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當晚,還有一場屬於年輕人的舞會。


    對此,南知意格外可惜,大家隨性吃喝玩樂,她挺著肚子,隻能幹看著。


    亓官宴在舞會廳陪她跳了一支慢動作的舞,笑著安慰。


    “在德薩,婚禮當晚,是舉行一場戶外篝火晚會,不過現在京城的溫度太冷不適合。”


    “等寶寶出生後,我叫上卓子禦他們,重新辦一場。”


    “不,”南知意和他從舞池退出,取了一塊藍莓蛋糕吃,“大家都有各自的事情做,重新舉辦再把他們叫過來,太麻煩了。”


    亓官宴敲了敲她的額頭,“傻瓜,我們還有寶寶的滿月酒,周歲酒,不讓他們來,恐怕他們得自己找上門。”


    “那好吧。”


    舞會進行到尾聲,逐漸散場。


    小夫妻倆手牽手走出舞會廳,經過拐角處時,隱隱聽到兩道熟悉的聲音。


    “書研,你表哥他們都結婚有孩子了,咱們的事……”


    卓子禦還未說完,亓書研不屑道:“喲,當初甩了我的人是你,求和的人怎麽也是你,你說怎麽樣我就怎麽樣嗎?”


    南知意頓住腳步,怕打擾人家,拉著亓官宴轉身繞開這條路。


    “阿宴,你說書研真的對卓子禦沒感情了嗎?”她好奇地問。


    亓官宴淡然,“這段時間舅舅和舅媽每天給書研做思想工作,做說一不二的大小姐,還是像小姨那樣嫁到別人屋簷下,書研心裏有數,她在故意吊著卓子禦,讓他低頭過來。”


    “上門女婿!”南知意驚唿。


    “對。”


    亓官宴猜測得一字不差,他們避開倆人後,卓子禦低三下四說盡好話,拿性命發誓,以後全權聽從亓書研的命令,保證她說幹什麽就幹什麽。


    亓書研睨了他一眼,漫不經心道:“我爸說了,我們亓官家的女兒,以後隻能娶男人,絕不外嫁,你看著辦吧。”


    說完,亓書研踩著纖細的高跟鞋,身姿款款轉身往酒店外走去。


    前有亓官宴的母親為愛遠走異國他鄉,了此一生,後有亓官秋在謝家束手束腳,鬱鬱離婚,兩個妹妹的婚姻全部差強人意。


    亓官夏不可能讓唯一的女兒冒著這樣的風險外嫁出去,畢竟指望男人帶來幸福,還不如他賺的錢實在。


    若她真想結婚,憑什麽一定要嫁出去,以他們亓官家的本事,找個優秀的上門女婿也未嚐不可。


    在亓官夏整天大力洗腦下,亓書研完全接受了來自親爹的觀點,娶個男人迴家,自己當家做主,貌似也不錯。


    卓子禦傻愣愣幾秒,激動地追上去,“書研,嶽父說的沒錯,如果咱們有女兒的話,我也不會讓她嫁出去受委屈,我連咱們倆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跟你姓亓官……”


    ……


    小兩口婚後安頓好京城的事,收拾好行李,去德薩前,南四海過來了一次。


    他想去祭拜柳夢,卻不知從何開口,踟躕半天,最終沒向南知意問柳夢葬在哪裏。


    他塞給南知意一張銀行卡,心有愧疚,“小知,爸爸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不奢望你拋開過去完全接受我,爸爸隻希望你以後能開開心心的。”


    南知意眼眶泛酸,攥緊了銀行卡。


    臨近分別,南四海體會到親情的難以割舍,總歸覺得晚了些。


    卡裏是他最近攢的一筆錢,不到四萬塊錢。


    他一直認為亓官宴有錢跟他沒關係,他給南知意錢,是出於一個父親對女兒的關心,希望她即便沒有亓官宴的光輝,依舊能活出自己的個性。


    傭人進進出出往外搬行李箱,亓官宴站在不遠處的門口,跟老太太打電話,說著瑣碎的家事。


    南四海看了一眼亓官宴,沒再說別的,臨走時笑道:


    “以後如果和小宴鬧矛盾,記得第一時間打爸爸的電話,我辦好護照了,隨時能買機票飛過去教訓他。”


    “行了,爸爸去超市忙了,你們快點走吧。”


    “嗯,”南知意站起來,同南四海一前一後往外走。


    亓官宴看出她低落的情緒,收起手機,拍了拍她的肩膀,替她送南四海出去。


    倆人一路無言,出了宅子大門。


    南四海迅速收起臨別的傷感,開始找亓官宴秋後算賬。


    “你小子存心擺老子一道啊!”


    “跟小知結婚前帶著禮物登門,咧著張笑臉讓我聯係親朋好友出席婚禮,老子費勁心力忙前忙後,為了搗製形象刷爆信用卡花了三萬塊錢定製西裝。”


    “你可真給我長臉,燈光沒打到我身上也就算了,不等我把小知的手交出去,你直接搶走,你故意整我是吧!”


    女兒結婚,他全程做工具人,登台後臉都沒露。


    白瞎一身派頭不說,散席後,活生生被親戚鄰居笑話一頓,又把他八百年前做的糗事拎出來當笑話講,他的頭在左鄰右舍前麵抬都抬不起來了。


    這一切,全拜他這個‘好’女婿所賜!


    亓官宴嘴裏振振有詞,連‘爸’都不叫了,淡聲道:“有阿知在,我怎麽可能整您,隻要她跟您不斷絕關係,我就不會計較您對我的態度,但您要是再摻和我跟阿知的感情,我就不敢保證什麽了。”


    他很記仇,南四海攛掇南知意離婚,他知道的清清楚楚。


    對於拖他後腿的人,他向來不手軟。


    亓官宴目中無人,態度狂傲,氣的南四海差點揮拳頭。


    到底顧忌親閨女落他手裏,隻得憋著一口惡氣警告他:“你行,別以為你糊弄住小知,我就任你拿捏,這件事我看在兩個小外孫的份上不跟你計較,要是我哪天知道你欺負小知了,我先打斷你的腿!”


    說完話,南四海氣衝衝走了。


    亓官宴唇角彎了彎,欺負?


    隻有他可以欺負阿知,別人都不行。


    ……


    眨眼,肚子裏的小寶寶滿七個月了。


    此時南知意已經通過各項孕查。


    重新住迴德薩的西洲莊園,心境已然不同,她再坐在花園內,開始有了賞景的興致。


    當然,若不是手機裏傳來卓子禦的鬼哭狼嚎聲,她的心情會更好。


    “阿宴,這次你說什麽都得幫我,我都不要男人的尊嚴當上門女婿了,書研對我還是不冷不熱,你要是兄弟,必須管我的事!”


    亓官宴開了免提,隨手把手機放桌上,“我不會做媒人,管不了。”


    卓子禦一聽,立馬不樂意了。


    “你還有沒有良心,當初我幫你把小表嫂弄酒店房間,你——”


    聲音戛然而止,亓官宴連忙取消免提,卓子禦義憤填膺的聲音在他耳邊變小。


    “——你裝模作樣占盡人家便宜,第二天早上提起褲子就去求親,要不是我厚著臉皮幫你,你現在能有老婆,能有兩個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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