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雍聽了劉鑫的話,細細思考起來,良久之後他又反問道:“可是,我也從未聽到過劉備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呀?”


    “怎麽沒有?我軍幾次與之交戰,都看到了。當年我從雒陽撤退之時,關羽欺文遠兵力少,竟起心想奪文遠所率騎兵的馬匹,反被文遠擊敗。”事實上,關羽奪馬的說法是張遼提出來的,又不是關羽承認的。當然,劉鑫直接就相信了張遼的說法。


    “劉備受公孫瓚資助頗多,公孫瓚對其亦有大恩情,然而公孫瓚即將敗亡之時,他竟提前逃跑了,絲毫不顧公孫瓚的死活,恩情又何曾報答過?”


    “可公孫瓚為人殘暴不仁,與那劉備恐怕非一路之人。”簡雍又下意識地為劉備辯解起來。


    “既然不恥於公孫瓚的為人,又為何向公孫瓚索取好處?為何要接受公孫瓚的資助呢?”


    這話把簡雍說得沉默了。


    當年劉備攻易京之時,在嚴綱和單經即將兵敗之時,以家人被擄為由離開了戰場。這事本身就很可疑,而後他又南下青州,去了北海。


    劉鑫之所以提起這些事,是因為他發現簡雍撒謊騙了他。剛才在簡雍麵前提起劉備,隻是他無聊時隨意找了個話題,簡雍卻說他沒有投過劉備。


    而據劉鑫所知,簡雍應該是投了劉備之後,又脫離劉備來投他。簡雍故意隱瞞這點,自然讓劉鑫起疑。劉鑫猜想,或許他是受劉備的指派而來,也或許他脫離劉備另有內幕。


    隻是簡雍並沒有做出有損他的利益的事情,他也不想輕易就懷疑簡雍。於是,他才批評劉備,以試探簡雍的態度。然而,從簡雍的話中,他也無法做出什麽判斷。


    更何況,簡雍目前隻是一名鹽官,主管鹽政。即便他是劉備派來的,最終也隻是知道了曬鹽之法,而不會打探到軍事機密。


    曬鹽之法利於全天下的人,劉鑫並不打算占為己有,反而希望能推廣於天下。劉鑫也沒有與簡雍多聊其他事情,在用完午膳之後,他便離開了昌城縣的鹽場,迴土垠城去。


    迴到土垠城之後,他便找來國淵,詢問起與鹽對應的一件東西來,那就是糖。


    “子尼,昨天我去看了鹽場,如今鹽場取得了不錯的成就,用不了多久,百姓就能都吃到最好的鹽了。”


    “不過,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除了鹹味之外,甜味亦不可忽視,我需要你安排一個人,專門去尋求製糖之法,就像我們掌握製粒鹽之法一樣。”


    “製糖之法?”看著國淵一臉疑惑,劉鑫這才意識到,這時代確實有甜的東西,但沒有糖這種說法,是他講話時混淆了。


    “就是如何製造出甜味的東西。”


    這下國淵明白過來了:“甜味?如今有甜味的東西一般有三個途徑,一個是蜂蜜,即飼養蜜蜂,並由此獲得蜂蜜。”


    “另一個便是飴餳,即從大麥、小麥等穀物中提取含甜味的東西。最後一個是蔗餳,蔗其實是南方種植的一種東西,叫甘蔗,其味甘甜,南方人用來提煉甜味,稱為蔗餳。”


    “這三種來源中,蜜蜂在民間有人在飼養,但規模不大,不過將軍想自己吃甜味的東西的話,可以讓人飼養一些蜜蜂,將來獲取其蜜。如讓民間大規模飼養,恐怕有些困難。”


    “有什麽困難?”劉鑫又問。


    “蜜蜂可不好養,稍有不慎,還會被蜜蜂給蟄到。”原來如此,養蜂也是個技術活,不是誰都能養的,難怪蜂蜜那麽昂貴。


    “第二種即飴餳,飴餳是目前北方主要的甜味來源,但用米麥來製飴餳,一方麵工藝複雜,另一方麵米麥還不夠人吃,卻用來製飴餳,未免太浪費了。所以這飴餳價格也是昂貴,非一般百姓能夠吃提起。”


    “至於蔗餳,那就更不用說了,南方能種甘蔗,我幽州之地卻種不了,冀州恐怕也不行,更別說提煉蔗餳了。”


    國淵的意思明了,那就是北方提煉甜味恐怕是困難重重。


    劉鑫低下來了頭,想了一下:“不,還是有其他辦法的。”


    “什麽辦法?”國淵似乎並沒有太大的驚奇,或許是習慣了劉鑫腦中的奇思怪想。


    “這甜味乃日常生活中所必須的,人吃了有甜味的東西,才能補充體力,否則就跟缺鹽一樣。”


    “可是,在日常生活中,甜的東西太少,大多數百姓根本不吃甜,不照樣好好的?”國淵不解了。


    “百姓好好的嗎?百姓現在的生活可不好,普通百姓目前僅僅隻是有了一口飯吃而已,身子卻是虛弱的很,個個骨瘦如柴,看著也萎靡不振,就是沒有足夠的鹽或糖吃,才會這樣,而這就是我們要解決的問題。”


    “我們的糧食中本身就含有糖,但量太少了,百姓吃下這點糖,僅僅隻是維持其性命,卻不足養出健康的體魄。”


    劉鑫口中的糖指的自然是糖,而非餳,雖然兩個字讀音是一樣的。


    “將軍真是愛民如子,那將軍究竟有什麽辦法呢?”


    “其實,如從穀物中提取糖,這糖不多,北方雖沒有甘蔗,卻有另外一種適宜種植的蔬菜,其糖含量不下於甘蔗,從中就可以提取出足夠的糖。”


    “什麽蔬菜?”


    “名為甜菜,此菜的菜頭是可以用來製糖,而且這種菜即便在遼東寒冷之地,亦能種植。”


    “甜菜?”


    “不錯,雖然未必比得上甘蔗,但確實可以用來製糖。”


    “可是,我從未聽過這種菜?”


    劉鑫聽了心想,莫非這時代沒有甜菜?仔細一想,他來了九個年頭了,還真沒見到過甜菜。


    “你到民間尋找一下。”他把甜菜的大致模樣描述了一下,接著說:“或許民間有百姓能知道,如果百姓也不知道,那就找甄儼,讓他派人去西域尋找,西域之人或許會知道這甜菜,並懂得以其製糖的方法。”搞不好這甜菜也是從絲綢之路傳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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