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見上司另一隻手裏拿著的是天清始祖的雕像,婆繼內心當即咯噔了一下。


    緊接著,背脊涼了一大層。


    完了,大人肯定是發現了漏洞!


    大人這是特意準備了廣奕閻王和天清始祖的雕像來找他索要真相的啊!


    由於滿心的緊張,此刻婆繼額頭已經滲出細微的汗珠。


    覺察到他的異常,寶正眸子危險地一眯。


    果然有情況!


    “他、他他他,他是天清始祖。”


    話出口後,婆繼才發現自己已經緊張到口吃。


    沒尊上的指令,他哪敢暴露尊上的身份。


    要是今日把尊上暴露了,他不得死得很慘?


    寶正語氣犀利:“從建設人類地府以來,你一直在地府當孟婆,為三任閻王效力過,你不可能沒見過前兩位閻王的長相。


    你說本王手中的這尊雕像是廣奕王,那也就是說,廣奕王在任期間,你見到的廣奕王,就是本王手中這尊這副模樣。


    可是,上次本王讓亦秋到本王房間,打聽廣奕王是何方神聖,為何在任期間,有權力讓任何神明都近不了地府,


    當時亦秋告訴本王,說廣奕王是始尊,而當時你也在場,你並沒有反駁。


    那時,本王真的以為,廣奕王就是始尊,而廣奕王的形象,就跟本王手中這尊雕像一樣。


    但是!


    但是!在不久前,本王去了趟天清道館,發現天清始尊的外貌,跟廣奕閻王差距甚大,


    你說,差距如此之大,他們會是同一個人?”


    婆繼已經慌得一批,“大人,卑職……”


    話到嘴邊,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寶正又咄咄追問:“本王昨晚去了趟地府,你猜本王發現了什麽?


    有人背著本王,往你孟婆莊塞了個人!


    一打聽之下,才知道那個人,就是上次把裴林娜送到你身邊的那位。


    要不是審問了裴林娜,本王都不知道你們瞞著本王那個尊上的事。


    你後來告訴本王,是廣奕王為了圓你一個女色夢,特意把裴林娜送給你。


    所以你當時已經證實了,那個人就是廣奕王。


    可是昨晚本王打聽了一番,把裴林娜送給你的,分明就是亦秋!


    亦秋就是廣奕王,但你們又說廣奕王是天清始尊,但在陽間流傳的那個廣奕王,又是誰?


    本王現在很確定亦秋就是廣奕王,隻有閻王才能劃掉生死簿的名字,助人跳出輪迴。


    如果他不是閻王,裴林娜根本就沒辦法跳出輪迴。


    你告訴本王,你和亦秋為什麽要隱瞞著我?


    亦秋身為廣奕王,已經退休了,為何要跑來當本王的下屬?


    還有,到底他是不是天清始尊?如果他是,這尊閻王又是誰?”


    “大人,卑職、卑職……”


    婆繼被逼退到牆角,再無可退,背脊已經涼得不能再涼。


    他知道很多事情,但是,沒有尊上允許,他不敢暴露啊!


    此刻,他的吞吞吐吐和一臉為難之色,對寶正來說,已經是一種答案了。


    “果然,亦秋就是廣奕王,廣奕王就是天清始尊。”


    “你不敢說沒關係,本王親自去問亦秋。”


    扔下一句,寶正離開了房間。


    婆繼連擦汗和鬆口氣的時間都不給自己,首先就是去拿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尊、尊上,出事了,大人已經發現了您是亦秋……”


    …


    三樓上。


    循渡正打開房門要下樓,剛好寶正出現在門口。


    一看到寶正,他眼中浮現喜色,覺察不對,又極快的掩去,恭敬地打了聲招唿,“早,大人。”


    寶正眼神幽幽望著他,聲音平靜無波,卻藏著波濤洶湧:“廣奕王,別裝了。”


    循渡一怔,但轉瞬冷靜了下來。


    他動了動唇,似是不知道怎麽開口,又把唇閉上了。


    他轉身走迴了房間。


    寶正表情漠然,跟了進來。


    進來後,背對著房門,都不需要動手,突然一股勁風從她身上散發出去,裙擺舞動間,房門被扇動。


    然後房門便被關上了。


    循渡走到窗前,沐浴著從外麵照射進來的陽光,似是權衡了一番才開口,聲音裏的情緒穩定:“怎麽發現的?”


    寶正沒有迴複他的問題,沉聲道:“果然是你!為什麽?當時你已經退休一個月了,為何跑來我身邊當陰使?這可不是地府裏盛傳的、讓人聞風喪膽的廣奕王的作風。”


    循渡迴床邊坐下,朝寶正聳聳肩,散漫一笑:“如果我說,我覺得生活太枯燥乏味了,想繼續呆在工作的地方消磨時間,寶正王信嗎?”


    寶正沉著臉:“不信,但又想不到閣下隱瞞身份留下來的理由。”


    循渡慵懶的吸了口氣,又吐了口氣,“好吧,那在下就跟寶正王你坦白了。”


    他起身,重新走到窗前,背對著身後的寶正。


    盯著他的身材線條,寶正陷入沉思。


    直到對方開口,她才迴過神來。


    循渡語氣透著哀傷,緩緩講述了起來:


    “很久很久以前,我和我妻子,過著美滿的生活,子女承歡膝下,日子過得相當愜意。


    可是有一天我出了趟差,去異界辦點事情,悲劇發生了……


    有一女魔頭為了解決我妻子,給我妻子的兄長設了局。


    女魔頭和我大舅哥,老早就相愛了,並且已經有一兩個月的身孕。


    可是在我出遠門那天,女魔頭衣衫不整、渾身黑血的出現在我妻子和我大舅哥麵前,


    她說我出遠門,就是為了在外麵更方便羞辱她的身。


    說我把她擄走,占了她的身子,還打了她,害她流產,


    我大舅哥愛極了這個女魔頭,尤其得知女魔頭有身孕後,對女魔頭更是嗬護備至,生怕冷落了半點。


    得知摯愛被妹夫羞辱,又失去他們的孩子,我大舅哥整個人都變了,一念之差,仇恨導致他成了半魔。


    大舅哥要去找我,替摯愛和孩子報仇,被我妻子攔住了。


    我妻子以命擔保,告訴大舅哥我不是那樣的人,讓我從異界迴來再說清楚。


    我大舅哥不信,仇恨奪走了他的理智,對我妻子說了很多戳心窩子的話。


    他讓我妻子去死,證明我的清白。


    一邊是替我洗清罪名,一邊是不想讓兄長徹底成了魔,我妻子……”


    說到這,循渡的聲音已經非常哽咽。


    感覺到眼角的冰涼感,寶正伸手摸了摸。


    怎麽迴事?她怎麽流淚了?


    寶正沒理會,看向對麵男人的背。


    在她看不到的當兒,循渡的雙目已經紅得染上血絲,滿臉悔恨和痛苦。


    他調整了一下狀態,繼續講述:


    “一邊是丈夫,一邊是大哥,我妻子為了救兩位至親,給自己下了焚心咒。


    焚心咒雖然是天地間最毒的咒,卻有一個好處,可以讓中咒者看清一個人的真麵目。


    給自己下了咒後,我妻子看清了女魔頭在自導自演,為了成功嫁禍她,不惜提前在她大哥身上設局,


    還不惜親手弄死自己肚子裏的孩子為代價,然而這個孩子還不是我大舅哥的骨血。


    我大舅哥得知真相後,悔不當初,但已經晚了,我妻子已經受焚心咒折磨……致死。


    我迴來後,我妻子已經轉世了,可是她卻再也記不得以前的事情了。


    我為了再見她,特地跑來地府當閻王,就為了她轉世投胎的時候,能看她一眼。”


    眼淚吧嗒吧嗒掉,寶正抹了一次又一抹。


    她也不知道怎麽迴事,怎麽聽別人的故事,自己會難過得掉淚。


    寶正望向指腹上的淚水,迴想剛剛循渡說的最後一句話,她不由得想起了前段時間有一次跟李文聊他妻子時,聊到了廣奕王。


    李文告訴她,從婆繼口中知道了一件與廣奕王有關的事情。


    說廣奕王在位期間,前三千年每天都去奈何橋邊看一眼,有時候會看上一整天,有時候隻是瞥一眼就走。


    三千年間,每天都來奈何橋邊,雷打不動。後麵的五百年,就沒怎麽去了,甚至經常在地府裏神龍不見首尾。


    當時聽李文說了廣奕王的這個事後,她心裏挺驚訝的。


    廣奕王在她曆劫期間天天到奈何橋邊,有時候一站就是一整天。


    可是那三千年中,她百次轉世經過奈何橋,卻從未見過廣奕王的身影。


    不管是世人心目中的那位廣奕王,還是亦秋這副形象的廣奕王,她每次經過奈何橋的時候,都沒看到過。


    現在她才知道,原來廣奕王五百年前之所以如此執著,原來是不想錯過妻子的每一世轉世。


    所以……廣奕王的妻子,也跟她一樣,轉世百次嗎?


    忽然想到什麽,寶正眼睛驚恐地一瞪。


    隨即,腦海裏閃過天帝的女兒思羅公主前天晚上跟她說過的話……


    思羅公主稱唿她為始母,說她是天清始祖的妻子……


    亦秋又親口跟她提過,廣奕王就是始尊。


    而現在已經證實了亦秋就是廣奕王,


    加上之前亦秋講述的這個故事……


    難道……亦秋真是始尊?


    而她,就是師始尊的妻子?


    始尊是為了見她,才三千年如一日,去奈何橋邊守她?


    想到這,寶正心亂如麻,失魂地往後退了兩步,不敢置信地開口:“你、你是天清始尊?”


    如果她真是對方的妻子,那薄少廷怎麽辦?


    循渡轉過身,眼眶紅紅看著她。


    看對方這副樣子,剛剛一點也不像是在說謊。


    寶正心裏慌了。


    如果她真是始尊的妻子,而亦秋就是始尊,那不相當於她是對麵這個男人曾經的妻子?


    根據思羅公主所說,她都有玄孫了……


    又想到佛祖不允許她跟薄少廷生孩子這事,寶正這下更加肯定自己是始母這個身份。


    佛祖定然是知道她有後代了,才不建議她跟薄少廷有孩子。


    可是,可是她如今愛的是薄少廷,並且已經跟薄少廷結婚,這讓她如何……如何再迴到曾經的丈夫身邊?


    寶正無法接受,一邊往後退,一邊搖頭,“不,不是這樣的,這不是我想要的真相!”


    說罷,她扭頭就跑,很快離開了房間。


    循渡追出去,“仙羅,你聽我說……”


    到了門口,已無寶正的身影。


    …


    天清道館。


    今天道館關閉,並沒有對遊客開放。


    供奉天清始祖的大殿內空無一人。


    寶正在殿中現身,仰頭望著對麵這尊巨大巨高的天清始祖雕像,眼神茫然。


    天清始祖的雕像外貌,跟她初見亦秋時,體型是差不多的。


    不同的就是天清始祖有一頭銀發,手裏持著一支玉簫,眼睛纏著雪白色的布條。


    而當初的亦秋,戴著一副半臉麵具。


    下半臉,尤其唇色,幾乎相近。


    亦秋就是始尊,來地府當閻王,就是為了在她這個妻子每次轉世的時候,能看她一眼。


    如今她來地府當閻王了,亦秋更是甘當她的手下,陪伴她左右。


    而她在認識亦秋期間,跟凡間男子薄少廷談著戀愛,還讓亦秋充當她的“娘家人”。


    亦秋在知道她是他曾經的妻子的情況下,親眼看著妻子跟別人在一起,心裏一定在滴血吧?


    可是,明明那麽愛她,為什麽願意看著她跟薄少廷發展起來也不阻止?


    以前的事情,她已經完全記不得了,哪怕她曾經有多愛始尊天清,她也記不得了。


    她現在非常確定的是,她愛的是薄少廷。


    可如果始尊讓她放棄薄少廷,迴到他身邊,她該做何選擇?


    選了始尊,薄少廷會怎樣?


    選了薄少廷,始尊又會怎樣?


    但她非常確定,放棄薄少廷,如同丟了自己的命!


    她舍不得薄少廷的,真的舍不得……


    不知不覺間,寶正又感覺臉頰冰涼。


    她抹掉眼淚後,身上的手機響了。


    是薄少廷發來視頻。


    寶正趕緊把眼淚擦幹淨,調整好情緒,接下薄少廷的視頻。


    當屏幕上出現薄少廷的身影,她笑眯眯打招唿:“嗨,老公,中午下班了?”


    薄少廷那邊的背景是他的辦公室。


    薄少廷一臉寵溺道:“對,剛下,準備吃午飯,皇後娘娘今天去哪玩了?”


    寶正側了一下身,讓身後天清始祖的雕像進入鏡頭。


    “來天清道館逛了一圈,看看有沒有機會碰到天清始祖顯靈。”


    麵上寶正說得很輕鬆,心裏卻很悲涼。


    不用找機會碰到天清始祖了,天清始祖本來就在她身邊。


    這三千五百年裏,幾乎都在她身邊吧。


    始尊這麽長情,被他深愛的女子,如果迴不到他身邊,他得多痛苦。


    可物是人非,今日她的心,已經屬於凡人男子薄少廷。


    難怪這些日子看到亦秋,總有一種親切感,原來,他們曾經是夫妻來的,子孫都有幾代。


    薄少廷笑問:“那我們阿寶碰到天清始祖了嗎?”


    寶正壓下心頭的苦澀,點點頭:“見是見到了……”


    男人一驚:“是嗎?你們都聊了什麽?”


    “就隨便聊聊幾句,他就走了。”


    寶正心頭苦澀,讓她如何跟薄少廷說,她曾經的丈夫,就是他的三舅哥呢?


    如果薄少廷知道她曾經的丈夫就是亦秋,怕是第一時間,會成全她和亦秋吧?


    畢竟對他而言,他們都是神明,他隻是個凡人,哪敢得罪神明,哪有選擇的權力。


    “老公……”


    “總裁,您的飯菜送來了。”


    聽到有人在叫薄少廷,寶正沒有繼續說下去。


    薄少廷感覺妻子有話想說,就問:“皇後娘娘,怎麽了?”


    寶正:“沒事,老公,你吃飯吧,晚上見。”


    “嗯,晚上見。”


    寶正不再說什麽,結束了視頻通話。


    一會她走出大殿,在殿外一側,看到了循渡。


    循渡似乎是早就在這裏了一樣,看到她,微微一笑。


    寶正並不驚訝對方在這裏,她想,對方應該是擔心她出事,才跟著來的吧。


    她才當五百年的神明,對方卻是創世神,想找到她輕而易舉。


    寶正迴了個淡然的點頭,然後轉身,往出口那邊走去。


    循渡跟上。


    到了天清道館外麵,寶正和循渡的步伐已一致,並肩走在風景宜人的林蔭道上。


    在道館裏呆了一個多小時,寶正心裏現在是平靜的。


    她想了一路,麵對“兩個丈夫在身邊”這個事,她覺得,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她必須把這個局麵破了。


    最好能找到對三個人都好的處理方式。


    “你恨你兄長嗎?”


    寶正正想著對策之際,身側的男人冷不丁開口。


    她腳步一頓,陷入沉思。


    是啊,她怎麽能忘記了,在薄家的時候,天清告訴她,導致他們走到這步田地的,是她的親哥哥。


    親哥哥被女魔頭利用,對她說了狠話。


    她為了替丈夫洗清罪名,也為了已經是半魔的哥哥不入魔道,她給自己下了焚心咒,犧牲自己,保護哥哥,保住丈夫的名聲。


    哥哥為愛衝昏了頭。


    而她,也為愛用命擔保。


    她和哥哥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愛。


    最後卻遂了女魔頭的願,成功解決了她。


    好在焚心咒讓她看清了女魔頭的真麵目。


    想到這,寶正轉過身,看著循渡通紅的眸子。


    她沒有迴答對方的問題,而是打聽起了哥哥,“我出事後,我哥怎樣了?”


    循渡眼眶通紅,似乎盡力在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他悔不當初,想以死換迴妹妹。”


    寶正的心抽了一下,慌了起來,“他真這麽做了?”


    循渡搖搖頭,“沒有,為了淨化身上的魔氣,早日找迴妹妹,他把自己關上來,與內心的魔鬼鬥爭。”


    寶正追問:“然後呢?我哥成功了嗎?”


    “成功了。”


    “那他現在在哪?過得好不好?”


    循渡喉頭酸澀,“可能也在你身邊吧,畢竟曾經傷害了你,這件事在他心裏一直過意不去,羞於見你。”


    頓了頓,循渡又說:“他說了,如果不是因為他,妹妹和妹夫就不會分離,妹妹就不會再也記不得她的子女。愧對妹妹,始終不敢出來與妹妹相認了。”


    寶正垂眸,淡淡道:“他也是被利用的,也在悔恨痛苦當中度過了幾千,我又能怪他什麽呢。我也不記得以前了,又哪來的恨意。”


    說到這,她抬頭望向循渡,“亦秋,你知道我哥在哪裏對不對?你讓他出來跟我相認唄?”


    循渡語氣酸澀:“他過不去心裏這個坎,如何敢與你相認。”


    寶正:“沒關係,我等著,我相信遲早有一天,他會擺脫心魔,出來見我的。”


    說罷,寶正重新往前慢步走去。


    想到什麽,她腳步一頓,側身詢問循渡:“那個女魔頭,為什麽要置我死地呢?不惜懷上孩子,又弄死自己的孩子。”


    循渡邊走邊說:“我們都不清楚,那個女魔頭被發現真麵目後,直接自盡了,一點事情我們也沒問到。”


    寶正沒好氣,“可惡,她倒是帶著真相離開了,卻留下這麽大一堆爛攤子。”


    過了一會,趁周圍沒人,她對循渡說:“我們現在迴去吧,關於我們的事情……等我靜下心捋捋先,迴頭找時間三個人坐下來談談,總會找到三個人都滿意的方法。”


    知道上午那番話,讓她誤會了,循渡欲解釋:“仙羅……”


    他慢了一點,寶正已經動身化成了光。


    循渡舒了口氣,心道:“還是迴去再解釋吧。”


    …


    迴到薄家,寶正直接在她的房間內現身。


    她想拿身衣服,迴隔壁房間換洗。


    這時,正在床上打坐的思羅,緩緩睜開眼睛。


    看到寶正,嘴角往上一揚,心情大好,嬌滴滴喚了聲:“始母。”


    已經證實自己曾經是始尊的妻子,所以寶正這會也肯定了思羅就是她的親玄孫。


    看到玄孫女笑得跟花兒一樣,她的心情也一下子好了許多,溺愛的語氣問:“思羅,怎麽不療養了?”


    思羅說:“過幾天再繼續療養吧,想陪陪始母幾天。”


    寶正寵溺一笑,“行,那晚點始母我陪你出去逛逛人間的街,見識一下人間的繁華,怎樣?”


    思羅孩子般興奮地迴應:“好啊好啊。”


    “嗯,那始母先迴房洗個澡。”


    見始母要出去,思羅馬上屁顛屁顛跟上,“始母,思羅去您房間看看。”


    反正薄少廷這會也沒在房間,寶正沒在意:“嗯,好。”


    二人一前一後走出房間。


    這時,慕青從樓下上來。


    他從昨天出去見周青遲,一直到迴來之前,都在和周青遲在一塊。


    昨天出去,現在才迴來。


    看到上司,慕青恭敬打招唿:“大人。”


    思羅看到他,卻很是驚訝:“太爺,怎麽您也在這裏?”


    慕青:“……”


    他打量了思羅一眼,看向上司,好奇問:“大人,這位神女是?”


    寶正沒有馬上迴答他,而是皺著眉問思羅:“思羅,你剛叫他什麽?”


    思羅不假思索:“太爺啊,祖奶奶,他是您兒子!”


    寶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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