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瑲玹就放下了酒壺。


    “我還有事情處理,你先睡吧。”


    “哥哥。”


    小夭握住了瑲玹冰涼的手,道。


    “不管怎麽樣,你好好活著。”


    瑲玹用力迴握小夭的手“我保證,我一定會讓神農山上開滿鳳凰花。”


    小夭微笑拍拍他的手“我相信你。”


    瑲玹看著小夭姣好的麵容,心中釋然了幾分 。


    “小夭……”


    他似乎欲言又止,有什麽很重要的話要說。


    小夭晃著酒壺,等待他的下文。


    瑲玹微微沉默,隨即開口。


    “婚禮上,不要恭喜我。”


    “好。”


    小夭當然明白瑲玹的意思,那並不是什麽值得恭喜的事情,對瑲玹來說,反而充滿屈辱,他的雄心壯誌竟然要靠娶一堆不愛的女人來實現,何其可悲。


    瑲玹再次開口“以後每一次的婚禮上,你都不要恭喜我。”


    小夭淡淡點頭“我記住了。”


    瑲玹終於長舒一口氣,轉身頭也不迴離開了。


    小夭歎息一聲,悶一口酒,去阿念的房間看她,那丫頭哭的抽抽噎噎的,可憐極了。


    安慰人的事小夭不怎麽在行,再拿一壺酒遞過去。


    “一醉解千愁,喝吧,喝完睡一覺,睡醒以後你就會發現,更難受了。”


    阿念抬著腫眼泡看她“哪有你這樣安慰人的?”


    “我又不是來安慰你的,你這就是自己作的,實在是難受你可以迴五神山,但我知道這話很多餘,你肯定不願意離開瑲玹,那就算了,當我沒說,喝,姐姐今晚陪你喝到天亮。”


    “哼!”


    阿念一抹鼻涕,奪過小夭手裏的酒壺開始狂灌,小夭就坐在她身邊陪著她,倆人這一喝就是大半夜,阿念喝多了絮叨的很,一直隔著念叨瑲玹的好,她又哭又笑,小夭都隻是看著,不反駁,偶爾捧個哏。


    天亮之前,阿念睡著了,小夭也懶得挪地方,和阿念趴在一張床上睡著了。


    ………………


    一年之後,在小祝融的主持下,瑲玹還是如約迎娶曋氏嫡女為側妃,七王子西炎禹陽代表西炎王過來賜封曋氏。


    這場婚禮不算盛大,來的賓客卻不算少,西陵氏族長、鬼方氏弟子都明確表示了兩族對瑲玹的支持。


    赤水氏和塗山氏站中立,不表態。


    赤水豐隆畢竟還沒有迎娶小夭,塗山璟又受了他奶奶的囑托,絕對不能參與儲位之爭。


    小夭親自接待了西陵氏族長。


    西陵氏族長按輩分論是小夭的舅舅,看小夭的麵相就知道她是誰的血脈,所以很是親近,表弟西陵淳也是羞澀的喊著表姐,原因無他,小夭的臉殺傷力太大了。


    吉時到,瑲玹和曋淑慧行禮時目光不自覺的看向小夭,小夭隻能給他一個笑臉,然而瑲玹卻笑不出來。


    讓心愛的人看著自己和別的女人成婚,他此刻終於明白了塗山璟的心情。


    婚禮進行中,小夭無意間看見了塗山璟,他站在與她相對的位置,眼睛沒有看別處,一直都在小夭臉上。


    他想,小夭看著瑲玹成婚心裏一定很難受吧,他和瑲玹都娶了不想娶的女人,他們都心悅小夭,卻都隻能讓小夭成為婚禮上的旁觀者。


    沒一會兒,璟就忍不住朝小夭走來了。


    “你……沒事嗎?”


    小夭知道他問的是瑲玹成婚的事。


    “沒事,習慣就好。”


    “如果難受,你可以說出來,不用憋在心裏。”


    小夭淡淡搖頭。


    “我不難受,早就知道的事情又怎麽會難受。”


    小夭不再看璟,目光迴到了那對新人的臉上。


    璟微微蹙眉,也隻能靜靜的陪在她身邊。


    喜宴上,小夭讓西陵淳去幫瑲玹擋酒,充分發揮不拿表弟當外人這一點,表舅舅一臉欣慰,叮囑小夭以後要跟淳還有瑲玹相互扶持,小夭一一應下。


    阿念則是被蓐收招唿著,難得看見熟悉的人,阿念和蓐收一杯接一杯,好似想灌醉自己,小夭都看在眼裏。


    賓客們都在恭喜瑲玹,隻有小夭,隨意喝了一杯,就轉身走了出去。


    太吵了,她想去找個安靜的地方坐坐。


    剛剛走到外麵,聽見一聲喝彩傳來,小夭定睛一看,竟是一群年輕人圍著防風邶在喝酒作樂。


    還真會選地方。


    防風邶已經拿著酒壺朝小夭走過來了。


    他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


    “王姬可有興致與在下一同走走?”


    小夭看看防風邶,又看看他身後那群伸長了脖子的青年,心中猜測他肯定跟那些人有什麽賭約,也不好太不給他麵子。


    “好啊。”


    小夭轉身朝著繁茂的丁香樹林走去,防風邶不疾不徐的走在小夭身邊,兩個人站在丁香樹下,一同欣賞著這沁人心脾的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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