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足足下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的蓬萊就豁然晴朗,高空之上陽光灼熱。


    葉離高調肆無忌憚打殺長孫家的事跡,在被各個家族作為近日的談資。


    久遠不被人們提起的夜神殿,也在這兩日頻繁出現在人們的口中。


    這股風至少要刮個三五月,沽名釣譽者也會為長孫家發出不公言辭。


    然而,不知為何,這本該正常持續的妖風,僅僅隻刮了一天一夜便停息了。


    整個蓬萊上下無人再敢提及,就連腦袋裏思索也會流出心悸之色。


    想必兩位龍主應該交代了一些什麽。


    而至於那些普通人,他們依然活在最普通的世俗範圍內,有關於昨日震驚於世的消息渾然不知。


    還是第五家中堂裏,老爺子還是一臉的焦灼之色。


    第五亮節還是與昨天一般無二,急匆匆跑了進來。


    不過這次臉上沒有雨水,而是狂喝了幾口父親的茶。


    “如何,北市那邊消息是否正確?”


    “爸我就說我倆想的一樣,那就是我外外,我可是費盡了人力關係找到了梅梅姐,跟她要到了老姐的聯係方式,這才哭著求著問清了全部。”


    “柔美怎麽說的?”老爺子又慌了,不覺間站起身來。


    “爸你看這兒。”


    第五亮節沒再解釋,而是拿出手機打開相冊,給父親看了一張全家福。


    看清後,老爺子神色複雜,後又無聲感歎一笑。


    “沒想到我第五遊也有被人打臉的時候,哈哈,哈哈!”


    十多年前,親手趕出蓬萊之地的那小子,沒想到就是龍國上下談之色變的夜神!


    這可真是一記不知樂悲的巴掌啊。


    笑著笑著,老人家眼角溢出清淚,心緒空前複雜。


    他本該感到欣慰,可那掩蓋不去的羞愧,一次次無情的冒出來,讓他左右無顏。


    第三天,蓬萊突然刮起了大風,幹淨的城市中,都被這股大風攪動的亂七八糟。


    到處都是枯枝幹葉,街道上人人嘴巴嘀咕,美麗的小姐姐們帶著惱恨的表情,雙手壓著裙擺,非常生氣今天為什麽要穿裙子上街?


    那些個穿著紳士男人的目光,真特麽討厭。


    第五院子裏,老爺子拄著拐杖,衣角擺動的立在風中,神色沉重。


    第五亮節也在一旁,麵色同樣不好看,隱約還能聽到他倒抽涼氣的聲音。


    “此事當真?”老爺子再次詢問。


    “爸,沒假!我親眼看到的!小外外憑空禦物,蒙著眼,把那個長孫家的狗腿子給削成了人棍!當時給我嚇得,我都感覺...”


    差點尿了這話不太好說出來,第五亮節心有餘悸,此刻說話都帶著顫音。


    “此子生性...兒啊,幹脆咱就不認了吧?”


    陷入雲雲所思中的第五亮節一臉懵,沒有反應過來。


    “啊?”


    “爸你說啥呢,你怎麽能說這話呢,爸那可是老姐的閨女啊,雖然這行事...這心狠是手辣了點,但那是我小外外,您孫女啊!”


    老爺子一臉的沉色,保持原有的姿勢不曾變化過,給人一種淡定的感覺。


    也不知是風發出的聲音,還是他牙關相撞的聲音,不斷的咳咳噠噠的響起。


    “我觀那人不止一次削成那樣的,應該有幾日了,馬上就成了幹貨了快。”


    第五亮節發表看法,繼續道:


    “小外外的做法是極端了一些,但我也聽到了一些消息,那人之所以遭她那樣對待,是因為那個狗腿子曾傷害了小外外的小男友,所以小外外才那麽無情的吧。”


    “啊...如此,老夫就更加不敢認了...”


    老爺子表情依舊淡定不變!可這說的話,還有抖動的身子...咋看都覺得跟淡定沒啥關係。


    也是,第五柔美當年可是被老人家給趕出門的,這是不是一種傷害?


    “爸?!您慫了?”第五亮節可算是發現了什麽。


    “休得胡言,爸這叫做從心!既然兒孫都各有本事,那老頭子認與不認都無關要緊。”


    “爸您就是慫了,你擔心小外外找你當年欺負老姐的麻煩!”


    “荒謬,你爸我怎麽會怕了一個丫頭。”


    “您不怕那就認啊,不認就是慫。”


    “胡扯,老夫沒慫!”


    “爸您這就是慫!”


    “個炮仗玩意,打死你我!”


    ...


    長孫家大院裏,有個十字木樁,其上釘著個還在喘著氣,已沒有人形的男人。


    這人四肢全無,身上盡是傷痕,皮膚失去了原有的色彩,麵部烏黑,嘴唇幹白,一副將死之相。


    他雙唇不斷的上下碰撞,應該在說著什麽。


    “殺了我,求您殺了我,讓我死吧...”


    一聲聲,一句句,每個字都那麽的艱難。


    這句話是他這三日不斷重複的話,他從沒有這麽想死過。


    可他死不了,那個少女不會讓他輕易死去的。


    再一次聞到那股清香,吳崖知道是那個少女來了,他想去看,用眼神祈求對方讓他好死。


    奈何全身劇痛難忍,連腦袋都無法抬起來。


    “求求你讓我死,我求求你。”


    葉離站的老遠,大概是覺得臭沒有靠近,所以聽不到他在說什麽。


    即使聽到了可能也會無動於衷。


    世人的善良從來都不是滿格兒的。


    目及那木樁上人鬼不分的東西,葉離眯了眯好看的杏眼。


    曹禾之痛也算是報了,就這麽著吧。


    “姐幾個,迴家去!”


    “哎呀我早就不想呆在這兒了,趕緊趕緊。”


    大妮子像是得到了解放,從那張搖椅上站起身就往門外走去。


    其他幾女也都紛紛動身,不過那一雙雙好看的眼睛是從不去看木樁上的人,一眼都沒去看過。


    長孫祖宅外紀扶山等人在外守著,長孫家其他的人早就在該死的死了,正如紀扶山所言,楚助政一個都保不住。


    “怎麽沒動靜?那個什麽助政不應該做點什麽嘛?”


    葉離抬頭問著紀扶山。


    “小姐,已得到可靠消息,中樞不敢對夜神殿出手,所以...小姐您沒得玩了。”


    “我也沒想著如何,就是隻殺長孫家的人而已,既然不敢那就走吧,你們迴雲山去吧,拜拜。”


    葉離揮揮手,帶著幾女上了阿粉。


    不過人數較多,總要兩個上下疊加才能坐得下。


    於是,大妮子和清雪成了疊娃娃,一路上莫名臉紅。


    告別自然少不了的,途中大妮子迴到了家,與那些臉色複雜的長輩們告別。


    當時妮子是這樣說的。


    “我欠田家的都已經還完了,妮妮今後與田家再無瓜葛,這裏我也不會再迴來了,請對我爸媽好點。”


    這是一句徹底撇清幹係的話,意思為斷絕任何血親關係。


    田妮妮大可咆哮著說出來的,但她沒有,反而很淡然。


    至於為何突兀的做出這件事,其中就要問田家那些長輩是怎麽逼著她嫁給長孫南齊的了。


    雖然田妮妮知道他們沒有任何辦法,但不代表自己就能體諒和原諒。


    妮妮媽不說話,隻是一個勁兒的掉眼淚,她明白女兒受到的不公和委屈,所以什麽話都不會勸。


    妮妮爸雙眼噙淚,最後抱了抱女兒也什麽都沒說。


    而那些其他的長輩各個麵露羞愧,更沒臉挽留。


    “叔叔阿姨保重,妮妮我會照顧好的。”


    葉離站在車子邊,與妮妮爸媽道別,雖然兩位長輩聽不懂那句照顧好是個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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