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破疑惑道:“你是怎麽逃出來的?”


    “我睡不著,就獨自躲在車裏,研究我哥留下的藥方,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


    其實孫破離開後,立冬經常獨自躲進車裏,默默哭泣。


    她繼續道:“我再醒來時,就看到他們把人都綁完了,我本想下車救人,但我的弓箭都在帳篷裏,而且單憑我一個人,也是去送死。”


    “他們沒發現你?”


    “沒有,所有人都綁走後,我本以為他們會把車輛開走,就躲在後座,準備偷襲,沒想到他們隻是在營地內隨便看了看,就離開了,什麽都沒帶走。”


    孫破心中詫異。


    營地的武裝汽車,在末世絕對是非常重要的物資。


    既然那些人來襲擊營地,沒理由不把車開走。


    況且營地裏還有那麽多老人和孩子,綁去有什麽用呢?


    “營地和什麽人結仇了嗎?”


    “沒有,我們這些年一直都在尋找抗生素,對外麵的人,都是敬而遠之,賈哥和我哥死後,大夥甚至都沒出去過。”立冬解釋道。


    “那些人有拿武器嗎?比如剔骨刀?”孫破懷疑是剔骨營地的人幹的。


    “他們沒有武器。”立冬斬釘截鐵道。


    事情越說越蹊蹺,完全摸不到頭緒。


    隻能先找到營地的人,再弄清楚情況。


    “他們把人綁上兩輛卡車後,就一起離開了,我駕車遠遠跟在他們後麵,可過了一個路口後,他們就不見了,然後你就在對講說話了。”立冬解釋道。


    “那你怎麽找到醫院這邊來的?”孫破繼續問道。


    立冬拿出兩個破碎的鐵片,鐵片被折成了三角形,顯然是被人為掰成的。


    “這是我們營地特有的記號,我在路上撿到的,八成是汗屠所扔。”


    既然汗屠還能留下記號,證明他們暫時安全。


    孫破將房車留在原地,坐入武裝汽車,和立冬繼續追蹤地上的三角鐵片。


    他們一路向南,不知不覺,來到了嶽南區。


    在樊城劇院附近,發現最後一塊鐵片後,就再也沒有新的記號出現。


    立冬停下汽車,望著那棟設計獨特的建築,疑惑道:“難道他們進了劇院?”


    樊城劇院,地處悅河與樊江的交匯處,可遠眺樊江中心的蝴蝶島,當年也算是風景極佳的位置。


    孫破若有所思:“也許這劇院,是有主人的。”


    “你是說……這劇院就是那幫人的營地?”


    “去看看就知道了!”


    兩人將汽車停到隱蔽處,帶上裝備,一路沿著江邊,靠近樊城劇院。


    旁邊的樊江,水域開闊,水流和緩。


    江中間,本應清晰可見的蝴蝶島,卻被濃重的霧氣所遮擋。


    兩人沒心情欣賞風景,快步來到劇院門口。


    這裏雖沒人看守,卻明顯能感受出,經常有人出沒的痕跡。


    地上的雜草與碎石,都被人清理過。


    他們繃緊神經,警惕地進入劇院大廳。


    奇怪的是,自從靠近劇院,他們就一個喪屍都沒見到。


    劇院大廳,更是一片空蕩。


    孫破心裏犯起了嘀咕:“這裏明顯有人維護,可為什麽一個人都沒看到,剛抓了那麽多人迴來,都藏哪去了?”


    四周的寂靜,讓孫破心中發毛。


    如果現在衝出幾隻喪屍,或者來幾個壞人,他可能還會好受一點。


    這種看似安全,卻危機四伏的未知情況,反倒讓他脊背發涼。


    大廳深處,進入劇場的大門緊閉著。


    裏麵是一個能容納一千五百人的雙層劇場。


    他和立冬躲在陰影中,小心地來到劇場門口。


    孫破知道,劇場內部,就是那些人的營地。


    他將耳朵貼到門上,仔細聆聽,分辨門內是否有人看守。


    裏麵一片安靜。


    孫破握住門把手,試圖推開個縫隙,觀察內部的情況。


    不料大門竟從裏麵,被鐵鏈鎖死,他根本無法推開。


    附近的另一扇大門,也同樣被鎖著,無法進入。


    思索片刻,孫破想到,樓上還有入口,可以進入劇院二層。


    兩人立即走上樓梯。


    來到二樓,這裏仍舊沒有半個人影,卻同樣有被人打掃過的痕跡。


    不遠處,進入劇場二層的兩個大門,一樣緊閉著。


    孫破心中一涼,那大門看似也是鎖著的。


    他來到一扇門前,輕輕推門,大門紋絲未動。


    隻剩旁邊的最後一個入口沒有嚐試。


    孫破已經心如死灰。


    抱著最後一絲希望,他推了推大門,那扇門竟打開了。


    兩人臉色一變,立即蹲下身子,以防被人發現。


    孫破將門推開一條縫隙,朝劇場裏麵看去。


    借著舞台上的燈光,一排排座椅,整齊排列,上麵沒有半個人影。


    他又將縫隙開大一些,看向兩側。


    仍舊一個人影都沒有。


    孫破心中詫異。


    怎麽好像還是空的?


    他們綁來這麽多人,加之自己營地的幸存者,除了劇場內寬敞的空間,其他地方根本放不下。


    這時,樓下傳來一陣沉悶的聲音。


    人都在樓下!


    想到這,孫破壯著膽子,開門進入。


    二樓果然一片空蕩。


    他帶著立冬,躬身來到二樓圍欄旁邊。


    孫破緩緩探頭,朝樓下望去。


    隻見空蕩的劇場中,一排排座椅,麵向著舞台方向。


    怎麽還是沒人?


    孫破懵了,疑惑之時,立冬猛地拍了拍他,指向樓下正中央的座椅。


    孫破順勢看去,瞳孔驟然一緊。


    那正中的座位上,竟幽幽地坐著一個人。


    那人專注地望著舞台方向,仿佛在欣賞一出隻有他能看到的表演。


    這畫麵太過詭異,兩人汗毛直立。


    他們隻能看到那人的背影,根本無法判斷,那人是否發現了他們。


    立冬拿起弓箭,正瞄準那人時,卻忽然臉色一變。


    “怎麽了?”孫破發現她的異樣。


    “這背影……有點眼熟。”立冬似是而非。


    孫破望向那背影,仔細打量,竟也覺得有些眼熟。


    魁梧的身形,濃密的毛發。


    汗屠!


    沉悶的聲音再次傳來。


    兩人這才意識到,那是汗屠被堵著嘴巴,求助的聲音。


    立冬把隨身帶著的繩子,一端綁在圍欄上,將另一端扔了下去。


    孫破抱著流浪,跟在立冬後麵,順著繩子來到一樓。


    正要去解救汗屠時,一陣腳步聲,從舞台上傳來。


    他們望向舞台,一個黑色身影,緩緩從台側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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