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陰沉沉的,迴來的路上開始飄起毛毛細雨。


    “好冷啊!這天氣怕是還要下雪呀!!”唐糖打開車門,下意識把拉鏈往上拉了拉,下車哈著氣搓手就往家跑。


    g省冬季濕冷嚴重,陶老頭祖孫倆年前便迴b省過年了。


    除了享受假期,唐糖絲毫沒有鬆懈,想著趕緊完成陶老頭布置的作業。


    “奶,開門冷死了。”


    “你爸呢?”


    屋裏炭盆正燒得火旺,唐糖衝進門,牙床打著顫伸手烤火。


    唐朝文門都沒進不知去哪家喝酒了。


    楊老太落坐一巴掌拍孫女背上,“臭丫頭,坐遠些別離那麽近,掉進去有你受的。”


    唐糖坐著往後挪動凳子,歪頭看奶奶剪下舊衣服縫補到肥料袋上。


    “奶,這肥料袋有啥補的必要。”


    “你知道啥去單獨買不要錢?裝紅苕生薑有啥嫌棄醜的。”


    唐糖一整個無語,不用去她房間看就知道床下櫃子上全是舍不得丟的舊衣服,牆上掛滿各色塑料袋。


    打完結用嘴咬斷線,楊老太抖落幾下,尋找其他需要縫補的地方隨口道:“去你外公家碰上其他人沒?給了多少壓歲錢?你那幾個舅舅姨媽總會給點吧!”


    “就外公一人,兩個姨、二舅三舅沒迴來過年,小舅在老丈人家過年,大舅大姨媽當天就迴去了。”


    “他現在享福了,幾個子女不用費心。”


    唐糖掰開一個烤好的紅薯,空氣中全是甜甜地紅薯香,恨不得把舌頭吞下去。


    聽出奶奶羨慕的語氣,她撇撇嘴,“那不一定,幾個舅媽管著家裏財政大權,不讓幾個舅舅多給,生怕自家吃虧。


    剛進門的小舅媽也不是那麽好相處,說家裏就一個閨女,過年把外公扔家裏,哄著小舅迴娘家了。


    我聽外公跟爸吹牛二舅玩六合彩賺了五十萬,就怕有命賭沒命拿……”


    祖孫倆在屋裏烤著火嘮嗑,唐糖時不時給她穿個針,窗外寒風唿嘯,伴隨著雨夾雪,路上漸漸沒了行人。


    跟城裏唐朝文一家相比,村裏唐老漢家就慘很多。


    村裏地處高,年前到現在一直斷斷續續下了半個月雪,之前還能挖些死樹樁迴來燒,現在白茫茫一片,家裏燒火的木材也不夠了。


    木炭價格一直在上漲,之前為了給王老太治病手裏的錢不多,家裏爭吵聲不斷。


    除了在床上躺著,火坑裏隻能燒著之前挖的木樁根,青煙熏得眼睛難以睜開。


    唐老漢叼著煙杆,兩種煙熏得王老太直咳嗽。


    他仿佛沒聽到般,自顧自說著:“大嫂家都在縣裏買房了,你說我去問她把田地租給我怎麽樣?兩家田地合在一起,今年不得掙大幾萬。”


    唐老漢滿臉憧憬,或許現在兩家差距太大,隻敢在家裏想想。


    自從大孫子沒了,眼看去年侄子賺了錢,唐老漢更想把大嫂家田地搞到手。


    在凳子上敲敲煙杆,跟老妻說著大嫂家田地,不管老妻會不會給他迴應。


    “可行,大嫂家都起來了,不得幫幫咱家我們可是一家人。”


    王老太狂點頭,這可太對她胃口了,前幾年就說把田地拿過來,大嫂家又沒勞動力,偏偏老頭子說得徐徐圖之。


    現在可倒好,越來越沒盼頭,沒好氣的瞪他幾眼。


    這個潑辣的女人,在生病後隻能無力的用左手拿起拐杖敲打老頭子凳子,“喊ren ren迴……”


    老妻生病一年多,唐老漢已經清楚她要幹啥 ,扶著腰站起來,去門外喊小閨女。


    “貴珍,還不趕緊迴來,鞋都濕透了,要我去請你是不是……”


    象征性喊幾句,唐老漢馬上迴屋,以免屋內暖氣泄露。


    “咯吱~”


    木門發出牙酸的聲音,唐朝青跟在小妹身後推門進來。


    唐朝珍心虛地把滑雪工具往身後藏,棉鞋已經濕透,鞋尖上還有雪沒抖落幹淨,她站在原地局促不安看著父母的臉色。


    唐老漢擺擺手,“行了,趕緊把鞋脫下來烘幹,作業做完沒?沒事就跟你姐待家裏少出去玩。”


    打發完小閨女,唐老漢彎著腰提起水壺給他倒熱水洗手,這可是自家的頂梁柱,農活全靠他。


    孫子沒了還能生,他朝文還不知道哪天有兒子,得抓緊時間把東西扒拉到自家碗裏。


    “這天氣不知道啥時候放晴,也不知道朝文啥時候迴來,他有車,你大妹出嫁不知道能不能借借車。”


    “妹夫那邊借不到?怎麽能女方家負責。”


    唐老漢歎氣,“一點也不聽話,學啥不好學朝梅,自甘墮落。”


    不大的屋子裏,女人的抽泣聲夾雜男人的失望又無奈。


    雪化後唐朝文母子倆開著車迴村,才知道唐老漢家大閨女要出嫁了。


    唐糖開學後楊老太不想在家裏待了,反正有閨女接,她就想著跟兒子迴村管理田地學金銀花種植,種那麽多年的地放心不下。


    如果不是房子不能住,她是打算直接常住村裏,養兩頭年豬,縣裏啥都要錢的日子過不慣。


    然後唐糖就錯過了唐老漢家一場大戲。


    聽奶奶繪聲繪色描繪,唐糖激動的問:“真的是花轎啊?還懷孕了?”


    “那可不,你可不能學她,一點也不自愛,姑娘家家不學好。”


    唐糖挺遺憾沒看到花轎,隨著時間的推移,以後接親全是租的名牌車,各家比較彩禮嫁妝排場多麽大。


    二爺爺家大閨女性格很潑辣,沒想到她會未婚先育,上一世兩家沒鬧翻時,她想嫁給唐糖小舅。


    讓唐朝文牽線,後來以他外出打工十多年無疾而終,她也是正常嫁人生兒育女。


    楊老太唾沫橫飛,說到激動處還雙手鼓掌,“你是沒看見男方家上門雞忘記帶了,你二爺爺氣得吹胡子瞪眼,被人攔了下來。


    要不是閨女懷了,這婚怕是接不成。新郎當場高價買了一隻,才能進門燒香磕頭。”


    說起來為啥那麽生氣,閨女都不讓嫁了,屬於是以前傳下來的風俗,寓意大吉大利,也有嫁雞隨雞的說法,剛開始時是大雁後來才演變為送雞。


    老太太一陣吐槽,還好她不是太蠢,選的人家不是特別偏,要是跑大山深處,米飯都吃不上。


    唐朝梅努力降低存在感,生怕火燒到自己身上,實在受不住老太太偶爾陰陽怪氣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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