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下,茂密的山林內,野花星星點點煞是喜人。


    不過,這些野花很快便被踐踏,轉眼麵目全非。


    一支打著“吳”字大旗的軍隊,正沿著山林小路徐徐向前。


    這支軍隊十分龐大,一眼看去望不到頭。


    “嘚嘚嘚!”


    急促的馬蹄聲響起,一騎飛馳而來向中軍奔去。


    “出什麽事了?”


    一眾兵卒滿臉疑惑。


    “報——”


    “啟稟將軍,樊城防線已被唐軍擊破,蒯越投敵、文聘被擒,張允已逃迴襄陽。”


    探馬氣喘籲籲地向韓當稟報道。


    “你說什麽?”


    “樊城防線被攻破了?”


    韓當一臉震驚。


    周泰、諸葛瑾同樣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


    楚軍有九萬大軍,而且有漢江相隔,竟然這麽快就被漢軍攻破了。


    “傳我將令,大軍停止前進!”


    韓當趕緊對傳令兵道。


    隨著命令下達,大軍緩緩停了下來。


    “將軍,我們現在怎麽辦?”


    周泰問道。


    諸葛瑾也看向韓當。


    樊城他們是肯定不可能去了,但就這樣返迴江東實在心有不甘。


    這次出來,耗費不少糧草,如果一戰不打,無功而返,迴去如何麵對吳王。


    “我們距離襄陽不遠,先看看蔡瑁有何打算!”


    韓當冷笑道:“我們這次出兵,花費了不少糧草,蔡瑁不能讓咱們白跑一趟。”


    樊城防線九萬大軍灰飛煙滅,蔡瑁現在估計連三萬兵馬都沒有。到時他們五萬大軍一到,怎麽也能榨出點油水。


    周泰、諸葛瑾聞言麵麵相覷。


    諸葛瑾沉吟道:“將軍,我們這次出兵的目的是協助楚軍對抗唐軍。現在楚軍雖敗,但其收拾殘兵後,襄陽和江夏之兵加在也有數萬兵馬。如果這支軍隊屯於江夏,依靠長江天塹防禦唐軍,豈不是守門之犬,對我吳國有莫大的好處!”


    韓當也是征戰沙場多年的老將,聽了諸葛瑾的話,細細想來,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


    “子瑜所言極是!”


    韓當向諸葛瑾投去讚許的目光:“好,我們去襄陽,看能不能勸蔡瑁南下。”


    “將軍,如果蔡瑁不同意南下怎麽辦?”


    周泰問道。


    “哼,如果他不聽勸,那咱們就好好和他算一算賬!”


    韓當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


    荊州襄陽城蔡府。


    最近幾天,蔡瑁心神不寧,晚上更是輾轉反側睡不踏實。


    “吳軍到哪了?”


    一臉倦容的蔡瑁詢問手下親信:“啟稟大將軍,已經到襄陽境內,再有兩天就能到樊城!”


    蔡瑁點了點頭,焦躁的心平靜了一些。


    最近幾天,他派出大量探馬查看吳軍動向,盼著吳軍能早點抵達樊城。


    現在吳軍距離樊城已經不遠,隻要吳軍一到,整個樊城防線固若金湯,唐軍隻能無功而返。


    “樊城有消息傳迴嗎?”


    蔡瑁問道。


    “啟稟大將軍,並無消息!”


    親信搖了搖頭。


    “嗯!”


    蔡瑁微微頷首,悠然道:“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說著,他捋了捋打理得十分精致的長須:“東西運出去多少了?”


    “已運出去三成了!”


    親信忙道。


    蔡瑁為以防萬一,已經開始悄悄將楚國府庫的錢貨,以及自家的財產運往江淩。


    “現在吳軍已到,先停了吧,否則到時還得運迴了!”


    蔡瑁有些肉疼地道:“這一路折騰,又耗費不少錢糧。”


    “不好了!”


    “不好了!”


    “主公,出大事了!”


    管家一邊跑,一邊喊。


    “啪!”


    管家剛跑到蔡瑁近前,就被蔡瑁狠狠扇了一耳光。


    這一巴掌力氣不小,打得管家立足不穩,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大唿小叫成何體統!”


    蔡瑁怒道。


    他剛才心情不錯,結果被管家一喊,頓時一陣煩躁。


    “老奴該死,老奴該死!”


    管家連忙向蔡瑁磕頭求饒。


    “到底出了什麽事,竟如此慌張?”


    蔡瑁瞪著管家。


    “啟稟主人,樊城防線被唐軍擊破了!”


    管家忍著臉上的劇痛硬著頭皮道。


    “你說什麽?”


    “你再說一遍?”


    蔡瑁難以置信地揪住管家的衣襟,仿佛要吃人一般。


    “主人,張允張將軍領著一萬多兵馬已經逃迴來了,現在就在城外!”


    管家臉色慘白,哆哆嗦嗦地道。


    “啊!”


    蔡瑁一陣天旋地轉險些栽倒。


    管家和親信趕緊上前扶住他。


    “這究竟是怎麽迴事?難道又是張允不戰而逃?”


    蔡瑁氣得臉色鐵青渾身顫抖,“這個狗娘養的,這次我非殺了他不可!”


    很快,城門大開,蔡瑁終於見到了張允。


    “大將軍,蒯越投敵,放唐軍衝入防線,導致我軍大敗,現文都督生死不知!為了保護襄陽及時通知大將軍,我這才帶兄弟們撤迴來,請大將軍責罰。”


    剛一見麵,張允先發製人,痛哭流涕一臉悲愴地跪在蔡瑁麵前。


    “蒯越投敵?”


    蔡瑁本來想怒斥張允,聽他所言,頓時一臉懵逼。


    要說張允投敵他還相信,蒯越投敵他是真的沒想到。


    在荊州的宗族裏,蒯家的實力僅次於蔡家。


    唐軍進攻荊州,為了保護自家產業,蒯家應該拚死抵抗才對,怎會投敵。


    “大將軍,我說的句句屬實,如有虛言天打雷劈!”


    張允抹了把眼淚指天發誓。


    蔡瑁見張允信誓旦旦,再看他身後萬餘大軍,心想,張允說的應該是實話,否則他根本沒必要迴來。


    再說,如果樊城真的敗了,那這一萬多兵馬對他可就太重要了。


    “我相信你!”


    蔡瑁將張允扶起語氣和藹地道,“唐軍很快就會攻打襄陽,到時還要靠張將軍。”


    “大將軍放心,到時末將必與唐軍死戰!”


    張允目光堅毅一臉決然。


    我信你個鬼!


    你都跑了兩次了好嗎。


    等唐軍真來了,你比兔子都跑得快。


    蔡瑁雖然心裏吐槽,嘴上卻大讚張允忠勇。


    很快,樊城防線的潰兵們紛紛逃迴襄陽,樊城大敗的消息瞬間傳遍了整個襄陽城,頓時引起一片恐慌。


    尤其是蔡家暗中轉移錢財的消息被爆出來後,城內世家商賈紛紛外逃。


    令城百姓憤怒的是,蔡瑁施行宵禁,禁止百姓外出。


    世家商賈可以逃,百姓卻要留下守城,哪有這樣的道理。


    有些百姓氣不過,想要強行闖關,結果蔡瑁大開殺戒,斬殺兩千多人。


    城內百姓心生畏懼,皆敢怒不敢言。


    與此同時,吳軍也來到了襄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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