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劉某對劉鑫的身份很是好奇,終於忍不住問了:“將軍,請問您是?”


    “我乃劉鑫!”


    聽到劉鑫之名,劉某嚇得差點跪了下來:“原來是征北將軍光臨寒舍!隻是……這……”


    “康王請勿驚慌,今日我來此隻為查訪劉焱、劉政的身份,並無他意。”他又特別囑咐劉某:“我乃秘密前來,連孔相都不知道我的身份,還請康王勿泄了我的行蹤,否則易生事端,屆時給康王帶來殺身之禍,那就不好了。”劉鑫這話暗含警告。


    劉某心中明白,連忙說道:“將軍請放心……那……那……”


    “劉焱乃我祖父,劉政乃我父親,原本我以為我是朱虛人,但我曾得到消息,我父親並非朱虛人,可能是從劇縣到朱虛的,是以來找康王查訪。”


    “啊!”康王很是吃驚:“莫非將軍以為……”


    “本將軍隻是查訪一番,如若證明本將軍與你有淵源,本將軍必不會虧待於你。”劉鑫直說自己的目的,他的想法是自己是北海人,就算不是皇親國戚,將來也必有借助劉某的地方。


    “是……是……”劉某連連點頭。


    過了一會兒,管家扶著自己的父親進來了。


    “王爺,不知道有何吩咐?”


    “劉管家,你可曾記得,咱們劇縣有沒有一個叫劉政的人?”劉管家想了一下搖了搖頭。


    “那劉焱呢?三個火字的焱?”劉管家又搖了搖頭。


    劉某又湊近劉管家的父親的耳邊,大聲喊道:“老管家,你還記得咱們劇縣有沒有一個叫劉焱的人,三火的炎字?”


    劉管家的父親年邁耳背,似乎聽不清楚:“什……麽?”他牙齒也掉光了,說話漏風。


    劉某隻好把嘴湊到老人家的耳邊,再喊了一次。


    “豬……步……”老人家支支吾吾說了句話,劉某仔細聽著,聽了好一會兒,他終於明白了,老人家說的不是什麽豬步,而是族譜。


    他趕緊讓管家把家裏麵的族譜拿了過來。這族譜是寫在麻布上的,足足有幾十張,每一張都有密密麻麻的名字,也不知道傳了多少代。


    劉某想了一下,遞給劉鑫:“將軍,這是我北海王一脈的族譜,還請將軍過目。”


    “不,這是你家的族譜,你看便是,如若真有我祖父或父親的名字,我才有資格看。”劉鑫並沒有接過。


    劉某點了點頭,如今他也沒有剛才的畏懼,而是感到嚴肅。這是關於祖先的事情,必須要嚴肅。他讓管家帶著父親先離開。


    劉某拿著族譜開始翻看了起來,他從第一代北海王靖王劉興看起,從嫡係到旁係,一個一個地看。


    兩刻鍾過去了,劉某沒有找到,他仍繼續找著。屋內四個人都沒有說話,劉鑫感到有些緊張。


    突然,劉某大叫一聲:“找到了!”他拿著族譜手舞足蹈起來。


    劉鑫心中大震:“在哪裏?”


    劉某指著手中拿著的一張族譜,劉鑫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紙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一個名字:劉焱。此時,他心裏激動萬分,手裏不自覺地用力攥緊族譜,幸虧這族譜是寫在麻布上的,如果是寫上紙上,搞不好就被弄破了。


    他順著陳焱的名字往下看,愣住了,下麵是空白,沒有他父親劉政的名字,自然也沒有他的名字。


    “康王,這隻有劉焱的名字,沒有我父親劉政的名字。”


    劉某把頭湊過來,從上麵的名字往下看,靖王劉興生敬王劉睦,劉睦生劉威,劉威生劉焱。他皺起眉頭想了起來,想著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他又翻開其他族譜。劉鑫不敢打擾他。


    過了良久,劉某才深唿了一口氣,顯然他已經有了答案。


    “將軍,如果你祖父名字真叫劉焱,多半是我北海王這一脈。”


    “哦,你如何確定?”


    “王莽篡漢,光武皇帝光複我大漢,感激其次兄劉仲之恩情,將兄之子封為北海王,就是我祖先,即第一代北海靖王劉興。”


    “北海王至今傳六代,靖王劉興生敬王劉睦,劉睦生無王劉基,劉基生頃王劉普,劉普生恭王劉翼,劉翼生康王劉某,就是我。”


    “然,這隻是對外公開的,其實北海王傳了七代,這事是百年前的事情,現在已經很少有人知道。無王劉基之後,並非直接把王位傳給了劉普,而是傳給了劉威,而劉威其實是敬王劉睦之子,是劉基的弟弟,不過並非嫡子。”


    “這是為什麽?”劉鑫感到奇怪,劉基明明有兒子,朝廷卻把王位傳給劉基的弟弟劉威。


    “不知道!百年前的事情,我亦不知,但據說劉威前後當了七八年北海王,便犯了罪,被朝廷下令押往京城,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劉威在途中便自殺了。”


    “因其犯了罪,又非嫡子,其王號被除,祖上又以為醜事,有意不談,時間長了,外人便以為我北海王隻傳了六代。這事我亦是看過祖輩的書籍記錄,才知道的。”


    王府有專門的官員記錄府中的一些事宜,劉某讀過,所以知道。他不知道詳情,未必是想故意對劉鑫隱瞞,而是古人記載這些事時也會故意不把醜事或虧心事記錄下來。劉鑫倒是明白,這或許是祖先爭奪王位所致,裏麵必有見不得光的東西。


    “隻是劉威當北海王時,已有兒子,其名就叫劉焱,這名字是記錄在族譜裏麵的。隻是劉威死了之後,他這一脈就被除名,後麵族譜便不再記錄其子孫。”


    “如果將軍確定祖父的名字確實叫劉炎,那將軍的祖父可能就是這劉威之子。一則年紀符合,按族譜所載,劉威死於永元九年(公元97年),劉焱生於永元八年(公元96年),將軍說他死於二十多年前,死前可能六七十歲。”


    “二則,這焱字生僻,同名且年紀又相符就不大可能有了。”


    劉某突然覺得有些不大自然起來,按他所說,很明顯是他的祖先有害死劉鑫的祖先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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