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往事尉遲帛文痛悔不已。


    “他讓平陽子找我索要全部的神凰血,他要占為己有,平陽子不同意,他就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引起了青雲山眾弟子的公憤,將他逐出青雲山,永世不得再踏進一步……”


    “後來他投入當朝國丈、宰相肖青山門下,做了肖府的武術教頭,就是他蠱惑太子,繼而又蠱惑皇帝,在整個大陸捕獲鳳凰,也是他教唆肖雨蝶追蹤、最終射殺了神凰……”


    “想起這些我悔不當初,如果我當時不用神凰血救他,他就沒有能力做這些惡事,也不會起覬覦之心、歹毒之念,殘害了多少無辜良善,害死了神凰,害苦了小靈兒….嗚嗚嗚…….”


    尉遲帛文說到此處,情不自禁地伏在地上像個孩子一樣痛哭起來。


    “我一想到這些就恨不得自己殺了自己,我應該二十年前就死掉哇,這樣就不會發生後麵的那些事啦……我為什麽還活著啊?我日日心痛懺悔,可是…….沒用啊……嗚嗚嗚……!”


    須發皆白的尉遲帛文趴在地上哇哇大哭,讓一家人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唉——!這確實夠可恨的,這……”,風靈兒看到爺爺剛一開口就被奶奶一眼給瞪了迴去。


    奶奶無奈的看著痛哭流涕、和先前判若兩人的老院長,想說些什麽,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來,她想去把老院長拉起來,也伸了伸手又縮了迴來。


    然後就看到奶奶對爺爺使眼色,讓他去把老院長拉起來,可是爺爺好像是對老尉遲有意見似的,反而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斜眼看著老尉遲一把鼻子一把淚的傷心哭泣。


    風靈兒和翠兒互相看了一眼,一起走上前去拉尉遲老頭,但老頭顯然還沒有哭夠,又一把抱住風靈兒大哭起來。


    流年在一旁冷眼旁觀,好像這一切都像在華夏看到過的影視片段,絲毫不影響他手裏的活計。


    此時他把桃木劍上的符文也畫好了,正在把刀、劍一起裝入一個長方形的袋子裏,他抬眼看了老尉遲一眼,淡淡說道:“差不多得了,真難看!”。


    齊老漢“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忙抬手抹了一下嘴,這才說道:“嗐!讓他哭一會兒吧,這麽些年,他可能也憋得不輕,一大把年紀了,也找不到合適的人哭訴一場,發泄一下,唉——!不容易啊!”


    這時,風靈兒感覺老院長抱著她的手猛一下子就鬆了開來。


    他把風靈兒抱起放在身前的椅子上,自己也咕嚕一下爬起來,撩起他的暗紋白袍擦了一把臉,長籲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我好了,我還想在這裏吃晚飯,快做飯吧。”


    “哈哈哈……”一家人都沒有憋住,轟然大笑起來。


    齊老漢上前扶住了尉遲帛文,“我說老哥啊,我想知道您是怎麽給那些孩子上課的,哪天你安排我也去旁聽一下唄。”


    “去,你還笑話我!我給你說啊,我平時可威嚴啦,我瞪他們一眼,有的弟子就嚇得尿褲子了。”


    尉遲帛文一改剛才的傷心欲絕樣,繼續說道:“我這麽一大把年紀了,還給他們上課?別折損了他們!”


    “尉遲爺爺,那我們以後不能聽您授課了?”風靈兒問道。


    “那哪兒能行?你們幾個,我必須親自教,不能交給那些個笨蛋!”


    ……


    紅日西行,轉眼已被斟酌塔擋住了半邊臉,已近黃昏,又到了晚飯時間。


    飯桌上,老尉遲感慨道:“這下子麻煩了,我以後也吃不下書院的飯菜了,我想這仨孩子可能也不大想吃,但學院有規定,弟子們吃住都得在學院裏麵,這可如何是好呢?”


    “切!那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您沒聽說過嗎?小烏龜的屁股,那是新規定嘛。”齊老漢笑嘻嘻地說道。


    “不行,不行,我一大把年紀,也一大把胡子了,可不能帶頭破壞規矩。”


    尉遲帛文皺起了眉頭,思索了一會兒,忽然一拍大腿,把一旁的齊老漢嚇了一跳。


    “我有個好主意,咱們可以擴建學院,把這個小院子和這一大片都圈進去,在那堵牆上開一個門,後麵這個院子可以栽果樹、種菜、養雞、喂狗……”


    老尉遲說著說著,高興得手舞足蹈起來,他撫了撫風靈兒的頭說道:“學院聘請你們爺爺奶奶看護這片園子,每月一人二兩銀子,中不中?”


    “哎喲,我的天!老院長,您為了吃上這一口飯,可真舍得下本啊!您看這麻煩勁兒的。”齊老漢搖頭咂嘴,滿臉不可置信。


    “您這可是以權謀私,這個……,我們都是同犯啊!”奶奶也覺得很離譜,“這為了吃飯方便,就走上犯罪道路,實在不大可取啊。”


    “這哪是犯罪?這分明是做好事啊!”


    尉遲帛文也覺得不可思議,“這怎麽還扯上犯罪啦?這事我自己就有權做主啊!就是皇帝來了他也不會反對的,或他看我能多吃一碗飯,還得給你們二位多加些月例銀子。”


    “哇——!噢——!”一家人聞言唏噓不已,尤其是爺爺奶奶,對統治階級的特權又有了新認識。


    最高興的就數翠兒了,她可不管什麽大道理、小規矩,能天天迴家幫爺爺奶奶做飯,收拾收拾家務那才是王道,這樣她上學顧家兩不誤,嗨!這可真是個好主意!


    對老院長的提議,翠兒第一個舉雙手讚成,老尉遲高興地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風靈兒和流年都覺得無所謂,隻要爺爺奶奶高興就成,反正他倆到哪兒都來去自由,就是天天迴家別人也不知道。


    在老尉遲殷切的目光中,一家人都沒有反對把籬笆小院並進邙山書院的建議,爺爺奶奶也盡量說服了自己,畢竟這幾間房子本來就是老院長的嘛。


    至於每月二兩銀子的工資,奶奶不願意要,對此老尉遲改口說,那就齊老漢一個月四兩工錢,齊老漢的老伴作為家屬,沒有工錢,但可以住在邙山書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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