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為了維護自己的皇權,也整日待在禦書房。楚昭淩批摺子,他也批;楚昭淩召見大臣,他也召見。


    如此一來,朝中大臣自然而然分成了兩波。一波是楚昭淩的人;一波表麵是原主,實則是孟賢的人——此時的孟賢早已在暗中籠絡朝中大臣。


    方法就兩種:抓把柄、給好處。


    吃完飯,沒等沈故開口,旁邊貼身伺候的小太監道:「皇上可是要去禦書房?」


    沈故睨了對方一眼,麵色不悅:「朕要做什麽,豈是你能擅自揣測的?」


    孟賢不把他放在眼裏,手底下的人也有樣學樣,出言隨意放肆。


    小太監慌忙跪到地上:「奴才知錯!奴才知錯!」


    揣測聖意可是死罪,小太監忘了自己的身份。


    沈故「哼」了聲,一語不發地走了出去。小太監自然不敢起身,隻能繼續跪著。


    -


    禦書房裏。楚昭淩正在批奏摺。前些日子為了找沈故,政務便耽擱了,奏摺堆成山。


    小五站在一旁,給王爺研墨。


    「皇上駕到——!」


    隨著話音,沈故大搖大擺走進來。楚昭淩不為所動,繼續坐在椅子上批摺子。


    沈故清了清嗓子,大聲道:「朕也要批奏摺!」


    「……」楚昭淩抬眼看他,「我攔你了?」


    沈故:那倒沒有。我這麽不是給自己加油打氣麽。


    楚昭淩跟原主共用一張桌案,原主批完的奏摺楚昭淩還會重新看一遍,十份有九份半通不過。


    原主批奏摺隻是為了跟楚昭淩作對,對於奏摺裏的事情,並不能提出有用的建議。


    沈故覺得這跟兩人的年齡和閱歷有關。


    原主今年十九歲,楚昭淩今年二十六。年齡差了七歲,人生閱歷也差了不止一點半點。


    小說開篇就是楚昭淩領先帝遺詔,進宮輔佐新帝。那年楚昭淩二十三歲。二十三歲之前的事小說沒寫,沈故自然也不知道。


    而按照原主的記憶,隻知道楚昭淩戰功赫赫,被封為異姓王。之前兩人並無交集。


    沈故麵前鋪著一份奏摺,手裏捏著毛筆,一邊啃筆頭一邊走神。


    禦書房裏都是他啃筆頭的聲音。


    「好吃嗎?」楚昭淩嫌煩,冷不丁問。


    沈故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一激靈,手一抖,毛筆頭直接戳在了牙花子上。


    「唔!」沈故捂住嘴巴,痛的眼淚都出來了。


    第5章 男寵


    沈故疼得說不出話,捂著嘴,眼淚汪汪地瞅著楚昭淩,控訴意味十足。


    楚昭淩:?


    自己啃筆頭戳到嘴,怪我?


    不過在對方濕漉漉的眼神的注視下,楚昭淩什麽都沒說,往沈故那邊靠了靠:「張嘴。」


    沈故立刻張開嘴巴,讓對方查看。


    被戳到的地方果然流血了。不過這種傷在楚昭淩眼裏什麽都不是。無情道:「死不了。」


    「疼啊。」沈故委屈嘀咕。


    身上傷疤無數的楚昭淩十分無語:「就破了塊皮,怎麽那麽矯情?」


    沈故理直氣壯:「朕是皇上,嬌貴著呢。」


    楚昭淩無法反駁,耐著脾氣,抬手端起一旁的茶盞放到沈故麵前。


    沈故喝了一口,再吐掉,沖走嘴裏的血腥味。繼續對著奏摺發愁。


    他不想批奏摺,光模仿原主字跡就是個難題。字跡這東西不是一朝一夕練成的,同樣,想突然改變也很難。


    原主批的每一份奏摺楚昭淩都會查看,必定十分熟悉他的字跡。


    沈故想了想,將右手捏成泡椒鳳爪的形狀,一驚一乍:「哎呀呀!疼疼疼!」


    「……」楚昭淩額筋跳了跳,「又怎麽了?」


    「泡椒鳳爪」舉到楚昭淩跟前,沈故一臉認真道:「手抽筋了。」


    跟楚昭淩因為舞刀弄槍而變得粗糙的手不同,沈故一直被好好養在宮裏,人生的白皙細嫩,手也一樣,纖細修長,指甲修剪的很整齊。


    楚昭淩打眼一看就知道他是裝的,耐心告罄,抓住沈故的手指,一掰:「我給你……」


    捋捋。


    話沒說完,隻聽沈故痛苦地「啊!」了聲,爆豆子似的:「疼疼疼疼!」


    楚昭淩不信:「我沒用力,別裝。」


    旁邊一直認真研墨沒說話的小五小聲開口:「王爺您手勁兒大,皇上的手嫩。」


    一個武功高強,力能舉鐵;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哪是能放在一起比的。楚昭淩確實沒怎麽用力,但對沈故來說已經很疼了。


    楚昭淩一聽,連忙鬆開沈故,語氣帶了點急:「我看看。」


    沈故下意識躲開。


    「……去叫太醫。」楚昭淩吩咐小五。


    一刻鍾後,太醫匆匆趕到禦書房,給沈故檢查手。沈故「哎哎呦呦」地叫喚,演的那叫像。


    楚昭淩一旁看著,直截了當:「斷沒斷?」


    並沒有瞧出任何問題的太醫:「……沒有,但還是固定一下為好。」


    皇上乃萬金之軀,萬一有個閃失,他可擔待不起。


    沈故看了看纏成豬蹄的手,心道:這下不用批奏摺了。不過他還是身殘誌堅地抓起毛筆。


    一個字還沒寫,毛筆便被楚昭淩搶了過去:「迴寢宮去,別在這兒礙眼。」


    沈故從善如流地端著「豬蹄」離開了禦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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