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寧舉著千裏鏡向那名女子望去。


    頓時產生一種驚豔的感覺。


    女子蒙著麵,頭上罩著金絲紅紗,一身華貴的火紅長裙,包裹著傲人的軀體與身後粗狂肅殺的軍隊形成極強的視覺反差。


    從女子深邃的眉眼和挺翹的鼻梁可以看出,對方並不是漢族人。


    女子輕輕一勒韁繩,駱駝停下了腳步。


    她那如湖水般的眸子,環視整個戰場,神情冷漠而高傲。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靈犀。


    衛寧正在看那名女子,而那名女子也看向了衛寧。


    不過,衛寧知道,這麽遠的距離,對方看自己就像看到一堆馬賽克,根本啥都看不清。


    “女王陛下,那就是我們冠軍候的軍隊!”


    女子身後一名騎著馬,滿臉疲憊的漢人文官,指著並州軍的方向介紹道。


    這名文官正是鍾繇,而紅衣女子便是樓蘭女王月璃。


    他們經過長途跋涉,終於及時趕到了戰場。


    不過,這一路顛簸可苦了鍾繇。


    “看來,我們來得正是時候!”


    月璃的漢語稍顯生澀,她向烏桓中軍揮了揮手裏的馬鞭,立刻下達了攻擊的命令。


    很快,她身後的一萬餘騎兵,興奮地唿喊著各種語言,殺向烏桓中軍。


    此時,烏桓中軍隻有五千騎。


    “這些都是哪裏來的兵馬,怎麽從來沒見過?”


    烏桓單於蹋頓,見對方氣勢洶洶地撲來,臉上滿是驚訝和疑惑。


    烏桓部族的主要活動範圍在遼西、遼東、幽州等區域,而樓蘭女王則在西域,按照原本的曆史,雙方絕對不可能見麵。


    眼看樓蘭女王的西域軍團撲向烏桓中軍。


    正在與呂布等人交戰的四萬多烏桓騎兵中,立刻分出萬騎攔截這支突然出現的古怪軍隊。


    這些烏桓騎兵的戰馬雖然比駱駝跑得快,但要論耐力和體型存在不小的差距。


    結果雙方在撞擊之下,烏桓騎兵被撞得人仰馬翻。


    很快,西域軍團便勢不可擋地打穿了烏桓騎兵的攔截,直奔烏桓大軍的中軍。


    其實,按照戰力而言,這支西域軍團並不算強大。他們都是臨時拚湊的雜牌軍,缺乏統一的指揮。


    沒錯,這些戰士中,有一大半都是衛寧通過樓蘭女王雇傭的。


    他們之所以能夠擊敗烏桓軍,一個是他們悍不畏死,另一個就是靠著對方對他們的不了解。


    眼看西域軍團勢不可擋衝殺了過來。


    蹋頓抱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想法,立刻帶領中軍迅速撤離戰場,致使冀州軍的右翼空門大開。


    正與呂布等人交戰的烏桓騎兵見中軍撤離,立刻慌了手腳,士氣頓時大挫。


    呂布等人見狀,大喜之下,立刻奮起反撲,打得烏桓騎兵潰不成軍,紛紛四散逃竄。


    西域兵團趕走烏桓中軍後,並沒有追擊,而是趁勢向冀州軍的側翼猛攻。


    冀州軍精銳盡出,中軍隻有兩三萬人防守,被西域兵團一衝之下,頓時大亂。


    與此同時,呂布等人沒有繼續追擊崩潰的烏桓騎兵,而是領著剩餘的一萬多騎兵,也衝向冀州軍的中軍大營。


    看到眼前一幕,袁紹呆若木雞。


    他實在想不通,衛寧是從哪裏找的這支軍隊。


    就差一點,就差那麽一點他就勝了。


    見此情形,顏良等人立即命中路正在廝殺的長槍兵和刀盾手迴撤。


    “主公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許攸等人趕緊對袁紹喊道。


    “對,走,快走!”


    袁紹從震驚中迴過神來,趕緊在侍衛的攙扶下上了馬,然後立即向東撤離。


    與此同時,顏良等人也吹響了撤軍的號角。


    十幾萬大軍,頓時崩潰,如潮水般往東潰逃。


    “勝了!”


    “勝了!”


    衛寧等人見狀大喜,立刻命令全軍壓上。


    呂布、臧霸、黃忠、馬超、馬雲祿兩支騎兵合兵一處向袁紹中軍追去。


    真定城南城城樓上。


    張遼和郭嘉等人看到一泄千裏的冀州軍,激動得眼圈都紅了。


    守城兵卒更是發出了震天的歡唿。


    南城老百姓得知並州軍大勝,喜極而泣奔走相告。


    甘梅、杜秀娘更是抱頭痛哭。


    張仲景得知此事後,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然後繼續指揮醫學院的學生救治傷員。


    不過,從他顫抖的手可以看出,他的內心遠沒有他表現出來的平靜。


    醫學院近四百學生,有一半死在了北城。


    每每想起心痛不已,好在戰爭終於結束了。


    這場大戰,從清晨一直殺到日落,冀州軍被並州軍追出三十多裏,戰死六萬餘人,被俘兩萬人。


    袁紹如喪家之犬般一路奔逃,他這輩子都沒這麽狼狽過。


    擺脫並州軍的追擊後,他收攏潰軍清點人馬,不由大吃一驚。


    大軍出發時有十五六萬人,此時卻隻剩不到五萬人。


    想到當時領著大軍討伐的常山郡時的意氣風發,再看看現在垂頭喪氣如喪考妣的將官士卒,袁紹心中無限的懊悔。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自己就不應該招惹衛寧這個大魔頭。


    匈奴人不是他的對手,董卓也不是他的對手,韓遂更不是他的對手……這麽多前車之鑒,自己咋就昏了頭。


    不過,令袁紹沒有想到的是,跟倒黴的事還在侯後麵。


    因為糧草被燒,糧草供給不足,袁紹好不容易收攏的五萬兵馬,開始出現大量逃亡。


    當大軍進入鄴城所在的魏郡時,又遇到了秋雨。


    袁紹心情鬱結,又感染了風寒,結果病倒在迴鄴城的路上。


    等到了鄴城後,冀州兵竟然隻剩兩萬多人。


    ……


    真定城外。


    大戰過後,屍橫遍野,到處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雖然眾人十分疲憊,但依然不能休息,因為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掩埋屍體。


    天空陰沉,秋雨將至。


    幾萬屍體一旦發生疫情,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另外就是打掃戰場統計繳獲。


    一場投入將近三十萬人的大戰,除了留下滿地的屍體外,就是數不清的兵甲器械和物資。


    賈詡估算了一下,僅僅打掃戰場就需要三四天時間。


    衛寧沒有著急進真定城,而是近駐袁紹留下的大營。


    現在,除去西域軍團,衛寧還有六萬多兵馬,戰損達到了三成。


    這麽多人,真定城根本駐紮不下,另外他也擔心這些兵馬擾民。


    衛寧來到袁紹的軍帳還沒一會,侍衛進來稟報道:“主公,樓蘭女王和鍾刺史求見!”


    “快快有請!”


    一聽是這兩人來了,衛寧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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