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堤邊的桃樹如火如荼的開著,時不時引來幾隻蜜蜂圍在周圍,嗡嗡嗡的飛著。


    女孩的小短發,隨著風俏皮的飄著。


    她靈動的美眸盯著一株小花看的入神,過了一會,才伸手從樹上折了幾枝開的好看的花下來。


    小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心想要趕快拿迴家去,讓奶奶找個瓶子給插起來,還能活好幾天呢。


    好看的東西果然會讓人身心愉悅。


    女孩搖晃著腦袋,一手裏小心的拿著摘下來的花,


    “路邊的野花就要采啊,就要采……”


    薑茵哼著小調調,那枝頭的桃花開的極豔。


    可惜了可惜了,奈何辣手摧花折不到,此時薅不到花的薑音這才戀戀不舍的收迴目光,捧著手裏的粉花兒,一步三迴頭。


    心下卻打著壞主意。在想把這株桃樹挖迴自家大門口種的可能性,奈何某個係統吱哇哇的亂叫。


    “小姿童鞋,現在的你是個乖乖女,不是見啥薅啥的強盜。本係統必須強調一遍,請端正你做任務的態度。”


    蘇式冷淡:“哦(*′i`*)”


    係包子統:抓狂ing


    “就要采啊那野……”


    花~字懸在口中一口氣突然上不來。


    田埂的小岔路口上,青年慵懶靠樹,側麵朝著陽光,透過額前的發,斑影流綽,顯的玉一樣棱挺溫潤的麵俊美無儔。


    聽到腳步沙沙的響聲,他略帶點倦意的眸漫不經心的看了過來,倏然,露出淺淺的笑意來,好看的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薑茵吐出一口濁氣,突然間就不敢和那人對視,不敢從那邊過去。


    她垂眸低頭,看著眼前隻有一條窄窄的小坡路,蝸牛樣走了兩步停到青年的跟前。


    頓了頓,臉上帶著糾結,憋了半會,才小聲呐呐道:


    “可……可以讓讓嗎?”


    沈延居高臨下,目光垂到小姑娘的發頂上,小姑娘的發黝黑又順軟,人也小小隻隻,看起來有些乖,思緒飄的有些遠。


    半晌,見那人沒反應,薑茵這才抬起頭目光直直的看著倚在樹幹上沒任何動作的人。


    這人是真的是好看啊,近距離看帥哥更帥了,青年如蘭如竹,端的是溫潤絕塵之姿。


    “啊啊啊啊啊!蘇小姿,請收起你那色咪咪口水流涎的死樣子,記住你的人設,ok?”


    真是氣死掉了,係包子統歇斯底裏怒吼。


    薑茵撇撇嘴,好叭……


    帥哥“麻煩……請讓讓……”


    沈延立直修長的身子,小姑娘皺著秀麗的眉,淺淡的唇瓣輕抿。


    他目光微微停滯,再掃過她懷裏的花,這才側了下身形,低聲道了句:


    “抱歉!”


    溫潤的聲音像一譚池水,清冽幹淨。


    唔,“沒事。”


    女孩像兔子一樣,頭也不抬,噌一下從那人身側鑽了過去。


    沈延隻覺有一股清風掠過,混合著微微發澀的桃香和淡淡的藥味。


    沈延摸了摸鼻尖,心下疑惑,他……有那麽嚇人麽??


    不應該……吧!


    因為甚好的家世和容貌以及紳士的翩翩風度,讓多數人對他趨之若鶩。


    盡管他是一個不解風情之人,但鮮少有人躲他如斯,某人微微側頭,看著小姑娘的身影,眼中掠過一絲趣意。


    女孩走的很快,轉眼就走到她爹爹的身邊,瘦弱的懷裏捧著一捧桃花。


    她仰頭笑著,露出一排白白的小牙齒,圓滾滾的眼眸黑白分明,沁著讓人一看便心生愉悅的歡喜,乖的想讓人摸一把那晃悠的小腦袋。


    嗯……怕生嗎?


    沈知青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有點癢癢,那骨節分明修長的指尖並在一起磨了磨,嗯,好乖…


    春種之後,緊接著下了兩天的雨,都說春雨貴如油,這句話確實不錯,這不,寸長的小嫩麥越發青綠了。


    半坡裏的楊柳也斷斷續續的開始冒著小芽兒,生機慢慢開始複蘇,枯了一整個冬季之後,整個浮鄉村開始活了起來。讓人心裏也跟著暢快。


    但是,這邊薑茵可就不怎麽好了。


    她又生病了,這讓原本不怎麽好的身體越發倦怠困乏,胸口悶,頭也暈。


    薑玉祥趕忙請來了村裏的老先生,診察了一番,原因是體虛身弱發了燒。


    給開了藥先吃上兩天,實在不行就去整上的醫院開些進口的特效藥。


    為此,薑玉祥和老太太可沒少發愁,眼見著自家丫頭病懨懨的躺在炕上,心裏特別不是滋味。


    就在薑玉祥打算帶著閨女去鎮上醫院看病,薑茵卻才是漸漸好了起來。


    一場春雨過後,天氣這才徹底溫暖了起來。


    女孩仰著頭靠在椅背上眯著眼睛曬太陽,像隻慵懶的小貓咪,懶懶散散的。


    “是的,雖然原主心髒有問題,但是非必要是不能使用外掛調整這副身體的素質。蘇小姿,加油哦~_~”


    這是一條來自包子的溫馨提示。


    此刻,某包子完全忘記了之前信誓旦旦說著要補償蘇姿……


    唉~,生無可戀,慘兮兮。


    就這樣,薑茵被拘在家裏,飯也不能再送到地裏了。


    無聊,無奈哦,不過心下卻是一片溫暖,雖然原主身體不好。


    但是,老太太和薑玉祥幾乎把所有的關愛傾注到她身上,這份偏愛寵溺,彌足珍貴。


    轉眼,炎炎夏日當空,太陽炙烤著淬了金的麥穗,金黃的浪潮翻湧成村民捱過冬季的無比殷切的期望。


    收麥的季節很快就在火熱的勞動中過去了,迎麵而來的是將近秋裏的雨水。


    大雨下了三天,入了秋的涼意撲麵而來。


    薑茵這幾個月快要發黴了,幸好還有隔壁家的小虎子時不時陪她玩。


    當然,一個十六歲的姑娘和一個八九歲的小胖墩,湊在一起也激不起一點點花來,無非就是某人喜歡掐人家小胖墩的小肥臉。


    “嗚哇哇……薑姐姐,你又掐窩,窩不和你玩了……嗚嗚……”


    小胖墩矮墩墩的,圓圓的臉上有兩道隱隱的紅印子,他充滿控訴的眼睛眼淚汪汪。


    時不時抬起兩隻烏漆麻黑的胖手揉揉眼睛,紅紅的眼睛看起來像隻小兔子。


    看起來被人欺負的頗為可憐。


    薑茵無措的用手噌噌褲縫,拉住小胖墩髒兮兮在臉上抹淚的手,才躊躇道:


    “你別哭了,我……我下次不捏你的臉行了吧。”


    “嗚嗚……可是,你上次也是這麽說的,大騙子。”


    小胖墩排開她的手,氣憤的跑走了。


    薑茵:跑那麽快幹什麽,明天還不是趴在我家門口求著我給你講美人魚的故事!


    嗐,如果忽略前幾次被欺負哭的小胖墩第二天還找她玩的經曆,薑茵還以為這個小胖墩是個有脾氣墩了!


    看著小虎子跑的不見了影子,薑茵這才悻悻的摸了摸鼻尖,


    女孩拍拍手上的塵,從門口的大石頭上輕輕跳下來。


    這塊石頭並不是很大,薑茵坐上去,剛好能腳不著地懸著腿來迴晃悠,因此她有事無事總喜歡爬上去坐坐。


    望著那彎彎繞繞的小路,好似下一秒,奶奶會挎著籃子慢悠悠的,一步一蹣跚的由遠及近;又好像薑爸爸扛著鋤頭,臂彎裏搭著草帽子,在樹影婆娑間走來,嘴裏還喊著“乖茵茵。”


    村裏要辦知識講堂,主要由這十一個知識青年來給這些沒有上過學的孩子教書識字。


    因為早先開的動員大會貌似沒有一點效果,所以這兩天村書記到各家入戶動員。


    因為是要交學費的,四塊七毛錢,所以一般家庭都不願意讓孩子上這個學。


    唯有家境寬裕一點的,思想上開放點的家長才會讓孩子去學學字,村書記和幾個知青苦口婆心的挨家做思想工作。


    但是也效用不大,思及,村書記歎氣,還得從長遠計較。


    這筆錢確實讓人夠為難,但他還是希望村裏的娃兒有個更好的出頭日,不要像他們這一代人,整日麵朝黃土背朝天,從這山溝溝裏走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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