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位蘇公子,據說是酈國皇都的巨賈,他家財萬貫,但整個蘇府上下隻有他一個主人,這次他離開酈國也是隻身一人帶了些家仆護衛,並沒有親人跟隨,據說他在酈國皇都向來低調,見過他的人不多,隻是不知道什麽原因突然來了霽國。”


    景昱衡對蘇長川是什麽身份什麽來路並不感興趣,隻是他隱隱覺得這男人呆在段風華身邊是另有所圖。


    退一步來說,就算他什麽都不圖,也不允許出現在段風華的身邊。


    “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是,主子。”沈青陽領命退下,片刻之後又來敲門,“主子,段風華和那蘇長川一同出了客棧。”


    景昱衡端著茶杯的手緊了一下,他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沈青陽心裏打個突,想道:皇上好可怕,看來這段風華是惹到他了。


    “他們去哪兒了?”


    “他們往南邊去了。”


    景昱衡直接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身後的沈青陽頗是無奈,皇上已經連趕幾天路,來到這兒後還沒休息過,現在又要出去,看起來他怎麽那麽像是護妻狂魔,步步緊盯著人呢。


    段風華和蘇長川下了馬,他們在一個茶樓裏坐下。


    他們已經在北關集市上大概逛了一圈,對這個貧窮荒蕪的地方也有了一些了解。


    蘇長川命茶樓裏的小二上最好的茶水,可剛喝一口他便吐了出來。


    “你嚐嚐。”他衝段風華挑了挑眉。


    段風華端起杯子喝一口也皺眉,確實是難喝。


    蘇長川將茶壺裏的茶水倒掉,然後將壺中的茶葉撈了一些出來細細地觀察著。


    段風華對這個是外行,也便在一旁幹坐著。


    “什麽茶味我都見過,唯獨沒見過這種。”說罷他招手喚來店小二,問道,“你們這種是什麽茶葉?怎麽我從未見過?”


    “客倌是外地人自然是有所不知,我們這兒茶葉少又金貴,如今又是冬季,喝茶葉的人就更少了,所以掌櫃便用這種草葉子泡水給客人喝。


    “這是草葉子?”


    “這叫車子葉,雖說是草葉子,可在我們這兒還算受歡迎,我們這兒的人都拿它泡水喝,是清潤祛積的茶水。”


    蘇長川表示自己知道了,讓那小二退下。


    “你聽出些什麽來?”他細長的眉眼微微向段風華挑了挑。


    “這兒茶葉是稀罕物。”


    “對,這兒太窮了。”


    連茶葉都是個稀罕物,可見這兒的物資有多匱乏。


    霽酈兩國邊關都窮,這是常態並不出奇,因為邊關環境和氣候都惡劣,謀生艱難。


    段風華看了一眼四周,這地方確實窮,跟酈國和霽國那歌舞升平的皇都比起來,這兒簡直就是貧民窟。


    “可若要說這兒窮,也不見得吧。”段風華想了想,“你看今日那些前來劫客棧的山賊,哪個不是帶著金鏈子套著金戒措,若是這兒沒有有錢人,那他們去哪兒搶的金子?”


    蘇長川微微一笑,她是個聰明人,他就喜歡和聰明人談事情,當然,如果不聰明,那有銀子也行,如果又不聰明又沒銀子,那最少得有人脈。


    “沒錯,所以,若是有一個商隊專門往這兒運富庶之地的那些小物件過來做買賣,應該會很受當地人的歡迎。”


    這兒的人可選擇的東西太少,但也代表這兒的前景巨大,物資不求貴,隻要小而實惠,定然有利可圖。


    “你想和段家聯手做這個買賣?”段風華很快意會過來,“為什麽?”


    “因為咱們是同鄉啊。”


    好一個同鄉,都是酈國人,來了這兒便是同一類人。


    “可是你自己也能做得成這個買賣不是麽?”


    “我做買賣從來不吃獨食。”蘇長川神秘一笑,“所以我才能成為酈國皇都的巨賈。”


    他的身份很神秘,在酈國時雖然也曾聽過他的名號,可是他為人低調,旁人很難從隻言片語中了解真正的他。


    段風華點了點頭,“這是條好路子,如果真的能把這個商隊做起來,相信段家在霽國生活也更穩定一些。”


    萬事說到頭來都是銀子,段家初到霽國,是該找個生財的法子才行。


    “可是這事我得迴去同我的叔叔們商量,段家並不是我在做主。”


    蘇長川點了點頭,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如今段家做主的人就是她,段家上下現在都聽她的,但是他沒有揭穿她,她這樣說肯定有她的理由,這是別人的家務事,與他無關。


    兩人又商談了一些細節,直到太陽落山段風華才迴到落腳的客棧中。


    憶文看見自家小姐迴來,忙要為她張羅晚膳。


    “二叔三叔還有四叔他們都吃過了嗎?”


    憶文搖搖頭,“還沒有。”


    “你去跟三叔說……算了,不用了,我自己去吧。”段風華心中一邊想著事,一邊上了樓。


    在樓梯拐角處碰到一臉陰沉的景昱衡,他擋住她的去路。


    她抬起頭來看向他,那雙清冷的眸子有些疑問,“有事?”


    景昱衡聲音沉沉,“你跟那姓蘇的到底什麽關係?”


    “重要嗎?”


    景昱衡覺得她在挑戰自己的耐性,咬著牙,一字一頓道,“很重要。”


    他就差沒說她是他的,任何人都不許看她更不許碰她。


    “未婚夫。”她語氣平靜,神情淡淡。


    他則是渾身一僵,整張臉都黑了下去,“你再說一遍。”


    段風華聳聳肩,突然認真地看向他,“再說一遍又如何呢?你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不是嗎?對於你來說,我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這話讓景昱衡突然整個人都軟了下來,他最怕她提這事,他也害怕自己想起這些往事,想到曾經他是那樣不遺餘力地利用她,甚至想榨幹她身上的最後一點兒價值,既便最送她進火坑也毫不猶豫。


    他害怕,害怕她提及他曾做過的這些傷她至深的事,但其實,他最害怕的是她不肯原諒他。


    一提起這些,他整個人都變得軟畢竟不堪一擊,他甚至怯了一下,不敢直視她那雙眸子,隻是下意識地低低喃道,“風華……”求饒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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