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聽了逄紀的話,心中沉思了片刻,才答應了起來:“好,就用元圖之計。”


    “主公!”審配站了出來:“元圖之計是否可成,還未必可知,但張燕既然率軍於此,則可能近日攻城。”


    “劉鑫大軍由太史慈率領,太史慈乃名將,其軍精銳,我軍當以堅守為主,但張燕之兵,乃烏合之眾,不若趁此機會夜襲,如若成功,挫其銳氣,張燕必暫緩攻城。”


    許攸一聽,這不是他前幾天提出的計策嗎?


    “主公若前幾天采納我之策,必能趁張燕率軍前來之前,擊潰幽州大軍,我軍就不會麵臨兩麵受敵的境地。”


    “子遠,雖都是夜襲,但幽州軍精銳,我軍夜襲,隻會自取其辱,黑山軍就不一樣了,我軍還是有機會的。”


    審配不理許攸,接著說:“若夜襲擊成功,黑山軍必驚懼無疑,再加上辛佐治暗中勸說,必讓黑山軍分崩離析。”


    袁紹又是沉思片刻,才說:“好,就如正南所言。”


    ……


    到了傍晚,鞠義、呂威璜兩人各率著三千兵,從南門出城而去,繞城到了黑山軍的軍營附近。兩人早已做好規劃,分別從黑山軍大營的南麵和西麵發動攻擊。


    鞠義和呂威璜早已分別率軍來到指定的位置,等待夜襲時間的到來。


    很快,子時來臨,黑山軍大營裏靜悄悄的,大多數士兵已進入酣睡狀態。


    到了約定的時間,鞠義從南麵,呂威璜從西麵同時發動進攻。黑山軍也發現了敵軍,雙方大戰起來。


    張燕聽到外麵的攻殺聲,也知道敵軍襲擊,連忙跑出營,組織抵抗。大營西麵防守堅固,雙方於營外交戰,大營南麵麵臨更強的攻擊,敵軍似乎已殺入營。


    張燕大急,率著親信士兵往南營而去。到達過營時,雙方正打得熱火朝天,張燕率軍抵住鞠義的軍隊,兩人交戰起來。


    一刻鍾之後,鞠義看到難以攻破營寨,心中知道已錯失良機,後麵黑山軍肯定會越來越多,於是他下令撤退了。


    呂威璜與黑山軍張白騎、李大目部交戰半個時辰,亦是沒有攻入營,也選擇了撤退。


    此次偷襲,冀州軍並沒有得手,雙方隻是打了平手。


    然而這終究是影響到了張燕次日攻城。士兵連夜交戰,又要收拾戰場,一夜未眠,自然無法攻城了。


    太史慈並不知道這些。次日,到了約定時間,太史慈下令攻城,他讓季雍率步兵推盾牌前進,在距離五十步的位置,與敵軍對射,掩護士兵登城。


    幽州軍的弓弩很是厲害,很快就壓製鄴城上的軍隊。太史慈親自帶著士兵,推著特製的折疊雲梯到城下,把雲梯放在城上,開始指揮士兵登城。城下幾十個雲梯並列,很是壯觀。


    不過,雖然幽州在弓箭上取得壓製,但想攻上城池可不容易。冀州軍早有準備,城牆上似乎塗抹了油,很是光滑,一些士兵爬牆時不慎踩滑,從上麵摔下來。


    好在幽州的雲梯是折疊式的,可以兩邊攀爬,士兵有更多的地方放腳,以減少踩踏城牆。


    登牆困難重重,幽州軍雖有個別士兵登上了城頭,但冀州軍反撲得很厲害,幽州士兵無法在城頭上站穩,使被趕了下來。


    太史慈自己也登了上去,他剛想抓住城垛借力爬上去,七八個士兵就衝了過來,嚇得他趕緊退迴去。如此反複幾次,太史慈終是沒能上去。


    這場大戰持續了約一個時辰,太史慈看到實在是沒辦法攻上去,才放棄了攻擊,下令退兵。兵進鄴城後的第一次進攻,就這麽草率地結束了。


    退迴來,太史慈氣喘籲籲,喝了幾口水,沮授、閔純和季雍也來到營中。


    “今日攻城,隻是試探一下,看來袁紹早就做好了準備,鄴城果然是堅城,其城牆普遍比幽州的城牆要高,目測有六丈以上,冀州軍又在城牆上倒油,滑得很,我幾次登城都失敗。”


    沮授沉吟了一下:“今日攻城不利,恐怕不能震懾敵軍,看來還得另想辦法。”


    “報……”士兵來報:“太史將軍、軍師,斥候傳來消息,昨夜,黑山軍遇到突襲,軍隊疲憊,沒有攻城。”


    “什麽?”太史慈和沮授無不吃驚。隨後士兵把打探到的消息說了一遍,聽到冀州軍夜襲沒有成功,兩人才放下心來。


    “看來,袁紹果然有所準備,他忌憚我軍精銳,不敢夜襲我軍,卻去偷襲黑山軍。黑山軍士兵亦兵亦民,平日少訓練,很難號令如一,好在鄴城的軍隊沒有夜襲成功。”


    “那我軍下一步該如何?”太史慈問道。


    “太史將軍請勿擔心,今日隻是初戰,我軍和黑山軍約定攻城,待黑山軍重整旗鼓之後,兩軍再次攻城便是。”太史慈也沒有其他辦法,隻能點頭同意了。


    接下來幾天時間,太史慈連續發動攻城,動用了雲梯、衝車等攻城器械。此時,黑山軍也重新調整軍隊,向鄴城發動了進攻。


    相對來講,黑山軍的進攻有些雜亂無章,似乎並沒有給鄴城帶來實質性的傷害。


    連續十天大戰,龍躍軍戰死了兩千人多,大多數是登城時被殺死。冀州軍損失也不小,幽州的弓弩太厲害了,往城上射擊,無數冀州軍士兵被弓弩射中,估算也有兩三千人。


    季雍第一次指揮弓弩攻擊,看到幽州的弓弩之強,心中別提多高興了,這是以前他想都不敢想的。此刻,他慶幸自己投效了劉鑫。


    黑山軍的攻城實際成果並不大,自身傷亡近四千多人,而冀州軍傷亡無幾。張燕感到很沮喪,自己的軍隊野戰還行,卻不擅長攻城,又缺乏有效的攻城器械,攻鄴城這樣的堅城非常困難。


    然而,幽州軍和黑山軍聯合攻城,給鄴城裏袁紹帶來了極大的壓力。此刻,他正在朝許攸、逄紀和審配發火。


    “十天了,你們說該怎麽辦?天天挨打,士兵越發不振,鄴城大危啊!逄元圖,你之計策至今未有效果,辛佐治有迴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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