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過來後,徐江海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肉麻!


    再看他川哥這會兒也小心地扶著陳寶珠下車,那溫柔的眼神跟秦正輝一脈相傳。


    徐江海眼睛都直了。


    難道結婚這麽可怕的嗎?


    幸虧他還是孤家寡人。


    原本心中那一點點不對味兒盡數消散,隻剩單身狗的得意。


    一會兒的功夫,大家都下了車。


    秦正輝跟溫寧一起扶著秦老太,熱情地招唿陳勝一家。


    “陳大哥,幾日不見,你看起來健壯了不少。”


    何止是健壯,陳勝看起來年輕不少,明明五十的人了,看起來就跟三十多似的,卻有著年輕人所沒有的沉穩。


    寶珠能拿出那麽多極品人參,恐怕他這位老哥哥沒少幫忙。


    是個能人!


    陳勝也笑:“親家叔叔也越來越年輕了。”


    上次見秦正輝兩鬢已經斑白,但現在他頭發烏黑,麵色紅潤,絲毫不見頹勢。


    吳桂花和溫寧相視一笑,都有些無奈。


    這兩個人還互相拍上馬屁了。


    但那種親近的氛圍卻愈濃。


    雖然是親家,卻真的很像一家人。


    親人相聚永遠是高興的。


    陳家人之前最遠去過的地方也就是省城,結果現在一下子跑到首都,眼前還是一棟漂亮的小洋樓,大家不禁都有些局促。


    秦正輝忙招唿大家進去,“親家,今晚在這邊吃飯,然後晚上就去寶珠那邊住。”


    陳家人倒知道陳寶珠被獎勵了房子,聽說不住這邊大家都放鬆不少。


    之前在村裏還不覺得什麽,到了首都才發現跟親家差異有點大,還需要一點時間適應。


    孩子們卻很高興。


    當秦正輝說他們可以隨便轉的時候,都高興地跑進院子。


    這可是小樓!


    他們進小區大門的時候可看到了,門口還有警衛拿著槍!


    這可是大官兒才能住的地方!


    以後迴村裏也有跟小夥伴們吹噓的資本。


    小樓的院子裏原本種了些菜,但現在臨近冬天,菜什麽都沒了,葡萄架上葉子落光,隻有牆角的一株菊花開放,點綴了院子。


    陳寶珠卻發現,牆角用木頭架起兩架秋千,看泥土還是新的,應該是秦正輝知道孩子們要來特意建的。


    畢竟她出發迴去的時候還沒有。


    “來來,孩子們玩這些。”秦正輝笑嗬嗬的跟警衛員拿了幾匹木馬出來。


    大小樣式都不同,分明是為了給不同年齡段的孩子玩。


    更有木槍,木劍。


    都是孩子們喜愛的。


    本來秦正輝還特意給小魚這唯一的女孩準備了兩個洋娃娃,一大一小,都是粉色的頭發,紅紅的臉蛋兒,粉色的小裙子。


    但當秦正輝一臉期待地遞給小魚時,小魚的表情都僵住,求救地看向一旁笑得合不攏嘴的媽媽。


    沈寶珠忙閉嘴假裝看不到。


    開玩笑,雖然那死亡芭比粉娃娃太辣眼睛,但也是長輩的一片心意。


    閨女可愛,但她也不好讓長輩傷心。


    小魚的臉垮下來,她看著那粉得透心涼的娃娃,小聲咕噥:“爺爺,我可以要木槍嗎? ”


    “嗯??”


    小魚怯怯地退而求其次:“木劍也可以。”


    秦正輝終於反應過來乖孫女這是不喜歡他買的娃娃!


    秦正輝忙笑笑:“當然可以,小魚喜歡什麽都行。 ”


    他不傷心!


    “萬歲! ”


    小魚高興地選了一把木劍,跟哥哥們玩打鬼子的遊戲去了。


    看著玩得滿頭汗的小魚,秦正輝覺得自己心目中乖乖軟軟的小孫女夢徹底破滅。


    溫寧忍著笑,安慰道:“有可能是你選的娃娃太難看了,小魚不喜歡。”


    “女孩子不都喜歡粉色嗎?”


    他特意找了好多商店,最後才在華僑商店買到這洋娃娃。


    看著丈夫那理所應當卻又帶著點兒委屈的的樣,溫寧愈發哭笑不得。“但小魚喜歡你做的木槍和木劍,不是應該高興嗎?”


    “也對,我做的東西可比買的好多了!”


    大家這才知道家裏這些玩具都是秦正輝自己做的。


    真是有心了!


    大院兒裏有經緯,閑雜人等進不來,陳家人也就不拘著孩子,讓他們在這玩兒,大人們迴屋裏。


    鄭航川兩口子去書房跟秦正輝說路上抓到人販子窩點的事。


    “二叔,那人販子窩點很是不凡,我跟寶珠懷疑跟小鬼子有關係。”


    “確定嗎?”


    “嗯,發現了不少武器,已經交給徐永年。”


    秦正輝點頭:“徐永年是徐家的嫡係,可以信任。而且徐永年出名的心細,應該能處理。最近林家跟莊家已經被清掃,但說不準他們還有什麽後招,寶珠,你跟親家如果要出去要帶著人。我會安排好”


    陳寶珠點頭。


    “謝謝二叔。”


    鄭航川又把發現了大量黃金的事說了。


    黃金儲備不管什麽時候都是重中之重,鄭航川也沒瞞著秦正輝,隻跟秦正輝說這筆黃金他並沒有交給徐家的人,而是另外單獨放著,晚一點他會運送迴來。


    秦正輝點頭。


    “後續的事我會處理。”


    這一筆黃金可以做很多事。


    秦正輝愈發覺得認迴鄭航川後,他的運氣都好了很多。特別是寶珠,一懷就是雙胞胎,秦家終於開始興盛。他又叮囑了幾句寶珠快生了要注意身體,便跟他們一起下樓,招唿陳家人。


    周東然跟秦正輝打了招唿就想走。


    之前他跟鄭航川鬧得不太愉快,雖然陳家人沒說什麽,但他自己待著也尷尬。


    還不如早點迴去。


    但走之前他就想跟小魚和小石頭告別。


    周東然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兒,一看到這倆孩子就覺得特別投緣,格外的親。


    要不是他這輩子女人的手都沒牽過,都要覺得雙胞胎是不是他的孩子。


    遠遠地,他就看到了小魚正拿著木槍往樹叢後躲。


    別看小魚才四歲,白軟軟的一團,拿槍的手法特別標準。


    隱匿的動作一看就是學過的。


    還學得很好!


    小萌娃認認真真的,那反差的感覺讓周東然心癢癢,他忍不住上前,誰知剛靠近就被小魚用槍指著 。


    “小魚!”


    周東然燦爛一笑,正要再說,小魚“呲溜”一下就跑遠了。


    真的跟水裏的小魚似的,根本來不及抓!


    周東然愣了下,下意識上前,就聽小魚喊道:


    “大哥,壞人來了!”


    這話一出,剛剛還玩得開心的孩子們唿啦就圍過來,戒備的看著周東然。


    “你要幹嘛!”


    “壞人!”


    特別是小石頭和小魚厭惡的目光,周東然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他委屈的不行,“小石頭,我明明是在幫你!”


    小石頭翻了個白眼。


    “我好好的,誰要你幫!”


    “但鄭航川打你啊!”


    “可我做錯了,挨打多正常!老子教訓兒子,天經地義,要你多管閑事!”


    小石頭很聰明,闖了禍之後知道自己會有什麽樣的處罰。


    今天事兒可不小,老爸絕不可能隻打一下。


    肯定要秋後算賬!


    明明他隻要挨打一次就行了,現在卻硬生生要被揍兩次!


    更別說周東然還罵他爸和他奶,結果周東然還好意思找過來。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不報複他都說不過去。


    小石頭眼睛危險地眯了下,突然也跟著小魚跑到哥哥們身後。躲避周東然跟躲避瘟疫似的,徹底把周東然的心傷了。


    周東然從小就是天之驕子,此時脾氣也上來。


    “好,算我多管閑事,以後我保證不管了!”


    見周東然負氣離開,徐江海忙勸:“東然,你跟小孩子置氣幹嘛?”


    周東然肩膀一抖甩開徐江海的手,冷道:


    “鄭航川的走狗,你滾遠一點!”


    這話說得徐江海也有些生氣,“大家都是戰友,更是出生入死的關係,你沒必要這樣吧?”


    “嗬!”


    白眼都快翻到徐江海臉上。


    徐江海惱了,“你這才是狗吧?逮到人就咬啊!”


    他也懶得再管,招唿孩子們進去吃飯。


    屋內可是滿滿地擺了兩大桌。


    還加了兩道陳家剛帶過來的野味兒,香的要命。


    鄭航川還拿出了人參酒。


    據說這人參酒是用百年老山參加上山裏其他藥材泡的,剛才他隻是聞了聞味道就覺得身體輕鬆不少,因為陰雨身上的傷還有些疼,現在都不疼了。


    光是聞聞味道都有這樣的效果,要是喝下去該有多好!


    為此他特意來叫人,結果還被罵。


    啊tui!


    周東然狗東西!


    見徐江海跟孩子們進來,卻沒有周東然的身影,鄭航川便問了一句。


    “川哥,你別管他!”


    徐江海氣憤地把事兒說了。


    那種狗脾氣亂咬人,別搭理他最好。


    “他走多一會兒了?”剛剛去接電話的秦正輝匆匆從樓上下來,“川子,你去找他一下。”


    鄭航川敏感察覺到是出事兒了。“二叔,怎麽了?”


    徐江海也嚴肅起來:“剛走。”


    秦正輝沉著臉道:“姚曼死了。被人下了毒。”


    這完全出乎鄭航川的預料。


    徐永年是軍區一把手,有著絕對的掌控。


    姚曼交給他安全上不應該有問題。


    可他們這才離開不到五個小時,姚曼這重要證人就中毒身亡?


    “怎麽會?”徐江海不敢相信。


    大伯這個人心細謹慎,雖然不是他們家能力最強的,但也絕對前列。


    隻是一個綁架案,他還能讓疑似首腦的姚曼被下毒?


    這其中肯定有大牽扯!


    甚至很可能對方的能量不比徐家少,才能讓大伯吃了大虧。


    難怪秦正輝表情那麽不好。


    鄭航川則問:


    “其他綁匪呢?”


    “三十二人,還剩下一個正在搶救,情況穩住,但救過來很難。徐永年說周家有個特別厲害的醫生,想請他過去幫忙。周家那邊不知道怎麽迴事,電話無人接聽,周部長也請假了。”


    這事兒確實不尋常。


    周家偏偏在這個時候失去聯係……


    鄭航川把酒瓶子塞徐江海手中,“江海,你來倒酒,我去找他一下。”


    ……


    周東然離開秦家後越想越生氣。


    好心賺了驢肝肺!


    但,小孩子懂什麽?


    分明就是鄭航川那個小人不知道跟孩子說了什麽,所以兩個孩子才對他那麽排斥。


    想著想著他又難過。


    那麽好的倆孩子,怎麽就是鄭航川的孩子?


    鄭航川他配嗎!


    一邊憤憤地想著,周東然忍不住又抓了下脖子。


    突然,他感覺到一陣刺痛。


    周東然這才發現手指尖竟然有血。


    他是把皮都給抓破了?


    周東然將車子在路邊停下查,結果就聽到“哢嚓”一聲。


    周東然反應極快,彎身用車身擋住一顆顆子彈!


    腎上腺素劇烈飆升,他汗毛都豎起來,大腦無比清醒。


    在首都居然有人暗殺他!


    偏偏子彈太過密集,兩個方向把周東然的退路都封住,讓他隻能在縮在車裏,根本無法施展。


    這麽下去就是個死!


    偏偏脖頸處的癢意朝著四肢百骸擴散,讓他四肢都有些使不上勁兒,隻想用力抓撓。


    該死!


    這是中招了?


    周東然臉色十分難看,他直接發動車子,狠狠踩下油門朝著前方而去。


    那裏有路!


    “砰!”


    子彈聲遮掩了卡車的聲音,沒有視線的周東然直接撞了上去。


    強烈的撞擊讓周東然悶哼一聲,頭腦發炸。


    艸!


    就在這時,他聽到卡車開門的聲音。周東然明白他沒有時間了!


    隻能奮起一搏,就算是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周東然眼底閃過狠色,握緊槍,抬腳就把車門踹開,就聽外麵的槍聲驟停。


    就是現在!


    周東然舉槍就朝著卡車上下來的人扣動扳機。


    “砰!”


    車上下來的壯漢腦袋炸開。


    但其他人也都反應過來,槍口都對準周東然。


    周東然想再躲已經沒機會了。


    “砰!”


    預想中的疼痛並未出現。


    周東然抬眼就見其他三人直挺挺倒下!


    周東然眼神驟然緊縮。


    他這才發現剛剛那是三聲槍響。


    但因為三槍開得太快,聽聲音竟就好像一槍。


    如此快速的射擊卻能槍槍爆頭,周東然絕對做不到。


    出手的是高手中的高手!


    這樣的人要是對他有敵意,他根本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


    無邊的絕望將周東然籠罩。


    冷汗驟然滑落,周東然握著槍的手緊了緊。


    真的要死在這裏嗎?


    為什麽首都會有這樣的人埋伏他?


    他的家人會不會有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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