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年前,亶石槐曾統一鮮卑,當時鮮卑強盛一時,然亶石槐去世,由魁頭繼位,勉強持續局麵,但幾年前魁頭死了,鮮卑已是四分五裂。”


    手下諸人曾因鮮卑四分五裂而反對劉鑫攻略鮮卑,但劉鑫卻知道,按照曆史的進程,未來漢朝更弱,而鮮卑會更強,還誕生了很多優秀的軍事人才。


    田豫接著說:“鮮卑分東西兩部,東部又分三大首領,分別是素利、步度根、軻比能。步度根是上任首領魁頭之子,素利和軻比能在部落中很有威望,並且慢慢崛起,已能和步度根相抗衡。”


    “素利的領地在遼東北方,距離遼東估計七八百裏。平剛城、管子城往北千裏左右,便是軻比能的領地,代郡、雁門郡北麵也是千裏左右,是步度根的領地。”


    “至於西部鮮卑,有兩大首領,他們分別為蒲頭、泄歸泥,他們的領地主要位於步度根的領地的西邊,即河套地區,與匈奴人的領地高度重合,在西邊也與涼州接壤,那邊也有羌胡之人。”


    “這次我軍北上,針對的是東部鮮卑,爭取消滅東部鮮卑的三大首領素利、步度根、軻比能,即殲滅其有生力量。”


    田豫把他所打聽到的消息,包括各大鮮卑首領是誰、什麽關係等一一說了一遍……在場之人也是聽得很仔細。


    劉鑫也對田豫的工作表示肯定,這家夥在上穀代郡呆待了幾年時間,也不是白待的。


    田豫又接著介紹:“草原上的遊牧部落,之所以會遊牧,是因為他們是放牧為生,通常會選擇比較肥美的草原,養出來的馬才會膘肥體壯,羊肥馬壯,收獲才高。”


    “但一些地方的草原用於養馬養羊時間長了,草原會被破壞,收獲會降低,因此他們就會遷移而尋找新的居住地,繼續放牧,原來的居住地經過一段時間的休養,草也會長出來,重新恢複肥美,就跟我們的地一樣,每年都要翻一翻。”


    “但是,不管怎麽遷移,每個鮮卑首領也隻會在一個區域裏麵遷移,這就是這個首領的領地,領地裏麵的其他大大小小部落,都由這個首領來統領。領地的首領之間也常相互攻伐,主要目的是搶對方的領地。”


    眾人開始七嘴八舌地討論了起來,討論了半個時辰,在場之人也對鮮卑有了進一步了解。不過,對於如何找到其居住地並沒有太好的辦法。


    簡單來講,對於劉鑫而言,必須擊潰三大首領的軍隊,才能使鮮卑喪失戰鬥力。如果隻是襲擊一些小部落,即便得手,意義也不大。


    然而草原很大,劉鑫不可能率軍進行地毯式的搜索,他必須能夠精確地找到三大首領的居住地,才會有成功。


    劉鑫注意到閻柔似乎不怎麽說話,便開口問他:“閻太守,這事你怎麽看呢?”如今閻柔官拜遼西太守。


    “將軍,鮮卑人雖然居無定所,但並非無跡可尋,其實還是有一定辦法能夠找到他們的?”


    劉鑫聽了心中大振:“哦!怎麽找?”在場之人也無不看著閻柔。


    “鮮卑部落眾多,他們雖隻會在一個區域內遷移,但所居住的地方必須符合一定的條件。一是草原豐美,適合放牧,另一個是必須有水源。”


    “不錯!”聽到這裏,劉鑫頓時恍然大悟,很快明白了過來:“不管他們怎麽遷,附近必須有水源,一般是有河或湖。”


    “正是如此,例如西部鮮卑,居於河套地區,他們依靠的便是黃河以及羌穀水。羌穀水長數千裏,從涼州北部一直到河套地區,羌胡、鮮卑人、匈奴皆居住於羌穀水兩岸,再怎麽遷移,還是在兩岸待著,不可能遠離羌穀水。”閻柔舉例偏偏拿西部鮮卑來舉例,劉鑫又沒有攻略西部鮮卑。


    或許閻柔看出劉鑫有些不滿,連忙說道:“將軍勿急。東部鮮卑三位首領各有其統治的區域,其居住地亦是在河流、湖泊附近。一般小部落會選擇湖泊旁邊居住,大部落實力較強,則需要搶占江河上遊之地。”


    “所以三郡首領肯定會占據其區域內河的上遊,我軍出兵時,可以沿河上遊一路橫掃,會碰到很多鮮卑部落,也必會找到三個首領的居住地。”


    “嗯!”劉鑫點了點頭,閻柔的意思明白了,那就是先找到三大鮮卑首領的區域內,有哪些比較大的河流,進軍其上遊,從上遊一路打到下遊。


    “可是,如果河流眾多呢?又如何確定其首領位於哪條河?”賈詡突然問道,他是涼州人,多年前他與羌人打過交道,他知道閻柔說得有一定的道理。


    閻柔微微一笑,他拿出一張輿圖來,放在桌子上。這輿圖簡陋,但該標的都標上了。


    “將軍,我把東部鮮卑三位首領,所在區域最大的河都標出來了。首先素利部居於遼東遼西北部廣袤之地,遼東境內有大遼河,其上遊有條河叫饒樂水。”閻柔敲了敲輿圖:“素利多半在此!”


    眾人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圖中位置在遼東的西北麵,上麵標有路程至少六百裏以上。顯然閻柔也無法搞清楚其距離。


    古代測量路程的工具叫記裏鼓車,即用來測量兩地之間的距離,但可沒人拿去測北方草原的路程多長。


    “幾年前我曾去一個鮮卑部落,從那裏得知素利就在這饒樂水上遊附近。隻是饒樂水上遊有很多相通的、比較短的河流,素利具體在哪就不知道了。我軍可到達其上遊,再攻打其他部落,詢問素利的具體位置。”


    “好!”劉鑫大喜過望:“那軻比能和步度根呢?”


    閻柔既然有此準備,找到素利的部落可能所在之處,自然不會漏掉軻比能和步度根。


    “軻比能所在的地方可能在這裏。”閻柔指著圖中另外一個位置:“這裏這條河我們漢人稱為蘆河,但鮮卑人稱為冗魯骨河,這是一條很多鮮卑部落聚集的河流,以前我便知道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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