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唿嘯。


    河麵全都結成了厚厚的冰。


    此時已經進入一月,大地一片蕭索。


    十二歲的小卓爾抱著一個簍子,縮著脖子向河岸邊走去。


    來到河岸邊,他彎腰腰仔細打量冰麵。


    麵色一喜,前方冰麵下竟然凍著一條大魚。


    慌忙來到跟前,蹲下身子,從簍子裏拿出鑿子和錘子開始用力鑿冰。


    最近家裏缺糧,父親又舍不得宰殺牲畜,一家人吃了上頓沒下頓,妹妹更是餓得麵黃肌瘦。


    小卓爾心疼妹妹,便大著膽子,冒著被狼群吃掉的危險來河邊找食物。


    他聚精會神,一下一下鑿著冰麵,就聽到遠處傳來“得得得”的馬蹄聲。


    他擦了一下鼻涕,一臉警惕地抬頭看去,頓時驚呆了。


    遠處寬闊的冰麵上,突然出現一支奇怪的軍隊。


    這支軍隊有人騎在馬上,有人坐在沒有輪子的馬車上,行進的速度非常快,如同飛一樣。


    小卓爾以為自己餓花了眼出現幻覺。


    他難以置信地擦了擦眼睛,發現眼前的一切竟然是真的。


    由於太過驚訝,他竟然忘了逃跑,呆愣愣地站在那裏。


    這時,一名騎著高大白馬,披著白色大氅的男子,微笑著向他走來。


    那匹馬是他見過最好的馬。


    渾身雪白,沒有一根雜毛。


    而男子是名漢人,長相十分英俊,而且一臉和善。


    “你叫什麽名字?”


    男子問。


    “卓爾!”


    對方竟然會說他們的語言,這令小卓爾有些驚訝!


    “你知道延城在什麽方向嗎?”


    男子問。


    小卓爾傻傻地指了指西北方向。


    “好,謝謝!”


    男子說完,打量小卓爾一番,然後在懷中一掏,將一個東西扔到了小卓爾的簍子裏,便跑迴大隊,開始指揮隊伍登陸。


    騎白馬者正是衛寧。


    小卓爾一臉狐疑地看向簍子裏,頓時瞪大了眼睛,裏麵竟然躺著一片金葉子。


    小卓爾用手擋住簍子,如同有狼追他似的,趕緊向家的方向跑去。


    一個時辰後,聚集在河岸上的人越來越多,竟然達到了數萬人。


    “主公!”


    “真沒想到這麽快就到了,這雪橇車實在太神奇了!”


    馬超一臉不可思議地道。


    五六天的路程,竟然兩天就到了。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


    “我們還得繼續前進,爭取中午時分趕到延城!”


    衛寧看了看西北方向對眾人道。


    “喏!”


    眾人答應一聲,立刻整兵向延城出發。


    ……


    延城皇宮內。


    “大王不好了!”


    “漢軍來了,漢軍來了!”


    大都尉丞莫提,快步走進大殿內,慌忙對國王托提葉道。


    “什麽?”


    “他們是從哪裏蹦出來的,我們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托提葉大驚失色,這消息來的實在太突然了。


    “陛下,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來的,我們的沿途關卡,探馬都沒發現他們!”


    “難道他們是憑空出現的?”


    托提怒氣衝衝地道:“你說,現在怎麽辦?”


    “陛下,他們隻有四萬左右的人馬,現在我們城裏有近兩萬守軍,他們根本攻不進來。”


    莫提冷靜下來,想了想道:“我們可以一邊加強防禦,一邊派人向烏孫國求援,隻要我們能堅持三天,到時烏孫大軍一到,必能將漢軍碾成齏粉。”


    “好!”


    托提葉大喜:“那就趕緊派人去烏孫求援!”


    “殿下放心,我這就派人去!”


    與此同時,延城城外。


    衛寧看著高聳的城牆,微微點了點頭。


    龜茲國不愧是西域強國,眼前這座城雖然建築風格迥異,但其規模和真定城差不多大小。


    要知道,想要在西域修建這麽大的城池是極其不易的。


    與扡泥城不同,延城的城牆高三丈多,防禦也很嚴密。


    “準備攻城吧!”


    衛寧對典韋等人道。


    隨著命令下達,弓箭手在隆隆的鼓聲中,開始向前挺進。


    城上兵卒也開始緊張起來,立即命令弓箭手做好準備。


    當漢軍弓箭手走到距離城牆百步遠時停下了腳步。


    這時,漢軍軍陣內,近百隻駱駝拖著投石車走出了軍陣。


    這些投石車正是衛寧從烏龜聯軍手裏繳獲的。


    衛寧這一招就叫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投石車?”


    龜茲守軍的一名將領認出了投石車,一臉驚訝地對守城兵卒喊道:“快,快躲到箭垛後麵!”


    他話音落,幾十顆石彈就“轟”了過來。


    “嘭嘭嘭!”


    石頭砸在城牆上,頓時碎塊飛濺,塵土飛揚,有兩個箭垛被砸得險些垮塌。


    “不要停,繼續!”


    衛寧對太史慈道:“打光為止!”


    “喏!”


    太史慈答應一聲,向負責投石車的小校下達了繼續進攻的命令。


    數百個石彈,如雨點般傾瀉而下,打得城頭上的龜茲守軍哭爹喊娘亂做一團。


    足足發射了半個多時辰,投石車才停了下來。


    再看城頭,箭垛毀壞過半,城牆上更是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坑槽。


    “弓箭手準備!”


    漢軍箭陣的弓箭手們紛紛用力拉開了弓弦。


    “放!”


    “嗖嗖嗖!”


    箭雨籠罩城頭,剛要組織防禦的守城兵卒瞬間被射成了刺蝟。


    “殺!”


    緊接著,西域軍團近萬亡命之徒,如同潮水般,舉著盾牌扛著雲梯衝了上去。


    在漢軍猛烈的攻勢下,不到兩個時辰,延城的東城城門便被攻破。


    托提葉得知此事,立刻在手下兩千精銳騎兵的保護下,急匆匆出了西門向烏孫國的方向逃跑。


    “逆賊哪裏跑!”


    托提葉等人剛跑出城不到五裏,胡楊林內突然殺出一隊騎兵,領頭的一名黑小子揮著手中長槍喝道。


    “殺了他!”


    托提葉一看對方也就一千騎,而且黑小子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頓時鬆了口氣。


    不過,很快他就傻眼了。


    正所謂人不可貌相。


    令他沒想到的是,這黑小子十分兇悍,一杆長槍舞得令人眼花繚亂,擋在他身前的護衛紛紛被刺落馬。


    眼看自己護衛抵擋不住,他趕緊調轉馬頭往迴跑。


    “想跑!”


    “給小爺下來吧!”


    霍風猛地將長槍擲出。


    “噗!”


    托提葉瞬間被長槍貫穿身體,一聲慘唿摔落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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