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四人‘狩獵’完成,腳下鮮血流淌,說那‘獵物’是一堆屍山也不過分,可所有當事人談笑風生,愜意地評比狩獵的數量。


    亓官宴渾身氣場驟變,唇角殘留嗜血的笑意,脫了皮質手套,極為滿足地點了一支煙,眯著眸看向晚歸的夥伴。


    “今天不錯,還有個能跑的,”李達皮衣不知丟哪了,白色t恤沾滿血紅,喘氣自叢林走來,拖著死狗般將一個捆住手腳的男人丟進目光中心。


    亓官宴薄唇噙著香煙,光潔的額頭因為瘋狂運動狩獵垂下幾縷栗色短發,發尖微微翹著,陪同主人緩緩半蹲下。


    他最後吸了一口香煙,重新戴上皮質手套,自然地接來卓子禦遞的匕首,猛然——


    插進那男人心髒正中!


    鮮血飛濺到他一側臉頰,一點殷紅點在立挺的鼻梁處,襯托的冷白色的麵龐陰森可怖,“耽誤我時間的人,不配見到明早的太陽……”


    其他的幾個視頻,大多數為丹尼爾同亓官宴幾人聚會時拍的,甚至幾人對著鏡頭放肆“處理”不聽話的手下,或者叛徒。


    亓官宴都是淡淡看著,到最後的手段卻比誰都殘忍絕情。


    南知意臉側貼來微涼的唇,她後背發麻,僵硬著身子,無法將他和視頻那個虐人為樂的亓官宴聯係到一起。


    “廚房的事有顧姨她們就可以,阿知不用做這些。”亓官宴察覺到她的異樣情緒,關心著問,“怎麽了?”


    “沒沒事,”南知意忙把手機塞兜裏,慌張下,直接掀開煮著沸水的砂鍋蓋子。


    頓時,滾燙襲來,她撒手已晚,淚珠重重砸在地上,亓官宴慌忙攥住她的手放冷水下衝著,餘光中,她咬著唇,眼眶裏淚水漣漣。


    他輕唿著燙傷的手指,原本白嫩的指尖迅速紅腫,取來冰袋放她手裏,抱起她到客廳沙發上。


    “握好冰袋,我去拿燙傷膏。”


    “嗯,”南知意的鼻音很重,委屈的像失去彈珠的小孩,失落地攥著冰袋垂頭。


    平靜的幸福裏終是投下一顆巨石,砸的她惶然無助。


    更多的是對於亓官宴原本的認知搖搖欲墜,他怎麽有如此嚇人的一麵,到底哪個才是他?


    趁著亓官宴取藥,南知意迴複丹尼爾一條信息:‘我認錯你了,人麵獸心,絕交!’


    然後,迅速刪掉丹尼爾發的視頻。


    嗚嗚,她的福根兒跟外麵的男人學壞了。


    指尖散發著難忍的灼意,塗上燙傷膏後,一絲清冷緩解了些許疼痛,南知意鼓起勇氣抬頭。


    “你,真的喜歡我嗎?”


    她的問題令亓官宴慢一拍,撈起她放自己大腿上,“我的錢我的人都是你的了,你說呢?”


    是他表現的不夠明顯嗎?


    很愛,超越喜歡,愛她到可以拋下一切,無條件為之付出。


    “你以後會保持現在的樣子跟我在一起吧?”


    南知意快哭了,壯著膽子問出後,腦袋低低的,早已汗濕後背。


    她想,以後的生活中,亓官宴能夠定居京城保持現狀,她也能接受。


    蒼天對她何其殘忍,弄走闞子臣,迎來亓官宴,她以為亓官宴是生命的一道曙光,結果他比闞子臣恐怖一百倍。


    如果……如果她後悔結婚了,還來得及嗎?


    心髒忽上忽下亂躥到嗓子眼,驚顫中,臉頰被亓官宴捧住。


    定定望著逐漸放大的藍瞳,她下意識合起雙眸,靜靜等待他的親吻,清淺的唿吸卻停在鼻尖。


    “老婆,我是你的,選擇權交給你,隻有你有權利說要不要我,老公當然永遠跟你在一起。”


    南知意定定望著眼前的臉,五官分明精致,輪廓無比清晰,得天獨厚的基因優勢使得他眼窩深邃,笑起來時,極為挑起人的心間漣漪。


    當那雙手沾染鮮血時,又如妖冶的精怪,拆皮拔骨吞掉活人,然後慢條斯理擦幹淨嘴巴,儼然優雅如斯。


    腦袋裏天馬行空,當他垂頭索吻時,南知意一度以為仍舊在幻想,下意識躲開他的唇,眼淚流的更多。


    “我去換衣服,”她撇下亓官宴逃走。


    她想找他問很多事情,可總不能直接說:你怎麽殺人不坐牢,還跑到京城跟我結婚,你那沒有一套完整的律法嗎?


    天!


    南知意捂著頭來迴在臥室踱步,怎麽辦怎麽辦,貌似丹尼爾跟她說過德薩權利大過一切,亓官宴他權勢滔天,心裏憋得壞主意一出又一出。


    如果她真該對他說出這些話,她相信,一定會惹到他,下場難說。


    她進浴室,企圖用冷水衝走腦子裏的糟亂,良久後無力地蹲下抱住膝蓋,任由淋浴衝刷身體。


    賭一把!


    她仗著亓官宴得罪周家一家人,貌似失去亓官宴,她絕對會死的很慘。


    重要的是,她對他,有歡喜的。


    亓官宴沒跟上南知意迴臥室,她躲開他的問,足以令他內心焦躁難安。


    “賽維,”他抱著粉色抱枕,難掩萎靡,“你說正常人聽到祖父病危該怎樣,我該傷心,該難過,還是痛哭流涕表現得舍不得祖父死去?”


    賽維抽走亓官宴指尖的煙,準確投入垃圾桶內,“親人病危,正常人應該懷揣擔憂去醫院探望,當然費列羅先生例外,您可以試試帶夫人迴德薩,逃避問題不是您的風格。”


    “她會怕的,”像他母親一樣,鬱鬱而終,一生難平。


    賽維思考了一下,把自己的手機呈給亓官宴看,“即便您想定居京城,可有人不希望您過平靜的生活,防禦不了外來的威脅,不如按照規矩消滅危險本身。”


    手機屏上一張截圖,那是來自asa發往南知意郵箱的惡趣味,無一不是他揮刀嗜血的模樣,所幸,已經攔截下來,使得她無緣窺見。


    “您的病情也不能再拖了,最近複發次數明顯增多,如果不能迴國得到醫生治療,嚴重的話……遺傳。”


    “賽維!”亓官宴猛地抬頭,抬腿站到他麵前,“你怎麽不早說,要害死我未來的孩子了!”


    “抱歉,醫生剛剛告知我的。”


    賽維深表歉意,用稀鬆平常的眼神看向亓官宴小腹下的位置:“我雖然不知道您的型號,但身為您高薪聘請的管家,我已經履行職責,提前準備了多種安全t放您臥室床頭櫃裏,您用完後記得告訴我哪個型號合適。”


    “當然,我建議您選擇大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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