下,當時沒有看到國師抱著這位姑娘從馬車下來,可那日國師,踏著雲海馳騁馬車,迴了京城,都驚動了天上的仙家們和各路神仙,仙家為了一探究竟到底是什麽事,能讓國師大展仙力馳騁馬車,竟不曾想看到國師抱著一名女子從那輛馬車下來,迴到府上。


    那些仙家們看到了國師這事,那還得了,肯定不到一下子就把這事給悄悄傳開了。


    自然國師府上的小仙女侍們肯定也會聽到了,即使她們沒有看到,但也知道了當天國師帶迴府上的人竟是國師親自抱著迴來的。


    如今這位姑娘在府上,可是所有侍女們都在伺候,這不得不讓她們疑惑,連瑤姬仙子,都沒有這般待遇,這位姑娘到底是何人,竟讓國師這般厚待。


    一想到這些,侍女不由地加快腳步往紫辰殿方向去。


    “怎麽了?”


    “那位韓緒姑娘好像是……”


    一身淺藍衣的二等侍女,臉上略有詫異疑惑,看向麵前一身淺白衣的掌使。


    掌使往殿內瞥眼看去,未聽到任何動靜,迴過頭來,看向麵前的侍女,“可是韓緒姑娘醒了?”


    “掌使,這……”


    侍女拉著掌使的衣袖,往殿門沿邊靠,湊到掌使耳邊說道:“聽聞這位韓緒姑娘,好像是……就是宮裏失蹤的穎嬪。”


    “什麽?”


    掌使雙眼一驚,看向侍女,與侍女方才的臉色一樣,滿臉的詫異疑惑。


    不到一會兒,掌使沉了下來,對麵前的侍女細聲叮囑,“莫要多言,不論這位姑娘如何,都是府上貴客。”


    侍女連連點頭,臉上的詫異之色慢慢沉穩下來,又朝殿內看去,又瞥看了四周,這才歇了口氣。


    掌使緊緊扶住手中的桌案,定了定神,“行了,去大門那兒迎貴客到迎客鬆廳歇息,備些點心和茶,國師稍等片刻便會過去。”


    “啊?貴客?”


    “南涼左相。”


    “南涼左相?”


    侍女疑惑思慮,一下睜大雙眼,大解道:“可是來迎接這位韓緒姑娘的?”


    見掌使眼神示意肯定,侍女連忙自解起來,“這位左相不就是穎嬪的兄長,韓緒風瑾。這時候來拜訪求見國師,定是來迎接這位韓緒姑娘的,看來還真是宮裏那位穎嬪。”


    掌使立馬怒眼示意眼前這位侍女,略怒道:“既知曉,便莫要多言。”


    侍女一下子閉上嘴,低眼,轉身朝外麵匆匆走去。


    連這小小的侍女都聽到這些風聲,國師怎還將這名女子帶迴府上,還是住在紫辰殿,這可是未來女主人的宮宇。


    國師怎麽就讓這位韓緒姑娘住到裏麵來,還不是客房。


    掌使不禁思慮,又搖頭。就這麽端著補品丹藥,朝紫辰殿內走去。


    “吱呀”


    一身青綠淺衣的女子,披著如瀑的青絲,纖細垂髫,白皙如晝的臉色,嘴角間全無血紅氣色,略帶些微微孱弱的氣息,靜靜躺在淺紫紗簾的床榻上麵。


    輕聲輕腳,走到紅木圓桌上,輕輕將桌案放下,拿上桌案上乳白色瓷瓶。


    “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掌使慌了下,幹練有序快步到床前,細聲道:“酉時了,姑娘可好些了?”


    “你們的主子可在府中?”


    “在的。”


    “自我在貴府醒來,身子一直不爽利,叨擾了貴府好些時日。趁現在身子好了些,勞煩姑姑通傳一聲你家主子,我要見你家主子,親自向你家主子言謝。”


    說罷,雙手撐著床榻,緩緩起身。


    掌使趕緊走到你身邊,攙扶著你,輕聲說道:“姑娘身子弱,還需些時日養著。方才主子還吩咐,讓我們好生照顧姑娘,各種補品藥膳都給姑娘補。”


    “喏”


    這位姑姑一下把拿在手上的乳白色瓷瓶湊到你眼前,一臉笑意地看著你。


    “這是什麽?”


    “姑娘,這是我們府上的幻靈丹妙藥,主子特意交代,給姑娘服用調理身子。”


    一聽到這位姑姑的話,笑著謝道:“多謝。姑姑還是替我通傳一聲,我也好過去謝恩。免得又像上次那般還未走出這裏,就被侍女告知你們主子不在府中這消息。”


    “哎,姑娘。此事不急,主子就在府裏,沒有出門。姑娘過會兒再去,現在主子在接待左相。”


    “左相?”


    “迴京了?”


    滿臉疑惑,莫不是她現在待的地方就在京城?不然韓緒風瑾怎麽就找到這兒來了?而且這位姑姑方才直言左相,看來這座府邸定是在京城內。


    因為如今任職左相的人,可不是以前,畢竟韓緒風瑾剛任左相未到一年,除了上京的人知道換了左相,也認得出現在的左相,可其他地方的人就不見得認得,隻知左相換了人或是其他地方不知。


    而這位姑姑,隻是府裏管事的,卻認得出左相,可見就她的人定是上京城內人。


    可偏偏她從這裏醒來後,身子一直不好,來了這裏這麽久,都還沒有見過這座府邸的主人,也不知對方是什麽人。


    今天韓緒風瑾都能找到這兒來,看來她說不定可以迴宮向皇上稟明是酈妃害她的,酈妃謀害妃嬪,罪同當誅。


    雖然她都在計劃離開皇宮,可酈妃居然想殺害她。不迴去揭發酈妃的罪,心裏格外不爽。


    “是啊,姑娘可認得此人?”


    “認得。現在左相在何處,我且過去。”,滿臉欣喜起身,看向眼前這位姑姑。


    “姑娘先把這藥吃了吧,過會帶你過去。”


    “哎,勞煩了。”接過藥瓶,服用丹藥。


    “姑姑,等會兒勞煩你通傳一聲你家主子,我要見你家主子,謝恩。便與兄長一道迴府。”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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