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驚得森林鳥兒撲棱著翅膀四下逃竄,南知意驚醒一瞬,惶然驚顫一下,又被安撫意味的手掌拍著睡著。


    亓官宴語氣冷然,“看來你忘記我說過什麽了,既然你滾不遠,那就撿起地上的刀子進去,二十一根手指,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別把人弄死了。”


    二十一個人,傷兵殘將,三十分鍾足夠。


    asa笑容璀璨,將順來的藍色花朵插南知意腦袋頂正中間,然後將拇指上的血跡印到她額頭上。


    在亓官宴動怒之前,忍著小腿的劇痛,鑽進森林去完成他交代的任務。


    ……


    德薩臨海,空氣濕度剛剛好,每每下起雨卻有股晚秋的冷意。


    突然來的大雨,衝刷著天地間的汙穢,雨珠劈裏啪啦墜落,在玻璃窗子外形成水幕模糊了外頭的景象。


    南知意從西山獵場迴來睡醒後,已經被人換過衣服,身上幹幹淨淨。


    坐在暄軟的被褥裏,蜷縮地抱緊自己,一直呆呆地看著窗子外頭。


    亓官宴取來軟糯的藍色薄衫給她披上,擋住她的視線。


    白瓷的小臉潔白無瑕,她目光遲緩,僵硬地仰頭,扯著唇笑了一下,“該吃飯了嗎?”


    她很乖的,有乖乖聽話吃飯、睡覺,很聽他的話。


    “你剛剛吃過早飯,”亓官宴皺眉提醒。


    南知意努力想了想,“哦,那該親親了嗎?”


    “阿知!”亓官宴試圖叫醒她。


    他經過一晚愧疚的折磨,原本淩厲的眉眼已經顯得略有消沉。


    “你這樣讓我怎麽辦,我後悔了,我不該嚇唬你,你清醒清醒。”


    雨聲漸弱,玻璃窗映出光禿禿的美洲茶枝幹,藍色的花朵打落一地,僅有的幾朵懸在枝頭搖搖欲墜。


    南知意突然失聲痛哭,腦袋埋進膝蓋裏,隔絕模糊的視線外亓官宴鋒利的輪廓。


    委屈,恐懼,迷茫、充斥著全身。


    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襲來。


    半跪在她麵前,亓官宴抓著發顫的纖細腳踝,眼底有了濕意,最終,還是順著眼瞼砸在她白皙的腳背上。


    灼燙的感覺襲來,她忘記了哭。


    抬起頭,呆愣愣地望著藍色眼眸裏的水汽。


    小心翼翼地伸出指尖靠近,輕輕點了一下溢出的水珠。


    “你也會哭嗎?”她還以為這樣殺虐無情的人,沒有眼淚呢。


    亓官宴沒有迴答。


    藍瞳定定凝視著她,喉嚨幹啞,小心謹慎的問,“阿知這次吃避孕藥,是因為我弄疼你,你生氣了?”


    麵對亓官宴散發自心底的沉鬱疑問,南知意泄氣了,捂著心口鬱結氣悶,胸腔裏的憋屈無處可泄。


    “以前也疼,也很生氣,現在我疼,我不敢生氣,”她說著叛逆的話,卻是癟著嘴想哭,嗓音弱的可憐,怕他再教訓自己。


    亓官宴錯愣,自己以前很賣力的,她也沒有喊疼,每次都哼哼唧唧的喊自己的名字,怎麽會事後生氣?


    他不確定地問,“那以前生氣之後,是不是每次都偷偷吃藥了,所以你一直沒有懷孕?”


    “沒有、沒有,我沒有……”


    南知意因為他的問話再度染上哭腔,將自己抱得更緊。


    他給的恐懼刻進腦子深處,懼意襲來,她驚慌哭泣著急於否認。


    亓官宴順勢坐到床上,熟稔地抱住嬌顫地身體輕哄。


    “我知道阿知怕我現在的樣子,但阿知也要知道,我隻對別人這樣。”


    “查理家的人讓我嚇到阿知了,我會讓他們後悔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以後在沒有人敢惹你害怕。”


    “睡吧,睡醒之後就好了。”


    輕柔低磁的嗓音深處夾雜著病態的偏執,他亓官宴睚眥必報,沒有人能算計了他安然無恙。


    他習慣性地拍著她後背安撫,南知意腦袋昏沉,睡過去那一刻,她覺得自己是被亓官宴嚇昏的。


    往日他對付人,手段淩厲不留餘地。


    如今他真動怒生氣,她不敢想象血流成河的場景。


    她不安地抓著他的衣角,許是不想他再做出虐殺為樂的事情,許是習慣使然,睡覺時依賴溫熱的胸膛。


    南知意睡著後,亓官宴叫來女傭守著,隨後,他下樓來到客廳。


    昨晚南知意受到驚嚇後睡得沉,醫生給她做了全方位的檢查。


    檢查報告出來,賽維給亓官宴上了一杯濃鬱的咖啡,“夫人身體沒有問題,醫生說夫人身體比較弱,所以不會輕易受孕,已經開了調理身體的藥送過來。”


    “先不用,調理她的身體健康即可,”亓官宴對南知意身體意外的問題選擇漠視。


    生育問題鬆了一口氣,往後無需多做糾結。


    他喝了口咖啡,疲憊地揉著太陽穴,好似有沒有孩子是極其無關緊要的事情。


    賽維悠悠然:“那?床頭櫃裏的東西不需要準備了。”


    亓官宴一愣,抬眼看他,小老頭神色如常地笑著,放下一塊三明治,示意他吃東西。


    不用那些,沒有後顧之憂,失去0.01的距離,體驗……咳咳。


    “不用了,”亓官宴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喉結滑動,下意識吞咽一下。


    “你們當我不存在嗎?”


    asa出聲,盯著亓官宴的反應,心覺好玩。


    總算在他臉上看到風輕雲淡運籌帷幄以外的局促模樣。


    asa大口吃著三明治,懶散地靠著沙發,一根傷腿翹在黑白紋路大理石茶幾上,裹著的紗布隱約可見滲出的血色。


    亓官宴泛冷眉峰擰起,不悅地看著他沾到白色真皮沙發上的血漬,“髒了,賽維,等他走了全部換成新的。”


    “好的,先生。”


    asa不在意來自亓官宴的嫌棄,吃完三明治擦了擦嘴巴,“我按照你說的做了,是不是你讓我搬迴家?”


    亓官宴冷嗬,“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件事是你指使查理蘇蘇做的,這一槍沒打到你腦袋上,你該慶幸你在我麵前還有價值。”


    “我知道瞞不過你的,”asa若有所思,費勁腦細胞想不出自己的價值。


    “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收拾爛攤子,asa,我不是每次都能容忍你的,祝你在我殺了你之前、找到令我留著你的理由,滾吧。”


    亓官宴說完,將最後一口咖啡喝了,放下杯子上樓,留給他一個冷絕的背影。


    價值、理由?


    asa風流挑眉,小侄子真壞,要他當劊子手去做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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