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不畏死的鐵浮屠,憑借著驚人的毅力,殺到了朱靈的一萬大軍前,雖然現在兩千人隻剩下一千人不到的可戰之力,但他們絲毫不懼。


    “殺!”


    李飛眼中帶著血絲,聲音沙啞得難以說出一句話完整的話來,但一個殺字足矣。


    剩下的鐵浮屠,開始展開了拚死反抗,本著殺一個不虧,殺兩個夠本的心態,不斷砍殺這些冀州軍。冀州軍畏懼於鐵浮屠的威名,畏懼著不敢與之正麵交戰。


    朱靈氣得怒罵道:“給我上,他們隻有一千人,十個人打他們一個還打不贏嗎?砍脖子,砍關節,這些地方都可以!殺一個鐵浮屠,賞十金!殺敵軍統領者,賞百金,升軍侯!”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聽到朱靈許諾的獎賞,鐵浮屠戰士們放下心中的恐懼,朝著鐵浮屠靠近。


    雖然脖子、關節這些地方需要活動,沒有完全被黑甲覆蓋,但也不是那麽容易被刀劍碰到的。一名鐵浮屠戰士能同時和四五個敵軍對抗,但奈何人數差距太大,鐵浮屠也難以抵抗七八人的圍困,幾人糾纏,幾人從後方偷襲,實在難以應付。


    很快近千名鐵浮屠越戰越少,隻剩下一兩百人,冀州軍的損失也不在少數,如此優勢下,竟也損失了近千人,比鐵浮屠損失的傷亡還要多些。


    李飛此時還頑強地站在那一百多鐵浮屠麵前,大口地喘著粗氣,他已經數不清他斬殺了多少敵人了。十個?還是二十個?他隻知道,麵前的敵人殺害了他的同袍兄弟,他已經無路可退了。殺!隻有殺,多殺一個,就是多為一個兄弟報仇了。


    “殺了他們!”


    見到僅僅一千不到的鐵浮屠就對冀州軍造成了這樣的損失,朱靈心中有些膽寒,看著這最後一百多強弩之末的鐵浮屠,朱靈下達了最後的命令。


    數千名冀州軍一湧而上,將這一百多鐵浮屠覆沒。直到李飛倒在血泊之中,眼睛依舊通紅,但瞳孔已經無神,手中握著的馬槍也緩緩鬆開,朱靈這才鬆了一口氣。


    “籲!終於結束了……”


    高幹這時候也領著人馬下了山來,站到朱靈身邊,假意抱歉:“朱將軍果然英勇,某本想下山來幫將軍一程,沒想到戰鬥已經結束了!迴到鄴城,某一定如實向主公匯報將軍的功勞!”


    朱靈有些不屑地看了一眼高幹,沒有說話,心中暗忖道:你個王八蛋,埋伏時跑到山上去,躲開和敵軍正麵碰撞,我早早地和鐵浮屠幹上了也沒見你下來,拖了那麽久結束了,你立馬就到了?也不是看你是主公的外甥,真想把你給活剮了!


    重新集結大軍,二人看向審、許兩名軍師:“軍師,接下來我們該如何打算?是繼續埋伏還是立即撤離?”


    “繼續埋伏!井陘山穀占據優勢,隻要我們埋伏在山上,縱然是一萬鐵浮屠,也不過爾爾!隻是切不可再如此早地與之正麵交戰了,隻需在山上埋伏,斷其前後兩路,那敵軍不就是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審配立即說出自己的想法,借助井陘山的優勢,繼續埋伏,盡可能地削弱敵人的實力。


    “正南此言差矣!埋伏這種事自然是一次就好了,第二次反而適得其反。更何況山上的石塊已經用得差不多了,沒有石塊阻攔敵軍的前後退路,再次設伏怕是攔不住一萬鐵浮屠的!此次全殲兩千鐵浮屠,已經是十分不易的事情了,還是早日迴到鄴城再做打算!”


    許攸早就不想待在這個破地方了,尤其敵人還那麽強大,他已經想著離開冀州,另尋出路了。再設埋伏的話,就憑他們這兩萬冀州軍,真的很有可能會全部隕落於此。


    剛剛的戰損,許攸也看到了。在自己這邊設下埋伏的情況下,一千人不到的鐵浮屠,甚至絕大部分還有傷在身,對上一萬冀州軍,冀州軍死的比鐵浮屠還多,這還怎麽打?趕緊跑吧!


    “這……好吧!”


    審配聽到許攸之言,知道沒有石塊封路,他們根本不是鐵浮屠騎兵的對手,隻得放棄了繼續埋伏的想法,同意大軍離開。


    一行人等立刻重新整頓一番,帶上繳獲的重甲戰馬,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冉閔與黃忠在穀外等候了半個多時辰,也不見李飛帶人迴來,冉閔皺著眉頭,有些疑惑:“讓他們去探個路,怎麽半天沒迴來,難不成真被埋伏了……”


    說著說著,冉閔也覺得有些蹊蹺了,雖然不願承認,但是自己派去的兩千鐵浮屠可能真的遭遇了埋伏。


    “點起人馬,隨我殺進山穀裏!”


    冉閔一下子火氣就上來了,想要殺進山穀中去救援手下人馬,卻被黃忠給及時攔了下來。


    “冉將軍且慢!現在天色已晚,實在不宜此刻進入山穀,若是他們殲滅了我軍兩千鐵浮屠小隊,再次設伏,在這樣的山穀裏,我們實在難以招架!現在隻能就地安營紮寨,等到明日薛將軍的三萬大軍到來,再進入山穀!”


    冉閔也明白在知曉敵人在穀中埋伏的情況下,在如此深夜進入山穀,兩眼抓瞎完全是找死。


    歎了一口氣,冉閔這才向黃忠抱拳拱手,愧疚地道歉:“黃將軍,之前多有得罪之處,還請您海涵!是我恃勇輕敵,太過得意自大了!”


    黃忠也沒曾想到,驕傲的冉閔竟會低下自己腦袋,向自己認錯。趕忙擺手,表示無妨:“大家都同在主公帳下共事,永曾言重了,不必如此!隻是永曾該時刻記得,為將者需時刻保持一顆警惕之心,萬萬不可輕敵大意!”


    冉閔鄭重地點點頭,將黃忠的話牢牢記在心裏,心中也在為自己的大意害死了兩千鐵浮屠兄弟而愧疚不已。


    “所有人聽令,就地紮營,留下一個千人小隊巡夜,其他人在此休息一夜,明日等到薛將軍大軍到達,再進入山穀!”


    “是!”


    迴應冉閔的是近萬名鐵浮屠的呐喊聲,讓冉閔有些悲憤的情緒有所好轉,又重歸鎮定,心中暗暗發誓,定要讓那些人好看。


    黃忠也吩咐身後輕騎安營紮寨,等待第二天薛仁貴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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