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曹操吃驚可不小:“你是說征北將軍打算北上攻打鮮卑嗎?”在場之人也都驚訝不已。


    “正是,近幾年來,鮮卑曾三次擄掠我幽州,我主已是忍無可忍,遂做了此決定。”


    “征北將軍如此決定,未免太草率了吧?鮮卑軍隊數次南下擄掠,均被擊退,但那是在幽州之境,征北將軍占據優勢,如北上攻略鮮卑,則進入北方未知地區,其兇險無比,稍有不慎,則會兵敗。”


    “我主亦知如此,然鮮卑人屢次擄掠邊境,如不給他們顏色瞧瞧,他們豈不是越來越膽大?屆時更視我幽州之境於無物。”


    曹操想了一下,就沒再勸,畢竟他和劉鑫也就那麽點情誼:“那征北將軍派你到此,是有何用意?”


    “北上之路兇險至極,我主兵力有限,因此我主希望將軍看在往日情誼之上,能出兵支援我主北上。若擊破鮮卑,將軍亦名揚天下。”


    “什麽?你主讓我出兵支援?”曹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劉鑫是不是有病,說什麽胡話呢!


    “正是,我主說將軍之兵乃天下精銳,若將軍願意出兵,你我兩軍聯手,區區鮮卑又算得了什麽?保管把鮮卑人都給殺光。有將軍相助,我軍的風險也大為降低。”


    孫乾這話聽在曹操的耳朵裏,怎麽都覺得別扭。曹操心想,和著我出兵是為了幫你降低風險。


    這時,荀彧站了出來:“將軍,此事還要慎重考慮呀,鮮卑之地距離陳留……”他頓了一下,其實他是想說鮮卑距離陳留太遠,但一時又想不起究竟有多遠。


    荀彧急著說話,是擔心曹操真的答應了,雖然他認為曹操並非昏庸之人,但奈何曹操剛才收禮了。


    “從陳留到鮮卑人的駐地,至少有三千裏以上。”孫乾知道荀彧想說什麽,便直接告訴他答案。


    曹操和荀彧等人一聽到三千裏這個數字,直接就懵圈了,大軍要行軍三千裏。


    “不過將軍請放心,大軍出發後,糧草由我主負責,將軍的軍隊可以現在出發,先行軍到我幽州的管子城,休整過冬,管子城距離這裏也有兩千裏路程吧,然後明春再進軍鮮卑之地。”


    “就是管子城那裏冬季氣候寒冷,滴水成冰,不知道兗州的士兵能不能忍受得住?”


    曹操豈會在乎這麽點糧草?主要是被孫乾動不動就兩千裏三千裏給嚇到了。他戎馬十餘載,行軍最遠的距離隻有五六百裏,已經覺得很遠了。


    荀彧趕緊對孫乾說:“公佑先生,我軍剛與呂布交戰,損失慘重,大軍仍在休養,至於攻打鮮卑之事,我等還有待商議。”


    曹操收了那麽多禮,自然也不好意思直接迴絕:“公佑先生,此事不急,出兵之事事關重大,你先在陳留兩天,等我等商議之後再迴複於你。”


    聽到這話,孫乾隻好先行告退。


    孫乾走了之後,曹操對著下麵一幫手下說了一句:“你們說該怎麽辦?”


    程昱忍了大半天了,剛才不好插嘴,現在有點迫不及待了:“出兵之事,那是不能答應的,我軍早已計劃,要出兵攻打豫州黃巾賊,平了豫州之地,再西進討伐呂布,我軍當按既定計劃進行才是,何必管劉鑫呢?”


    荀彧想了一下,反比剛才冷靜了一些:“將軍,劉鑫之意並非真的向我軍求援?”


    “哦,文荀這是何意?”


    “我估計劉鑫攻打鮮卑並非虛言,但若他出兵攻打鮮卑,必擔心我軍趁機攻他冀州,於是才結好將軍。”


    “然而,攻鮮卑之舉有些匪夷所思,他擔心將軍不信,反而陳兵於冀兗邊界,如此他壓力增大。於是,他故意提出向我軍求援,並非真的求援,而是表達他攻打鮮卑的決心。”


    “自然,他知道將軍是不會答應的,陳留到鮮卑之地那麽遠,誰會答應?”


    “今劉鑫軍力強大,非我軍所能敵,他北攻鮮卑,正合我意,我軍當按原計劃,先平豫州賊患,再攻徐州,占據兗、豫、徐三州,我軍就有實力與劉鑫對抗。”


    曹操聽了荀彧的話,心中大安,看來劉鑫的目的就是如此。他與劉鑫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生過衝突,確實也不宜現在開戰。


    隻是,他想到了那些即將到手的禮物,心裏一緊。如果不答應劉鑫的要求,這禮也不好意思收了,還真是有些舍不得。


    “將軍。”一個穿著樸素的中年人叫了一聲。


    “戲先生,你有什麽話說呢?”原來此人是曹操最倚重的謀士戲誌才。


    “劉鑫的請求自然不能答應,隻是將軍當初擊敗呂布時,應該趁勢占了東武陽才對。”


    “東武陽?”曹操愣是沒看出東武陽的重要性。


    “東武陽乃東郡治下,將軍還掛著東郡太守之職。劉鑫占了東武陽,將兗州一分為二,兗州濟北、泰山二郡在兗州的東麵,與青州接壤,被東武陽隔斷。”


    “我軍就不方便越過東武陽,去占據濟北和泰山二郡,否則我軍和劉鑫之間會有衝突,劉鑫此舉恐怕是防我軍越過去奪青州之地。我軍想到青州,也隻能先攻破徐州。”


    “日後我軍若真與劉鑫大戰,東武陽西南進是兗州,南下便是徐州,東麵渡河便是青州,其位置險要。”


    曹操聽了戲誌才的話,心中一動,原來如此。他一直都沒想過要去打青州,是以也沒想過,劉鑫奪東武陽,就是為了防他過去打青州。


    “劉鑫占據冀州之後,青州亦是唾手可得,他竟不去占領?”


    “他故意留下青州作為緩衝,一則青州賊寇較多,他不想過早占據,二則不想讓徐州方向忌憚。但他不奪,也會不允許我軍奪。”戲誌才幾句話,猜出了劉鑫的意圖。


    “那戲先生認為我該如何應對?”


    “我讚同仲德和文若的建議,我軍計劃不變,仍是攻打豫州何儀、劉辟等黃巾賊,再進兵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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