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她睜大眼睛瞪著的雙眸,亓官宴眼底寒涼,粗暴地鉗住她的下巴,“說!為什麽背著我吃藥!”


    “你殘忍!”她含淚吐露內心真實想法,幾乎是從胸腔裏積壓出來的,聲音悲憤。


    光是想想那些蔓延湧動的鮮血就足夠她作嘔。


    何況,製造出所有血腥的人是他。


    在德薩的地界,受到挑釁,他加倍奉還無可厚非。


    但她也有自己的情緒,她生長京城,治安良好,打架鬥毆都可以治安處罰,她實在懼怕夜幕裏駭人的場麵。


    “南知意!”亓官宴怒喝一聲,意圖鎮住她的崩潰情緒。


    無奈她失去理智奮力掙紮,一直以來積攢的恐懼、擔驚、還有他種種擅作主張的做法壓垮了她,雙手瘋狂地推搡著他,撕心裂肺地哭著。


    南知意真的很反感他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事後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大腿根錯位的疼痛,腰窩間的青紫,遲遲沒有恢複,她動一下都要緩氣很久。


    想到這裏,她氣的直接給了亓官宴一巴掌。


    “啪——”


    巴掌音清脆,迴蕩在空曠的房間。


    俊美清漠的臉頰別向一側,男人手指發顫,不可置信地摸了下臉頰,臉色陰沉可怖,一股火氣油然而生。


    雖然她的力氣不值一提,巴掌綿軟無力。


    他卻感覺到了自己內心的躁動叫囂,有些東西而出衝破禁錮,驅使她忍不住暴戾地把她按床上,迫切需要發泄。


    身上的衣服‘刺啦’一聲,被他撕壞,南知意拚命後退,捂著身體不住搖頭。


    “阿宴,你不會再那樣弄疼我的是不是,阿宴,嗚嗚。”


    她怕疼。


    男人眼瞳裏的藍色愈發深暗,南知意以為,等待自己的是撕裂身體,浸入四肢百骸的痛,狠命的暴虐。


    但沒有。


    亓官宴掐著她腰好久,閉著眼睛用力平複心情。


    再睜開時,藍瞳俯視看她,語氣涼薄,“我不舍得弄痛阿知,畢竟,我最疼你了。”


    寒涼的指尖緊箍弱腰,她抓來被子掩蓋身體的舉動刺傷了他的眼睛。


    “是不是把阿知變得和我一樣,你就不怕我了?”他突然說。


    南知意臉色一白,他什麽意思?


    亓官宴沒有動,雙腿依舊壓製著她,從她的角度仰視,隻看到他鋒利的下頜輪廓,半邊陰翳的眼神。


    修長的手指從西裝褲兜裏掏出手機,邪笑著迎上她漂亮驚顫的眼睛。


    “李達,臨時狩獵,兩個小時後見。”


    頓時,南知意魂飛魄散,臉上失去血色。


    緊緊抓著床頭阻止亓官宴抱她去衣帽間換衣服。


    “我不去!”


    “你放開我,我不去,你就是個惡魔,簡直瘋了!”


    “阿知,說錯話需要受到教訓的,”亓官宴的笑意逐漸放大,低低笑出聲,仿若嚇唬著不懂事的小孩子。


    他燃起前所未有的狩獵激情,雙目發出的幽光森然、玩味、盎然、而迫不及待。


    把一隻受到驚嚇隻會哭的兔子扔森林裏,四周獵物虎視眈眈,麵對致命的危險和內心的恐懼,兔子會怎麽奮力反抗呢?


    心髒熱烈跳動,他等不及了。


    亓官宴迅速找來衣服給她套上,握著纖細易斷的腳踝穿上白色戶外短靴,饒有興致地係上鞋帶,打成精致的蝴蝶結狀。


    南知意雙腿發抖,在他打橫抱著出門那一刻,她抱著最後一絲希望,連聲哀求。


    “阿宴,我害怕,求你,我再也不背著你吃藥了,我求求你,我們迴家好不好……”


    “我的心很疼,這裏,”亓官宴已經坐進黑色寬敞的越野車後座裏,打橫抱著的姿勢變成麵對麵坐在他大腿上。


    他說著話,握著南知意的手放胸口處。


    “我從來沒有為一個人付出所有,可你做到了,你摸摸,這裏是不是因為你說的話受傷了,心髒都好像不受控製。”


    “它現在跳得很快,急需你來取悅它,阿知,很快的,你隻要用今天記住讓我頭疼的人是什麽下場就夠了。”


    “不、不要……”


    ……


    十二輛黑色越野車排成一隊,從莊園裏有序駛向沿海公路。


    公路延伸進郊外,車子在道路盡頭拐了一個彎,背向大海行駛了將近兩個小時,下了公路,穿越進茂密不見天日的森林。


    失去柏油路,車子開在土路上並不顛簸,從這點可以看出,這條路有專人打理過,甚至還把路邊茂密多餘的枝幹切割走,方便車子進出。


    過了許久,車子進入一道鐵絲圈禁的領地終於停下,四周攝像頭密密麻麻。


    司機打開車後門,伴隨著李達靠近的說話聲。


    “你通知我們來,自己卻遲到半個小時,說不過——”去了吧!!!


    話聲在亓官宴下車後戛然而止。


    李達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強硬抱下南知意,嘴角彎彎,手指稍稍用力,一根一根掰開死命抓著車門的細嫩手掌。


    南知意哭的快斷氣。


    “我不離婚了,我知道錯了,我已經長記性了。”


    “你怎麽了阿宴,你最疼我的,從來不會讓我傷心害怕的……”


    他的優雅矜貴宛若一場美好的夢,麵對他殘酷的舉動,南知意開始迷茫,現在何嚐不是她的噩夢。


    “還不夠,”亓官宴輕柔抹去她眼尾的淚水,豎抱著按懷裏,“別哭,等一下你會喜歡的。”


    李達不淡定了,手裏的伏特加隨便一丟,連忙追上往集合點大步走的亓官宴。


    “你是不是沒吃藥?”


    “你是不是犯病了?”


    “你是不是要嚇死你老婆?”


    一連三問,亓官宴視若無睹。


    他眉峰冷峻,一身黑色衝鋒衣修飾的身材高挺欣長,腳上和南知意同款黑色戶外係帶短靴,與她身上的粉白穿著行成鮮明對比。


    把她打扮的像隻粉白的兔子,尤其是驚嚇過後,紅紅的眼睛,紅紅的鼻尖,更貼切兔子的模樣了。


    幾縷陽光從擁擠的樹冠穿過,打在亓官宴的側臉,深邃的眼瞳下一片陰影。


    他輕吻南知意額頭,將人放地麵上。


    “你看看他們,前一秒拿著槍口指著我,現在卻隻能苟延殘喘跪下求我,你說他們是後悔跟我作對,還是害怕我的子彈教訓他們?”


    這是森林裏為數不多的一小片空地。


    她在丹尼爾視頻裏見過,他們狩獵的出發集合點。


    上百名黑衣安保人員圍城巨大的一圈,隨時注意圈子內外異動,隻為了他們的惡趣味順利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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