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再平常不過的日子,走之前媽媽還給她做了一頓豐盛的午餐。放學迴來之後,媽媽臉上就蒙上了白布。


    你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個會先來。


    沈星芙怎麽也沒想到,她不過上個學的功夫,媽媽就在一場人為的報復社會的車禍中身亡。


    得知這個消息,沈星芙哭不出來。


    她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一遍遍地叫著「媽媽」,隻是希望媽媽能應她一聲,可後來,她媽媽變成了一個小盒子的重量。


    在往後年深月久的日子裏,她想起媽媽,心裏總會鑽心地疼,尤其是母親節,朋友圈會刷到一水的和母親的合照,祝福等。


    她覺得自己淚點不算低,可看見這些,還是沒忍住濕了眼眶。


    媽媽在她心中的模樣,永遠停留在她十二歲那年。


    她其實也好想看看,媽媽老了之後的樣子。


    看不到的話,可以留著媽媽年輕時的照片所以,沈星芙對他道:「我再看看吧,去的話會提前通知你。」


    沈行樂拿了大筆賠償金,沈星芙也是後來才知道,他全部投進去炒股票了,賺了筆錢,數目不小。


    他迷戀上了這種感覺,這種分秒之間,就有大筆金錢入帳的感覺。


    掙錢真是容易啊,一本萬利的感覺著實令他上癮又著迷。


    但她真正和沈行樂翻臉的原因,是因為他的一句話。


    在此之前,沈行樂罵她成績爛得一塌糊塗,她忍,說她處處比不上沈心玥,她也忍,讓她去打工賺錢別讀書,她不會答應,但還是會忍。


    並且她以為,她能忍到高三畢業。


    以後就能和他離得遠遠的。


    但她這種想法,僅限於沈行樂沒說那種話之前——


    她當時說了句:「媽媽看到你沉迷股票,應該開心不起來。」


    「要不是你媽去世了,我這死工資一輩子都賺不到那麽多錢,也拿不出那麽多錢去投資股票,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媽呢。」


    聽到這句話,沈星芙渾身發抖,她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他竟然可以,無恥到這種程度。


    如果人真的可以穿越時光,她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不讓宋挽和沈行樂相親成功,她出不出生無所謂。


    之前她媽媽,不會嫁給一個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亡妻的賠償金上的人。


    這樣的人壓根就不配為人父,不配為人父爸爸。。她選擇徹底地和沈行樂撕破臉皮。


    她恨透了他的這種得意樣,揪準了他的痛點股票,使勁地戳。


    她用他常罵她的方式攻擊他,她說他這個人爛泥扶不上牆,一輩子都不可能靠炒股發財,詛咒他這種人一輩子都不可能成功。


    果然,沈行樂跳腳了:「現在隻是暫時的,虧得多,到時候賺得也多,你什麽都不懂就別給我瞎說!」


    「賺得多是吧,你現在是拆東牆補西牆,打腫臉充胖子!」


    沈行樂氣的不行,吵架卻吵不過她,本來他那段時間就因為炒股導致負債纍纍,一股氣無處可發,抬手就想給她一巴掌。


    沈星芙本能地抬起手臂,擋在臉前,抓住他打過來的手臂。


    他用力往地上一甩。


    她當時穿著校服短褲,被他推搡到地板上,撞翻了桌麵上一堆東西,當即就擦破了一大塊皮,血汩汩地往外流。


    「你懂什麽!」沈行樂怒氣沖沖,「炒股跌跌漲漲本來就是常事,你們一個兩個的,都看不起我,你這樣的女兒我不要也罷!」


    「我要轉學。」


    「你轉啊,我巴不得你轉學,我是怕你難受,才沒跟你實話實說,你現在對我來說就是個拖油瓶!」看到她膝蓋流出的血後,語氣才有所放軟,但眼神依然是鋒利的,帶著厭惡的,「走,去附近診所包紮下。」


    她艱難地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向門口,「我自己會去,轉學的手續盡快給我辦好,我就感謝了。」


    迴憶起這些不堪的過去,即使處於明媚的陽光之下。她卻依然感到有絲絲涼意,順著她的脊背蔓延而上。


    這也是為什麽後來,她固執地認為,隻要不和沈行樂有交集,她的人生就是快樂的,沒有汙點的。


    隻要她不說,就沒有人知道,她的父親是個不愛她的混蛋的事實。


    「轉學之後,我換手機號碼,百分之九十是因為他,我不想再和他有一點瓜葛,也不想再見到他,聽到任何有關他的消息。」


    「我以為是我嚇跑了你。」他攬著她,輕撫她的頭髮,溫度傳遞給予她,「如果是這樣,我寧願你轉學,是因為我那天的衝動行為。」


    他甚至,都沒有留意到她那時候受傷了。


    他有些自責地想,應該更細緻地留意這些細節,而不是陷入自己的情緒中,無法自拔。


    「我當時轉學和你沒有一點關係,不是因為你的原因,你千萬別想太多了啊。」沈星芙不忘開導他。


    「主要跟你講完,我感覺都神清氣爽了,你也不用跟我說太多,我說出來,就輕鬆了,你別太擔心我。」


    李斯渝俯身,抬起她的腿,親吻了下她膝蓋的疤痕:「那就好。」


    「我明天還是去一趟吧,主要想把我媽那個相冊拿過來,有時候還可以翻出來看看。」


    「我陪你一塊過去,要是吃得不開心,我們就離開,再去吃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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