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驍胸口的傷在國內進一步治療,能基本自如動彈之後,陸景琛和容晴推著輪椅帶他和鄒冪來到了璽莊。


    來找華爺爺,進行腿部的治療。


    在國內治傷的這段時間,這邊醫院也對莫驍的腿進行了初步診斷,說是以後肯定要不良於行了。


    陸景琛和鄒冪都沒敢告訴他,隻說是目前恢複的還不錯。


    現在隻能寄希望於華爺爺了。


    容晴進客廳見到華老爺子不禁一驚,這一段時間沒見華爺爺,怎麽狀態更差了,從去年開始,華爺爺就是斷崖式的開始衰老,過年的時候三個徒弟來都驚呆了。


    見過之後就此再也放不下心,三個徒弟每月輪流過來照看兩個老人。


    今天,剛好大徒弟劉硯書在。


    陸景琛推著莫驍到華老爺子身前,說道:“華爺爺,他的腿又受傷了,得煩請您幫他看看。”


    華老爺子緩緩從棋盤榻上起身,似乎用了不少力氣,大徒弟劉硯書連忙要上來攙扶,卻被華老爺子瞪一眼推開,罵道:“起開,老子我還沒半條腿進棺材呢。”


    向來嚴肅板著一張臉的大徒弟被老爺子兇也沒什麽特別的表情,隻是默默地又站了迴去。


    容晴看到也是忍不住無奈一笑,在外麵排隊求都求不著的名醫大師兄在華爺爺這麵前都這歲數了還跟天天要挨訓的小屁孩似的。


    華爺爺當著這些人麵依然一點麵子不給。


    華老爺子已經知道了莫驍是為了救孫女婿才受傷的,這迴難得沒調侃莫驍,隻是看他一眼,然後伸手慢悠悠地在他腿上四處點了點,問他有沒有知覺。


    莫驍僵著一張臉,老實迴答,除了第一個位置沒知覺,後麵幾個地方按住都痛。


    內心裏則是暗自緊張。


    華老爺子看這腿,摸摸胡子問站在一邊立樁子的大徒弟,“說說你的判斷。”


    劉硯書猛然被cue,但依然一臉淡定,仿佛這事習以為常,說道:“第一處無知覺可能是神經損傷,後麵幾處疼痛和肌肉迴彈狀態可初步判定右前交叉韌帶斷裂,信號局部增高,周圍有積液。


    根據您之前說的舊傷,他腿部均經劇毒麻痹過,神經損傷很可能手術也達不到原本正常反射狀態,手術成功率隻能到40%,後期複檢得好加上患者身體素質和意誌強,能有20%的概率和正常人一樣行走,但打架,這輩子都不能再有了,以後都要好好養著再不能劇烈運動。”


    聞言,莫驍放在腿上的手緊緊抓住褲子的布料,手指都在顫抖。


    他,以後都不能和獵鷹的兄弟們打架鍛煉出生入死了?


    陸景琛一隻大手放在他的肩頭,用了力氣捏了捏他,莫驍感受到肩上的力量,緩緩鬆開手。


    鄒冪聽到這話,頓時擔心地要哭了,但莫驍還在旁邊,她不想影響他的情緒,努力壓抑住聲音的顫抖,緊緊盯著華老爺子:“華爺爺,真是隻有20%的概率能好麽?”語氣帶著小心翼翼地不敢置信和期待。


    她隻希望華爺爺能更厲害,不讓她聽到這個殘酷的數字。


    華老爺子看這幾個年輕人,輕歎口氣:“如果加上我的藥,能有30%.”


    語重心長地看眼莫驍:“術後康複這事不是數據能蓋死的,每個人都不一樣,你要是吃得了苦,術後複健得好,都是有可能的。”


    莫驍一直冷著的眼終於泛起漣漪,似乎因為極度的緊張,聲音沙啞的厲害:“好,您放心治,我都能承受。”


    我當然能吃苦,我一定要站起來,像個正常人一樣。


    不然,他還怎麽給鄒冪幸福.


    以後讓她照顧他這個廢人麽?


    絕不可以,他寧可離開她,也不能耽誤她後半輩子。


    華老爺子點點頭,“今天先讓我大徒弟給你針灸去去積液吧,明天你去他的醫院找他給你做手術。”


    莫驍再次點頭。


    鄒冪聽到這話有點欲言又止,畢竟華老爺子才是名望更大的泰鬥,而且上次也是他治好的莫驍,鄒冪還是對老爺子更有信賴感。


    但麵對著人大徒弟的麵,有點不好意思說出口。


    作為閱人無數的醫者,倆人對於她的憂慮一目了然,老爺子看眼頓住有些猶疑的鄒冪緩緩道:“我年紀大了,手開始抖了,不如年輕人了,我大徒弟開刀是手最穩的,全國也沒幾個能和他比的,放心,有他在,成功率都高一分。”語氣隱隱還有一絲自己作為醫者的落寞,但不細聽,也叫人聽不出來。


    如同美人遲暮,生老病死這事,縱然他醫術再高明,他也製止不了。


    鄒冪臉頓時紅了,不敢看劉硯書,隻得幹巴巴說一句:“自然放心。”


    劉硯書倒是沒什麽所謂,行醫20幾年,啥家屬都見過了,這點懷疑,不值一提,再說,他的老師自然是比他強的。


    他都這麽認為,別人也自當會這麽覺得。


    他木著一張臉打開自己的針灸包,拿出酒精專注地消毒。


    鄒冪看著這位大弟子冷著的臉,暗自責怪自己,猜想是不是剛才讓他生氣了。


    然而劉硯書放下酒精正要開始施針地時候,後腦勺又被挨了一巴掌。


    劉硯書下意識地就揚起笑容,還沒等後麵“偷襲”他的師傅說話,就熟練地說道:“知道了師傅。”


    鄒冪和莫驍都莫名看這一幕,沒敢作聲。


    華老爺子的氣場太強大。


    容晴在旁邊看著噗呲笑出聲:“大師兄,怎麽這麽久了你還會因為臉色冷挨打呀,哈哈。”


    隨即言笑晏晏地衝著鄒冪他倆道:“別怕,這是華爺爺的師訓,講醫者不但要醫身還要兼醫心,所以讓門下的徒弟都要態度溫和的麵對忍受病痛和忐忑來求醫的患者,但是因為大師兄的臉本來長得就兇,所以華爺爺讓他出診都要麵帶笑容。”


    客廳裏沉重的氛圍頓時因為容晴的笑容變得輕鬆。


    也再次為華老爺子的醫德表示敬佩,是啊,哪個病患去求醫不是忍耐著痛苦和內心的煎熬,要是再碰上態度不好的醫生,還沒等開始看病,人就要自閉心酸死了,本來生病就難過。


    鄒冪聞言鬆口氣,不是真的生氣就好。


    劉硯書兩盞茶的功夫就施完針,用醫用紗布吸走他腿部的積液。


    莫驍的膝蓋也不再那麽腫了。


    診斷完,四人都留在璽莊吃了個午飯,飯後陸景琛陪著容老爺子,莫驍陪著華老爺子各下了盤棋。


    容老爺子連著下棋連著細問了後續m方對這次伏擊事件的處理後續,陸景琛撿著主要的:賠錢了。


    容老爺子看著棋局淡淡道:“很值?”


    值這莫驍小子的一條腿?


    “不是很值,但夠老美喝一壺。”


    “看來你讓他們出了血本。”


    “不出血本,怎麽夠誠意叫賠償呢。”


    容老爺子點點頭:“嗯。”


    也知道,除了道歉和錢,也很難再讓對方做出什麽了,現在是個追求和平的世界,雖然一些地區小爭端還有,但如果他們這樣的大國也出現了爭端甚至是戰爭,那麽第三次世界大戰也就不遠了。


    現在是熱武器時代,一旦要開始世界大戰,這世界也要毀了。


    這次的事,華國的態度也算是給了他們m國一次警告,再膽敢做什麽,他們也得先掂量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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