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宮女當即迴道,“我可沒有散布謠言,據說此事是真的,宮裏都傳開了,遊公公也證實了,皇上今早也親自去過塔閣一趟。”


    “塔閣?”南兒不明所以,“這件事跟塔閣有什麽關係?”


    石可玉迴過神來,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把你打聽的,源源本本都說一遍。”


    那小宮女於是便如實道來,“聽說,昨夜裏,皇上召嫿妃娘娘到龍悅宮侍寢,也不知道嫿妃娘娘使了什麽媚術,竟迷得皇上神魂顛倒,她便趁機要皇上許諾封她為皇後,皇上竟然也答應了,不過,皇上的許諾是,待到攻下酈國那一日便封嫿妃為後,並且擬了聖旨,那封後聖旨,此時就收藏在塔閣最高那一層樓上,待到攻破酈國那一日皇上便會親口宣讀聖旨。”


    “那聖旨,是皇上親自拿到塔閣去的?”石可玉雙眼空洞。


    小宮女點了點頭,“聽說是的,而且,今早有不少宮人都看見皇上去塔閣。”


    “行了行了,別說了,你快退下吧。”南兒訓了那小宮女幾句,又將她攆了出去,之後才轉身看向石可玉,“鈺妃娘娘,你還好麽?”


    石可玉搖著頭,那雙眼睛看起來越發地空洞無物了,“皇上他,是真的,愛段風華啊。”


    為什麽,為什麽,都說她長得像段風華,既然她這麽像她,為什麽連皇上的半分喜歡都分不到?


    …………………………


    皇城,宣府。


    宣澤洋有些緊張,他一直等在他父親的書房外,寸步不敢離。


    書房裏,宣子晴和宣家大老爺宣大夫人在秘密商量著什麽事情。


    “爹,您就這麽一個寶貝兒子,難道你不想讓他娶上自己喜歡的女子,從此琴瑟和鳴地過日子麽。”宣子晴說著嘻嘻一笑,“就像你和娘一樣。”


    宣大老爺和宣大夫人的婚姻就是皇城中的一樁佳話。


    當年宣大夫人的門楣比宣大老爺家的門楣要高,宣大老爺為了將宣大夫人娶進門,據說也吃了不少苦頭,而他們婚後也一直很是幸福美滿,什麽事都有商有量,當真是羨煞旁人。


    宣大老爺至今沒有納過妾,宣大夫人先後生下宣子晴和宣澤洋,一家四家,日子過得很和睦幸福,兩夫妻也十分疼愛自己的一雙兒女。


    “爹當然希望你的弟弟能娶到自己心儀的女子,隻是……隻是這段家……”宣大老爺有些猶豫了。


    宣大夫人也說道,“你爹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子晴,你年紀比阿洋要大,你都尚未成親,怎麽倒讓阿洋先娶上妻子,這不合適吧?”


    “娘。”宣子晴撒嬌道,“皇城中又不是沒有先例,多少人家都是排行小的先成親,這個不成問題,再說,我不是已經定了親了麽,隻要你們點頭同意就行了,別人說什麽跟我們又有何幹,阿洋生活得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不是麽,再說了,皇上現在有心護著段家,今早還傳聞皇上要立嫿妃為後,你們想想,光憑這點,不知多少人會趕著上段家提親去?雖然我知道爹爹不是那般攀附權貴之人,但是憑良心說,這個段榮華確實是品性樣貌都上佳,這可是我親眼所見,她與阿洋定能琴瑟和鳴。”


    宣大老爺陷入沉思,他向來相信自己的女兒,既然自己的女兒都親眼見過段榮華,也親口說她品性上佳,那定然是錯不了。


    “爹,娘,你們可得快些拿定主意,去晚了,說不定段家就已經答應了別人的提親。”


    宣大老爺和宣大夫人對視一眼,用眼神商量著。


    宣澤洋在外頭等得心焦,左等右等,終於等到宣子晴出來。


    他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去問,“怎麽樣?”


    宣子晴聳聳肩,“我已經盡力了,但也不是毫無希望,爹和娘說再商量商量,你就等著吧。”


    實際上,利弊她都已經分析得十分清楚,也幫宣澤洋說盡了好話,現在就看爹爹是如何決定的了。


    兩姐弟於是哪兒也不去,隻在府中等著。


    直到半個時辰之後,宣大夫人終於從宣大老爺的書房裏走出來。


    宣澤洋不由得有些緊張,像是等待宣判的犯人一樣。


    “瞧你緊張的。”宣大夫人不由得笑了起來,“娘怎麽會不同意你娶自己心愛的女子呢。”


    “娘!”宣澤洋的心都跳到了胸口,他興奮得激動了起來,“這麽說你和爹都同意去段家提親了?!”


    宣大夫人溫柔地點了點頭,她伸手替宣澤洋理了理衣服的領子,欣慰地笑道,“阿洋長大了,也該娶媳婦了,娘也該享享清福了。”


    宣澤洋笑得見牙不見眼,神色裏得意極了。


    這日,已經決定了向段家提親的宣家便很利落地請了媒人,也作好了各項提親的準備,一翻黃曆,明日正好就是一個適宜提親的好日子。


    於是宣家便決定一鼓作氣,在第二天便直接去段府提親。


    這晚,宣澤洋輾轉難眠,一想到以後能娶到段榮會,他嘴角就忍不住帶笑,尤其是想到少女那白皙小巧的臉龐,還有兇巴巴但是又那麽可愛的眼神,他就笑出了聲。


    第二日。


    宣府早早準備好一切,用過早膳又命人去接了保媒的媒人過來,之後便準備向段府出發。


    “娘,讓我也跟著去嘛!”宣子晴不依地撒嬌,“我也想去看看這段家究竟是個什麽樣子。”


    宣大夫人頭疼地看著自己家的女兒,輕斥道,“胡鬧,你一個未出閣的大家小姐,怎麽跟著去湊這種熱鬧,乖乖和你弟在家等消息吧。”


    “娘——”宣子晴的尾調拖得老長,不依不饒地纏著宣大夫人,“帶上我嘛,若是我的身份不方便,大不小,我扮作男家仆跟去總可以了吧?”


    宣大夫人無奈,“看你爹慣得你,什麽餿主意你都想得出來。”


    宣子晴嘿嘿一笑,“娘既然不反對,那就是同意了!”然後她生怕宣大夫人反悔似地飛快地跑迴房中去換衣服了。


    宣子晴房中好有幾套男裝的打扮,都是以前為了偷溜出府去玩而準備的。


    很快,她便換好了衣服走出房間。


    “你怎麽在這兒,嚇我一跳!”剛一出房門便被站在她門外的宣澤洋給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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