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才,我在這裏,我在這裏啊!”紀有才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紀良才身邊,不停的大喊著。


    然而,無論他怎麽喊,對方自始至終都好像沒有聽到一般。


    紀有才想到一路上被人忽視的事,和一幕幕不和諧的場景,原來他死了,所有人都看不到他了。


    他死了……


    等等——


    紀有才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他記得之前在學校裏他還跟辛路說話的來著。


    迴想起對方臉上的古怪神情,莫不是她知道——


    他要去找她……


    “隻有你能看到我。”紀有才看著辛路說。


    “我是陰陽術師。”辛路也沒有隱瞞,接著便將鬼道封鎖之事一並說了出來,告訴他做好準備她便升渡他。


    “沒想到這世界上還真有鬼神之說。”紀有才感歎了句。“人死如燈滅,這個道理我懂,早死早投胎嗎。不過,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隻要我能辦到。”辛路說。


    “我想見他最後一麵。”


    紀有才說的見可不是他去看他,而是讓紀良才看到他,聽到他的聲音。


    “見鬼的能力或是先天,偶有後天,這個我真沒有辦法,抱歉。”人一死,從此亡靈和人便是陰陽兩隔。


    紀有才見辛路緊皺眉頭的樣子,知道自己的想法太過荒謬了。


    “那能不能幫我——”


    晚上,辛路來到紀良才的樓下,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冰箱底下壓著一本存折,密碼是你的生日。


    紀良才的家在三樓,還好不是很高,要不然她那雞毛的騰飛技能可不行。


    三樓的房間燈一直都沒有熄滅,辛路等在寒風中,雙手抱著胳膊直打著顫。


    “對不起,讓你在這裏吹風了。”紀有才說。


    “沒關係,我皮厚。”辛路雖然這麽說,其實還是很後悔的,早知道再披一件羽絨服就好了。


    這受傷自愈力是強,但要是感冒發燒什麽的還是和常人無異的。


    眼看著就要過年了,辛路可不是感冒。


    就在辛路這麽想著的時候,三樓的燈終於關了。


    又是等了半個小時,辛路使出騰飛技能來到三樓,從陽台跳下。移門反鎖了,辛路有些頭疼。


    “我來。”紀有才是亡靈直接從移門穿了過來,然後轉動扳手。


    看到這一幕,辛路腦中閃現出不合時宜的話,果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啊!


    辛路將紙條放在桌上,而後轉身準備離開,隨即在看到身後的照片時,自己給自己嚇了一跳。


    本來這件事紀有才大可以自己做的,辛路完不用來。


    不過辛路還是想讓他們見上一麵,她是沒有辦法,可後來紅絨說他們是血脈相連的兄弟,說不定可以托夢。


    來到紀良才的房間,他已經睡熟了。


    辛路:要怎麽做?


    紅絨:讓他平躺在紀良才的身上。


    紀有才依言躺在了紀良才的身上,接著紅色類似小蛇一般的東西從辛路的手腕裏鑽了出來。


    紅絨盤繞在紀有才和紀良才的身上,將二人纏到一起。


    “主人,用護身符護住紀良才。”


    “嗯,好。”


    紀良才先是感覺身子一陣冰冷,如置身寒潭,後來慢慢的變得溫暖起來。


    這是在墓地?


    紀良才看著墓碑上的名字,是他哥哥的名字。


    他哥哥死了,旁邊的墓是他父母雙親的。


    他說:“你們倒是一家人團聚了,把我一個人丟下了。”


    “嗬嗬嗬……”紀良才雙手插在口袋裏,掏出一包煙和打火機,點著含在嘴裏,一陣吞雲吐霧。


    他抬頭望天,兩眼通紅。


    一會兒的時間,他看著手裏的煙,是xx牌子的煙,價格不低。再想到紀有才抽得十塊一包的煙,心裏很是不舒服。


    “哥,這可不能怪我。要怪就得怪你自己,誰讓你從小就把什麽好的都讓給我。爸媽在的時候那樣,爸媽走了之後還是那樣。”


    “家中的存款不多,你成績明明比我好,卻讓我上了大學。”


    紀良才叨叨的說個沒完,“看看我這身衣服,都是名牌。而你身上的的衣服都是淘來的。你說我是大學生,不能在學校裏丟人,所以把好的一股腦的塞給我。”


    “你幹嘛對我那麽好!”紀良才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憤恨。


    “你得了胃癌為什麽不告訴我!”紀良才的聲音提高了好幾個分貝,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


    “上大學,是很體麵,是好找工作,找女朋友。可你卻死了,我和誰分享去!”


    “那天我跟你要銀行卡,以前隻要我開口你就給,那天你偏偏不給,我對你動了手,你是哥哥,我是弟弟,我這個弟弟都對你動手了,你就不知道發火?”


    說著說著,紀良才的臉變得抽搐起來,眼中飽含的淚水似乎隨時要傾瀉而下。


    “對不起,良才,那天不給你銀行卡是因為最近你用錢用的太厲害了。我隻是想要問你原因。”


    聽到這話,紀良才猛地轉過頭去,看著突然出現在的紀有才頓時瞪大了眼睛。


    “你,你不是死了嗎?”紀良才側頭朝著墓碑上看去,墓碑上分明寫著的是紀有才的名字,而站在他身旁的也的確是紀有才。


    “嗯,我死了。”紀有才說。


    紀良才張著嘴,直直的看著紀有才,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良才,哥來找你就是要告訴你哥還有一本存折,就在冰箱底下壓著,密碼是你的生日。我已經留下紙條在客廳的桌子上,你明天醒來別忘了把存折取出來。”


    “還有,有了女朋友就要好好珍惜,哥……要走了……”


    “你要上哪?”紀良才伸手去拉男人的胳膊,然而在即將觸碰到男人的身上時,一陣大霧阻礙了他的視線。


    “哥?”


    “哥!”


    紀良才在霧中摸索著,隱隱約約周圍的景物看不清楚。


    漸漸的,他聽到有小孩吵鬧的聲音。


    “我要奧特曼,我不要做怪獸!”


    這是——


    紀良才的視線逐漸清晰起來,兩個小男孩在他們住的小區裏嬉鬧。


    剛剛那個大吵的男孩,不正是小時候的自己嗎?


    “哥哥的給你,我做怪獸。”


    聽到這聲音,紀良才的視線朝著對方看去。


    那是——小時候的哥哥,紀有才。


    紀有才比紀良才隻大兩歲,個子高了一個頭。


    “噢——噢——我是奧特曼,我是迪迦,哥哥是怪獸,哥爾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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