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府,楚王書閣


    起身走到小廝跟前,眉眼緊皺,“可打探清楚了?”


    “啟稟王爺!三王爺與韓緒風瑾、韓緒青穎在郊外一起賽馬。”擦了擦額汗,“小的看得真真切切。”


    突然,院外一名仆從急匆地跑來,“啟稟王爺,皇上召見三王爺,三王爺馬車已進了宮門。”


    “什麽?”


    摸著扶須,嘴裏不停嘀咕,“此刻皇上召見三王爺,莫非昨日朝堂之事。”


    “快!備輛馬車。”朝著身旁的仆從吩咐,慌亂疾步地直朝書閣外而去。


    “父王這是去哪兒?”


    一進書閣院外門的楚琉栩,直挺地站在門口,阻擋了楚乾陌的去路。


    連忙將人拽開,“此事不可拖延!為父得進宮向皇上稟明聯姻親之事,求得皇恩聖賜,唯有如此方能保我王府。”抬腳,便要直朝院外而去。


    被拽到一旁的楚琉栩,隨即一把將楚乾陌拉住,“不可!父王。”


    “我兒為何這樣說?”


    朝著身旁的小廝輕聲嗬斥,“退下。”


    “父王!此事,皇上並不確信。”一口篤定地說著。


    “為何?”


    父子二人邊說著邊朝書閣走去。


    “一,是傳言傳至皇宮而已,至於真偽如何,還無人知曉,我楚王府與韓緒相府就有頂下姻親一事。二是父王也未前去相府下聘,隻是街流喧雜,消遣談資罷了,皇上也不能以此便如何。”頓了頓,陰聲一笑,“這三,便是隻知左相來我王府是與父王商議朝政,且父王平日與左相私交甚好,這已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交情,有這份交情擺著,如此說來也無妨。”


    聽罷,立馬拍手叫好,“嗯!我兒言之有理。”連連點頭。


    驚歎惋惜,“看來…此事得作罷。”


    “父王!也不必如此。”


    “若是皇上當真知了我王府與相府姻親一事,那本世子便將人娶了。”挑釁地說著,“我王府與相府的姻親,也是結兒女親家,就算是皇上,也無可奈何。”


    慌了慌,“我兒不可!朝堂之勢非你我所能左右的。”


    “我楚家享世爵功勳,那是列祖列宗積攢下來的軍功來的。”說著便提了音量,“如今王爵之位扣在我楚家頭上,楚王府已是如履薄冰。”


    言罷,循序規勸,“我兒不可魯莽行事。”


    聽罷,隻好作罷,“是!父王。”


    禦書房裏


    “皇兄召見臣弟所謂何事?”


    放下奏疏,“朕!有事與三弟商量。”


    “皇兄!何事?”走至跟前。


    “朕聽聞,楚王府與相府要結為兒女親家。”冷峻的眼眸,白皙的手掌泛著燭光冷色,“朕不希望此事發生。”


    冷眼一視,看向左澤郇,“三弟,可知如何做?”


    一旁的左澤郇,啞然而止,這皇上的言外之意便是明了,欲為自己指婚,讓韓緒青穎進郇王府。


    恭敬走至左澤穹跟前,端著茶杯朝正批閱的左澤穹遞了過去,“皇兄!依臣弟看來,倒不如,將其相府的嫡長女招入後宮為妃?”


    看著杯中一汪茶水,低著頭,堅定地自醒,不管皇帝如何盤算,君臣這禮可不能糊塗,皇兄雖有賜婚之意,可韓緒左相這大權貴,朝中諸多大臣皆為其弟子,如此左相都快能左右朝堂之勢了,雖與皇兄是一母同胞所生,將韓緒相府的嫡長女賜婚於自己,於己便是如虎添翼。可若弄不好這左相權大之勢,便是被扣上亂臣賊子的滔天罪來。


    見未應,便說著,“一來打破相府與楚王府的聯姻親一事,楚王府獨大之勢則破滅,二來可為皇兄的江山如虎添翼。”字字珠璣地說著,滿是恭敬虔誠。


    聽罷,放下奏疏,接過茶杯,輕抿一口,“聽三弟之意,欲為朕的後宮添一枝花。”


    “皇兄!此乃妙計。”


    “且今日臣弟有幸見過。”


    “真可謂絕世佳人!定不會辱沒了皇兄。”


    見這般察言善道,便作罷,“既是如此。”


    看向侍候在旁的王德,“王德!傳朕旨意。韓緒青穎,嫻熟大方、溫良端莊、才貌出眾,朕聞之躬幸!旨到之日,以冊封為韓貴人,賜璟苑。”


    蕭山密林


    拉住韁繩,“籲!”左顧右看了下,“迴去?”發現方向都是一樣的。


    皺眉疑慮,咦?找不到迴去的路了。明明做標記了呀,怎麽找不到呢?


    揮著韁繩,“駕!”朝東南方一處稀疏林而去。


    “咳咳咳......”一聲健腔有力,清澈悅耳的嗓音從背後傳來。


    “籲!”拽著馬韁繩,不停地轉著,環視四周,厲聲責問,“誰?”


    “敢問姑娘為何獨自一人在此?”


    隻見一身墨綠衣的男子站在馬兒跟前,“恰巧路過此,見姑娘獨自一人在此,便過來。”


    看了看,這不是書院閣樓撞見的男子,緩了緩口氣,“怎麽是你?公子來此地何事?我迷路了。”


    輕聲一笑,“結伴而行吧。敢問姑娘,如何稱唿?”


    見這人竟這樣,愣了下,“啊?”


    後又細想,每次撞見這人,都給人一種神秘感。上次突然出現,差點把自己都嚇到了,連消失也是無影無蹤,這次又是深山老林,這都能撞上。瞟了下身前這人,渾身上下竟是幹幹淨淨,肯定有些門道,不然怎麽可能在這密林裏,衣袖靴子幾乎全身上下,都是幹淨。


    索性報上名,“韓緒青穎。”


    “那我可直唿姑娘為青穎?”


    “無妨,公子請便。”仰頭翻著白眼,懶得搭理站在眼前這人。


    “那姑娘,喚我滄溟即可。”


    “行了,走吧。”瞥眼地催著站在自己跟前這人,也不管這人是否跟得上,直接策馬奔騰朝韓緒風瑾方向而去。


    韓緒相府內,“聖旨到!韓緒相府接旨。”


    當今皇上的禦前公公,王公公,王德雙手捧著皇恩聖旨,緩步有序地朝府裏走去,身後兩旁的兩名小公公緊隨其後。


    韓緒千葉一幹人等齊刷刷地急跑到大廳外,以韓緒千葉為首,大夫人、二夫人、老夫人、兩位姨娘、韓緒紫清緊隨其身後,府中家丁侍婢站在最後,列隊有序地站著。


    “臣!攜韓緒家眷接旨。”連忙跪拜迎接,身後齊刷刷地跪下。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韓緒相府韓緒青穎,嫻熟大方、溫良端莊、才貌出眾,朕聞之躬幸!旨到之日,以冊封韓緒氏為韓貴人,賜璟苑。欽此!”


    叩頭,“臣攜韓緒家眷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韓相!接旨。”


    伸出雙手接捧住,“吾皇萬歲萬萬歲!”


    “相爺,明日宮裏會有人過來接貴人進宮,告辭。”言罷,攜領兩位公公一道浩浩蕩蕩地朝府門外去。


    韓緒千葉起身,趕忙追上相送,“王公公慢走。”


    走至轎子旁,停住,看向身後追來的韓緒千葉,“相爺,留步。”


    “王公公?”手裏拿著聖旨,微微弓著,眉頭緊鎖,額間冷汗直冒。


    輕步走過去,瞥眼瞧了下韓緒千葉手中的聖旨,“相爺,此乃皇上欽定。”


    “還請王公公告知一二?”


    清著嗓音,帶著絲絲的嘶啞,“相爺,韓貴人入宮侍奉聖上,乃是相府榮光,於相爺算是助益。”仰著頭,輕佻冷看。


    聽罷,連連點頭地應著,“多謝王公公。”不敢再發一言,緊緊握著聖旨。


    見左相已不再糾纏,“告辭。”


    “王公公慢走。”


    大廳上,“嘭!”的一聲響徹大廳,地上滿是碎塊的瓷碗瓷瓶,“竟隻給小小的貴人之位?”滿是怒不可遏地說著。


    冷眼一瞥韓緒千葉,滿是叱責,“行了。事已成定局,聖旨不可違抗。”


    站在身旁的大夫人,小心地勸著,“老爺,雖貴人這一位分是委屈了青穎,可到底也是後宮嬪妃,便莫要怒了?”


    一把甩開被大夫人挽著的手腕,偏著頭,嗬斥室內一幹侍婢女使,“都退下!”


    大夫人連忙走到韓緒千葉身旁,重新拉上手,輕聲地喚著,“老爺。”


    “大娘子,無事便退下吧。”


    轉身,連忙朝老夫人行禮,“是,母親。”


    人都已退散,看向韓緒千葉,勸慰道:“我兒千葉,如今聖旨已傳到,我韓緒府不得不遵旨。”


    韓緒千葉輕哼一聲,滿是譏諷,“果真是皇恩浩蕩。”


    老夫人使勁跺了跺拐杖,“住口!”立馬喝止住韓緒千葉。


    拄著拐杖,一步一步走到正廳中間,看著掛在懸梁上的匾額,“如今,青穎丫頭便是韓貴人了,那便是揚了我韓緒府的顏麵!”扯高嗓音。


    頓了頓,“即便隻是小小的貴人,那也是後宮嬪妃,乃皇室中人。”


    站在一旁的韓緒千葉滿是不屑,接著歎氣,“若是入楚王府,那便是世子妃,那便是妻。”


    “糊塗!”身旁的老夫人連忙嗬斥


    “那也隻是世子妃。”敲打著韓緒千葉,“若是將來,楚世子繼楚王之位,那也隻是王爺,且還不知是閑散王爺還是如何,如此不定,怎可有助韓緒家族?”一句話,便將事情拎得清清楚楚,半點不由韓緒千葉糊塗了去。


    日暮夕陽,嫋嫋雲煙,一抹月光已爬上雲端,清冷的白光揮撒在你身上,顯得格外冷豔又寒冷,與早春的暖意有些違和。


    “終於迴來了。”哼著曲,閑庭漫步地朝自己院裏走去。


    “小姐可算迴來了。”


    偏過頭來,看向小琪,“怎麽了?出什麽事了?”直步朝著院裏進去。


    “老爺剛剛接到聖旨,小姐被封為韓貴人了。”


    “什麽!”睜大了雙眼,這才出去一趟,迴來就變天了,這親事不是說得楚世子嘛,怎麽又冒出個皇帝來了,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老爺叫小姐迴來後去大廳。”


    晚燈燭光,隨早春的夜風時不時地“唿!”的一聲。


    “父親、母親!”


    坐在一旁的大夫人,連忙起身笑著相迎,“青穎來了。”


    瞥了眼大夫人,這副一臉假惺惺的嘴臉,看都不想,更別說搭理了。


    未理你一臉向她投去詫異的目光,直徑走到你跟前,“今日宮裏來了人,傳聖旨。”挽著你胳膊,“皇上封你為韓貴人,侍奉聖駕。”


    一聲不吭的老夫人,清了清嗓音,語調平穩地說著,“此乃為我韓相府的顏麵添光了。”笑了笑,繼續說著,“明日宮裏會來人,迎你進宮侍奉聖駕。”


    言罷,看向站在你身旁的大夫人,“大娘子!可有命人準備青穎明日進宮的衣物?”


    連連點頭,“自是準備好了。母親!”


    “這等瑣碎之事就無需母親掛懷了。”


    坐在正席上的韓緒千葉,輕瞥了你一眼,冷冷地說著,“好好準備下,看看缺什麽好叫人打點好。”


    隻見大廳上,這三人一言一語地朝著你說,完全不問你,隻顧著說,兩眼直楞,“這....”不知說什麽好,一動不動地站著,已忘了丫鬟抬來的椅子,未坐下。


    韓緒千葉又不耐煩地催著,“無事,便迴去收拾。”


    聽了這話,才迴過神來,“女兒告退。”行了行禮,便退出大門。


    竹林院室內,“啪!”的一聲,小小書閣地上滿是撕碎的宣紙,“沒用!”哭得坐在地上。


    拿著披衣鬥篷的小琪,趕忙跑了進來,焦急扶著坐在地上的你,“小姐!”


    抹了抹臉頰的淚花,抽泣地嘟囔迴應,“沒事。”


    起身,站定,看向身旁的小琪,“天色不早了,去休息吧。”


    “可....”擔憂地看著自家小姐。


    “我沒事,去吧。”


    上京夜市,繁華錦繡,綿延不絕的街道,川流不息的人群車馬,好不熱鬧。


    “神尊,那兒便是相府。”,坐在一旁的南涼先知望了望街道最繁華的街道巷尾,一座氣派的相府府邸屹立不倒地矗立於此。


    馬車內裝潢著紫金,正中間坐著一身墨綠衣,坐於坐席塌上,微閉雙眼的男子,輕抬眼眸,望了過去,頓眼片刻,隨即收迴視線,休目養神。


    馬車緩緩駛過,車外一片嘈雜之聲,車裏一片寂靜無聲。


    一群攤販大嬸,吆喝叫賣,一邊嘮嗑京裏的新鮮事,圍在一團處售賣點心玩意,南涼的夜市繁華,即使在一旁不叫賣,不吆喝,攤子上的物件玩意,總會賣出許多,零零散散的,也夠普通人家一日開銷了,故而,京裏趣事談資怎會錯過。


    “聽說了嘛。”


    “韓緒相府嫡長女,韓緒青穎被封為貴人了。”


    “話說,這韓緒青穎果真為絕世佳人!”


    “前幾日不是還是世子妃嗎?怎麽今日又被封為韓貴人了?”


    “這迴是韓貴人了。”


    掀開車簾,看著一排排的商攤,便拉上簾子。


    “神尊,此地百姓富足安康。看來,這南涼皇,是位好君主。”連連誇讚。


    輕聲應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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