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紀靈依舊如往常一樣,在北麵城牆上巡視,依稀朦朧可見遠處的營帳與鍋灶,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對,卻又不知道哪裏不對勁,隻得命令城牆上的士卒眼睛放亮些,時刻注意著敵軍的動靜。


    午後,南麵城牆上的守兵百無聊賴,開始相互交談起來。


    “哎,這次攻城的可是朝廷新封的大將軍趙風,他手下那些人可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猛將啊!”


    “噓!慎言啊!我們現在的陛下可是仲帝陛下,可不能亂說話!”


    “什麽陛下啊?城池都快不保了!要我說不如早早地投降趙風大將軍,聽說他在他手下待遇特別好,吃得飽穿得暖,軍餉發的還多!”


    “是啊是啊!哪還要像現在這樣,提心吊膽的!”


    “別說了,好好守城吧!”


    一名老將也聽見了士卒們的抱怨,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其餘眾人有些不以為意。


    “我們守得可是南門,怎麽可能會有敵軍的蹤跡,最多也就是後方派來的援軍和糧草。”


    這點得到了大部分的士卒們的認同,就連剛剛那名老將也覺得,趙風大軍不可能繞過東西二門,悄無聲息地直接來到南門,也就隨的他們了。


    “你們看!那裏是不是有什麽動靜?”


    談笑間,卻見南門不遠處人頭攢動,帶起風塵仆仆,仿佛有一兩萬大軍的樣子,以飛快地速度向著南門奔襲而來。


    “敵襲敵襲!快去稟告將軍,其他人快收起吊橋。”


    雖是備戰時期,但南門的城門上的吊橋一般都是半吊著的狀態,以供糧草及時送達運入城中。因為沒有料到敵軍會從後方殺來,所以此刻要收起吊橋還需要一些時間。


    吊橋緩慢地向上抬動,卻見那大軍之中,當先的兩名將領,胯下分別坐著一匹白色與紅色大馬,一躍而起,越過了半吊著的吊橋。


    白馬上的將領,手持著方天畫戟斬斷了吊橋左邊的吊繩,同樣另一邊的紅馬上的將領,左握雙刃矛、右持鉤戟,右手輕輕揮動,吊橋徹底掉落在河麵上,身後大軍也跟著殺近。此二人便是薛仁貴與冉閔二將,兩人勇不可當,先後領著大軍殺入城中。


    “兄弟們,隨我殺!薛將軍,你領兵去東門,打開城門,我去尋敵軍主將,隻需五千兵馬即可!”


    冉閔仗著自己的超凡武力,完全無懼任何人,在敵軍中殺得有來有迴,使得無數士卒在冉閔的武勇之下,紛紛放下武器,投降於冉閔。


    與此同時,薛仁貴領著一萬龍虎軍及五千乞活軍,朝著東門殺去。城中士卒經過幾天的堅守,心中士氣早已低落至極,無人能攔得住薛仁貴所率部隊,薛仁貴隻花了一炷香左右的功夫,就殺到了東門,為趙風大軍打開了城門。


    東門大開,趙風、陳慶之領兵殺入,如入無人之境,開始推倒式的碾壓,將士們一路朝著城中央殺去,一麵高唿著“投降不殺”的口號。


    此時的城中的紀靈、劉勳也收到了城破的消息,紀靈眼眸中閃過一絲震驚,但很快恢複過來。從士卒口中得知,敵軍是從後方殺來,還分出一支部隊向東門殺去的時候,紀靈立即組織大軍集合,向西門突圍。


    紀靈瞄了一眼一旁的劉勳,沉默了一會,詢問道:“張將軍,你願另領一支兵馬,從其他門突圍,還是兵合一處,我們共同從西門突圍?”


    劉勳眼骨碌一轉,義正言辭道:“將軍,我願領一隊兵馬,從南門突圍,為將軍分攤壓力。”


    “既如此,你便領一萬兵馬從南門突圍吧!”


    兩人商定結束,紀靈立即握緊自己的三尖兩刃刀,走了出去。隻留下劉勳滿臉不屑:“還想讓我去和敵軍死拚?做夢去吧!”


    說罷,劉勳喚來自己的心腹將領,再沒有叫上任何人,喬裝打扮一番,看著自己一副農夫模樣後,這才朝著南門偷偷摸摸地靠近,準備扮作百姓模樣乘亂逃離。


    剛剛出府邸的紀靈,剛剛在縣府大門口集結大軍,準備突圍時,紀靈就遇上迎麵而來的冉閔。


    冉閔僅僅領了五千兵馬,麵對紀靈近四萬的大軍,冉閔絲毫不懼,雙眼緊緊地盯著紀靈。


    “來戰?”


    “來戰!”


    武將的驕傲不容踐踏,哪怕曾經在冉閔手下重傷的紀靈,深知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但如今的局麵,逃已經是不可能的,隻能與冉閔殊死一搏,才有一線生機。


    鐺!


    三把武器相互碰撞,兩人開始交鋒,雙方身後的大軍也相互交戰。


    饒是五千對四萬,乞活軍也沒有絲毫畏懼,甚至反倒是那四萬袁軍出現大麵積的傷亡情況,乞活軍反而並沒有什麽損失。


    “就算你武力高超又如何?你能從四萬大軍中殺出一條生路嗎?”


    隻片刻功夫,紀靈身上就已經掛上了幾道傷口,這還是冉閔在一邊開口勸降一邊交戰的情況下。即便如此,紀靈依舊沒有束手就擒,與冉閔繼續糾纏,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拖到自己的四萬大軍解決冉閔帶來的五千兵馬,將冉閔圍殺,沒了冉閔這一員猛將,也許趙風與主公的戰鬥,會輕鬆一些。


    “哈哈哈!是嗎?我給你機會看看你身邊的大軍如何了?”


    卻聽得冉閔爽聲大笑,矛尖指著將軍交戰之處,麵露不屑。


    紀靈順著冉閔手中長矛所指之處望去,眼前的場景似乎迴答了紀靈剛剛向冉閔提出的問題。


    四萬袁軍竟被冉閔所率的五千大軍殺得潰不成軍,軍陣早已四分五散,不斷地有士卒撤退。


    地麵上滿是屍體與鮮血,但這些屍體的穿著大多是紀靈手下士卒的兵甲。


    自己陣營的將士們一個個瞳孔微縮,麵露恐懼,懼而不前,人雖多,戰線反而越戰越往後退去。反觀冉閔大軍,士氣高昂,殺意盎然,哪怕身上中了一刀,卻悍不畏死地繼續殺戮。


    “好一支鐵血軍團!”


    紀靈不禁感慨了一聲,迴過神來,視死如歸地看著冉閔。


    冉閔本欲再勸,見到紀靈眼中的堅定,便不再提勸降之事,再次揮動手中雙刃矛刺向紀靈。


    “主公!伏義不能再為您斬將殺敵了!”


    這一次,紀靈沒有躲避格擋,隻是看向南方,目光堅定,大喝了一聲。


    隨著冉閔抽出長矛,紀靈也緩緩倒地。冉閔輕歎一聲:“倒是個忠義的漢子,好生安葬了他吧,別讓他曝屍荒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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