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說秦二愣子,你個老小子也不給我留幾個下酒菜,一掄膀子全給幹掉了,害我差點熏死在那膻氣的羊油味裏!你聞聞,你聞聞。活脫脫一隻千年羊羔子!”薛勇說著就將胳膊送到秦平的鼻子下方,以證明對方的大不厚道。秦平撓了撓腦門,“我怕你色誘不成,一不小心被幹趴下,就真悶死在羊騷味裏去了。嗬嗬”“呦嗬,小瞧人了不是,再怎麽說,我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薛小旋風,連你主子都未必贏得過我。哎,真是將黑黑一窩啊!”一說起主子,秦平又開始條件反射,擔心了起來。臨走之時,主子讓他們事成自行返迴,不必等他。可他自小便從不離秦之炎身邊,更別說危險的行動了。這一次讓一個女人跟著,他這心裏總是七上八下。


    考慮再三,對薛勇鄭重道:“薛副將,我們改道往西,去沽峪關接應主子。”“你如何得知他要退迴沽峪關?況且他命我們事成按原路返迴,違反軍令,那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兒會把我薛家砍得連隻鳥都不剩!”“矯情!主子怎麽舍得滅了你!他將主力都吸引到主帳,勢必不好脫身,若要擺脫追兵,勢必要以沽欲關的守軍為倚仗,一旦進了關口就安全了。所以,以防有變,我們沿沽峪關向狼營的方向去接應!”薛勇眨巴眨巴好看的眉眼,“省省心哈,孩子!你看,那家夥,武功比你高,長的比你帥,魅力比你大,恨不能把老天給砸個大窟窿的人,需要我們這些小螞蚱相助嗎?答案很明顯嘛,非常不需要!”秦平幽幽道:“薛副將,薛老將軍看著你呢!要是讓他知道你撇下一國太子獨自跑掉,你說,他會如何對你?”薛勇好看的丹鳳眼蹙了蹙,歎口氣,要是讓那個鐵石心腸的狠心老頭子知道了,非得把他唯一的寶貝兒子,開心的杖斃了不可!哎,誰叫他有個坑兒子的爹呢!選擇,又是選擇,又是冰坨子跟老子的選擇,哎,薛帥帥啊薛美男,橫豎都是個死,為毛你總是擺脫不了這肉夾饃的宿命呢!”薛美男長天一歎,“走吧!”借著夜色與霧渡河的天然掩護,兩個黑影順著羌山北邊的山腳一路向西隱去。


    秦平不愧是自小跟隨秦之炎長大的第一侍衛!雖然對於一些事情的發展預測偶爾稍有偏頗,但對於秦之炎來說,卻一定是他肚子裏那條最了解他的蛔蟲。正如他所料,此時,在他們西北方向,沽峪關外,霧渡河以北,約五十裏的闊野之上,雙方人馬膠著,事態一觸即發。


    遠遠望去,一個纖瘦的狼軍士兵模樣的人半跪在地上,右手反握一柄短劍,劍鋒流瀉,死死抵著身前半趴在地的紅衣人的脖頸。“不許動!”陡然一聲大喝,聲音冷凜脆響,似一束劍芒,穿透依稀不明的晨色,頓時震懾了身後蠢蠢欲動的大隊人馬。此人,正是先前一路狂奔的歐陽玥,身旁不遠處,秦之炎半躺著,趁追兵被歐陽玥喝住的一刹那,迅速朝上空發射了一枚藍色的信號彈。後麵狼軍見此皆是一驚,有人沉聲道:“他定是尋救兵了,等下尋到機會,速戰速決!”


    對麵有人操著大嗓門急急喊道:“主子,主子,你還好嗎?”無人迴答,隻有風聲,靜靜流淌,盤桓遠去。三人慢慢起身,麵前不遠處,是兩匹中毒倒地,氣絕身亡的高頭大馬,再遠處,是數千名緊隨不舍,蠢蠢欲動的狼軍。歐陽玥輕吸了口氣,腿上,胳膊皆有不輕的擦傷,火燒火燎,全身像散架了一般,已辨不出哪裏在痛。方才的驚險曆曆在目,烈馬飛馳間,身下的高頭大馬像是吃了興奮劑一般,一再控製不住的加速狂奔,中間幾次差點將她顛下馬去,短短兩刻不到,就已瘋狂地跑出了數十裏遠。歐陽玥第一次騎這麽快的馬,緊緊攥著韁繩,雙腿被顛得酸痛也始終不敢鬆開馬腹,上身緊貼著馬背,五髒六腑翻江倒海,尼瑪,這馬,太他媽不正常了!被打了興奮劑還是吃了催情藥。似乎為了驗證她的想法,下一刻,烈馬在急速的狂奔中,前蹄猝然一彎,慣性太大,來不及止步,直直摔出去五六米遠,悲鳴一聲轟然倒地,抽搐了幾下,便沒了反應。幸得歐陽玥早有預感,千鈞之際,猛地一個倒掛,再借勢一蹬一跳,巧妙得甩掉了狂速帶來的巨大殺傷力,便像一條劍魚,瞬間向側前方飛了出去。就在此時,一個紅色的影子像一顆火球猝不及防朝她砸來,歐陽玥來不及多想,伸手一拽,瞬時將那紅影攥到了身側,下一刻,便與他一起重重砸向地麵。


    殊不知,就在上一秒,另一匹馬上的秦之炎,更是生生與鬼門關擦肩而過,險些喪命。就在身下烈馬猝然失衡的刹那,身後,一道風聲急襲而至,秦之炎淩厲側身,風聲擦腰而過,箭芒一閃,沒入前方黑暗。與此同時,秦之炎左腿用力一蹬,抓了身前橫趴的赫連夜,就要斜跳之時,小腿突然鈍痛,瞬間泄力。秦之炎身前,被灌了軟筋丸,一直昏睡的赫連夜,手裏突然多了一支,兩指粗的玄鐵倒刺。此時,這支倒刺,正牢牢嵌在秦之炎小腿裏,被赫連夜狠狠一拽,倒刺帶起血肉飛射而出,鮮血飛濺。秦之炎猝不及防,腿部泄力讓他瞬間失去了跳馬的最佳良機,爾後,他大掌用力一撈,竟是將手中提起的赫連夜重重甩向歐陽玥的方向。而此時,身下的駿馬已失去平衡,整個身子重重向前砸去,巨大的慣性下,秦之炎差點脫離馬身,被甩出去。危難之際,他抽出長劍,一個狠紮,將劍身深嵌馬肚之上,烈馬更加痛苦嘶鳴著,下一秒,隻見他右腿一蹬,借著劍身一點固定的微弱之力,在烈馬摔向地麵之前斜掠而下,借勢雙臂一撐,就勢一滾,生生逃離了被甩成重傷的命運。


    事發突然,不過幾秒的功夫,又從鬼門關遊移了一圈迴來。歐陽玥死死抵著赫連夜的脖子,擔憂的看了眼半躺的秦之炎,左手強硬的又重新在赫連夜身上搜了一遍,還是沒有搜出任何可疑之物,更別說什麽藥丸,利器之類的,可上馬之前,她的確也是細細搜過馬身的啊。暗器到底藏在哪裏了?不經意抬眸,發現赫連夜正饒有興趣地盯著她,歐陽玥不由狠狠剜了他一眼,似乎要將他那雙眼毫不留情的剜出來。赫連夜,卻依舊一副雷打不動的邪魅之色。歐陽玥不再理會他,思來想去,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馬鞍,每匹馬的馬鞍都是配好的,而且沉重結實,不易挪動。當時,兩匹馬,她裏裏外外都仔細檢查了一遍,隻有馬鞍,當時時間緊迫,未曾卸下細細檢查。對方恰好利用了這點,藏了解藥與暗器,伺機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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