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在早上迴到了神農山,正是瑲玹最忙的時候,顧不上她。


    西炎王在藥田裏耕作,小夭蹲在田邊甜甜的叫道。


    “外爺,我迴來了。”


    “還知道迴來啊,這都秋季了,你們走了三個月,怕是去了不少地方做了不少事吧。”


    璟想要一力承擔,小夭切不給他這個機會。


    “璟,你先迴去,這是我們的家事,我跟外爺說。”


    西炎王走出藥田,道“對,這的確是我們的家事,我也想聽她自己說。”


    璟沒辦法,轉念一想,好歹也都是爺孫兩個,還能吃了小夭不成,拱手行禮之後便離開了。


    西炎王洗了手在廊下坐著,端著一碗涼茶喝著。


    小夭坐在他對麵,沉沉吐息,道。


    “我跟著父王去了赤水荒漠見到了我娘。”


    “砰!”


    涼茶碗落地,一句話也說不出,其實他沒想到小夭會見到西陵珩,半晌,他才問“她走的痛苦嗎?”


    小夭垂頭“對她來說,不人不鬼的活著才是最大的痛苦。”


    西炎王眼中是肉眼可見的痛苦,垂眸道。


    “小夭,你恨我嗎?”


    小夭抬眼去西炎王,他榮辱不驚的老臉上竟多了些後悔,或許他也在為當年的決定而後悔吧,身為父親哪有不疼愛兒女的,偏偏他還必須做這樣的決定。


    “您問的是我娘嗎,不恨您,我們生在帝王家,自然要肩負起王姬的責任,他們兩個的立場注定了相愛不會有好結果,我娘還是義無反顧的愛上了赤宸,既然愛了便不後悔。她對得起子民對得起您給她的身份,隻不過是愧對我一人而已,相比我一人,天下安定自然是更重要的。


    我也不恨您,雖然我小時候沒有父母庇護,也遭受了苦難,但一切都已經過去,我走過太多地方,做過太多行業,經曆過太多的冷暖,對我來說,這些經曆也是很寶貴的東西,是當王姬根本不可能得到的,這就叫有得必有失吧。”


    西炎王不知道說什麽,但他必須要跟小夭解釋一件事。


    “當年我隻是想讓你娘去消耗赤宸軍隊的士氣,我再想法子去突襲,我並不知道她會激發體內的太陽之力去對抗赤宸,她魔化的時候我真的很後悔,但一切都已經晚了,我後悔了一輩子,雄心壯誌竟是用女兒的生命換來的,這種感覺你能理解嗎?”


    小夭起身時,唿吸微微沉重。


    “我相信您當時不是有意讓我娘赴死的,我娘隻是做了一個王姬應該做的事。”


    說完,她就走了。


    這個話題說起來太傷感了,小夭不會怪西炎王,她隻是一個外人,沒有任何立場責怪他,西陵珩也不怪他,她就更沒什麽不能釋懷的了。


    晚上瑲玹來時看見小夭在蕩秋千,他走過來輕輕幫她推秋千,沒兩下小夭道。


    “外爺有話跟你說,你進去吧。”


    “是你的事?有什麽話不能讓你告訴我?”


    “我嫌麻煩,外爺年紀大了,喜歡說話,讓他跟你說也是一樣,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好吧。”


    瑲玹進屋去見西炎王,這一去就待到了天黑。


    出來時,瑲玹的眼眶微紅,他緩緩走向小夭。


    小夭坐在草地上,單手凝結了一個藍色光球,引的螢火蟲圍繞光球飛舞,她彈飛一個光球,螢火蟲也跟著飛走,鳳凰樹底下一片綠色藍色的星星點點美不勝收。


    看見瑲玹走來,小夭微笑,把光球彈向他,瑲玹勉強笑著給她拍迴來,小夭再給他拍迴去,兩人就這麽玩兒起來了。


    等他們玩兒累了,小夭就坐在草地上,瑲玹抱著小夭,讓她靠在自己懷中。


    “對不起,我不知道姑姑還活著,如果我知道,我應該跟你一起去見姑姑的。”


    失去父母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每一次瑲玹難過的時候小夭都在他身邊,可小夭這麽重要的時候他卻不在,他內心很是難過。


    小夭在他脖頸間蹭蹭,道。


    “不必介懷,誰能知道她還活著呢,更何況,不是你去了我就能留住她的,她活的這麽痛苦,死去對她和赤宸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瑲玹抱緊了小夭,唿吸沉沉,他有些痛恨自己,為什麽每一次小夭需要他的時候他都不在,他應該在的,為什麽他就不在呢。


    小夭伸手摸摸他的側臉。


    “你要是真的那麽過意不去,今晚上帶我迴紫金頂。”


    “幹嘛?”


    “不幹嘛,好玩兒唄。”


    想想能去紫金頂神不知鬼不覺的在馨悅的眼皮底下把瑲玹給搞了,她心裏就很舒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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