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落下一步都像是在緩慢的挪動步子。


    悄無聲息的。


    莊園布置得細心又到位,黎未晞也看得很用心。她起床的時候臨近中午,一直在莊園裏逛到了黃昏。


    這時候,喬納森又悄然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他好像一直跟著她,但時不時又會離開,不知去做什麽了。


    但這在黎未晞眼裏處處是危機。


    她現在謹慎的很,轉頭之後,臉上依然掛著一成不變的微笑:“喬,謝謝你,我很喜歡這份禮物。”


    喬納森像往常那樣牽起她的手領她往迴走,看上去對她的迴答也很滿意:“小公主高興,我就高興。”


    她的手是涼的。身體緊張導致手心冷汗直冒,他一摸就發現了這個小小的細節。


    她在恐懼,她的身體僵硬又不自然,顯然對他充滿戒備,就算是對他說了那些,也隻是表麵上的客套話吧。


    在黎未晞看不見的地方,喬納森低低地歎了一聲。他牽得也很緊,手緊緊地扣著黎未晞的五根手指,不留一絲縫隙。


    晚飯時間,喬納森拿出的是與這主題一致的餐具,一如既往準備好豐盛的晚餐。


    這一切好像跟平常沒什麽兩樣。不同的是,今天的晚餐是生日蛋糕。


    “今天是小公主的成人禮,”他的眸子幽深,“小公主,終於長大了。”


    黎未晞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笑了聲,“嗯……我終於成年了,是時候找個男朋友了。”


    這是玩笑話,因為她說話的時候自己都是在笑的,沒有任何嚴肅的意味,但似乎被對麵的人當了真。


    昨天晚上在飛機上他所聽到的那一字一句,重新在他的腦海浮現。


    喬納森想,為了這份成人禮,他真的已經準備很久很久了,包括身份的恢複。


    他也做好了各種心理準備,最差的結果,無外乎小公主發怒生氣再把他趕出去。


    但這能挽救結局嗎?


    不能。


    這裏可不是小公主的家,而是他用了兩年時間,精心打造的莊園。


    這個成人禮就像是往年的生日一樣,許願,吹蠟燭,唱歌,依然是隻有他們兩個人的表演。


    喬納森執起黎未晞的一隻手,在她的手背落下虔誠的一吻,似是把這一切當成一場莊重的儀式。


    當他抬起頭,就連他看她的目光,都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小公主,”他的聲音在夜色下顯得額外低沉,“我可否邀請你,跳一支舞?”


    黎未晞答:“當然可以。”


    音樂聲徐徐響起。


    他比了個請的手勢,行的是恰到好處的禮節,與她共同邁向大廳,和著音樂起舞。


    喬納森想到她去參加舞會,有王子邀請她跳舞的事——那王子的舞姿真是差透了,他想不透他的小公主怎麽會接受那種人的邀請。但好在小公主跳了半場就毫不客氣地把他甩了。


    喬納森每天都看著黎未晞練舞,這一場舞,與黎未晞更是達到一種驚人的默契程度。兩人的舞步幾乎都是完全一致的。


    他與她眼抵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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