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已經演到這份上,為什麽宋江還沒有把花月容這張王牌打出來?


    西門慶猛然想到一種可能,一種自己從來沒想到的可能。


    那就是花榮和宋江已經貌合神離,讓自己妹子花月容躲起來或者跑路了。


    花月容此時肯定不在宋江手裏!


    不能再等了!


    西門慶壓了壓帽子,摸了摸腰間的雷公石:“是時候該老子出場了!”


    晁蓋真的不知道怎麽做好了,被宋江拉住了袖子,臉色尷尬的很,明明知道武鬆和劉駝子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但如何才能說服宋江?


    還有宋江背後站著的那些已然義憤填膺的頭領們?


    就在這時,晁蓋聽到了自己背後發出的一聲低語:“放著我來。”


    這聲音,好不熟悉!


    晁蓋又驚又喜的轉過身去,就見一個身穿士兵服飾的人站在自己身後,帽子壓得低低的看不清容貌。


    但晁蓋熟悉這個聲音,也熟悉那個人腰間掛著的雷公石!


    晁蓋果斷的把袖子從宋江手中掙脫,往後退了一步!


    宋江一邊哭著,一邊微微驚訝的抬起頭來。


    下一刻,宋江就看見一個保養極好的手掌在自己麵前晃了晃。


    那個手掌的主人不是晁蓋,而是一個士兵打扮的人。


    帶著微笑,那士兵攤開五指,舉起手掌,對著宋江的大黑臉狠狠的抽了下去!


    聲音響徹雲霄!


    晁蓋愣住了。沒有想到西門慶那句“放著我來”原來是這個意思。


    武鬆和劉駝子也愣住了。沒有想到西門慶會做出這種舉動來。


    吳用、李逵和戴宗,包括那些頭領也愣住了。西門慶不是還躺著昏迷不醒麽,什麽時候來的?


    誰啊,居然敢打山東及時雨、孝義黑三郎宋江!


    還當著眾人的麵!


    就連宋江自己,也愣住了!


    西門慶一巴掌抽下去,心中充滿了快意。


    自從上梁山以來,不,應該說穿越前看了小說之後,西門慶就有一個願望。


    那就是狠狠的抽宋江這個黑三胖。


    沒想到這個願望居然是在這種時候實現了。


    西門慶把帽子狠狠的摔在一旁,腳踩了凳子,手指頭戳著宋江的鼻子:“你這鳥人,我打了你,你可有話說!”


    宋江身子微微發抖,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在場所有人,全部呆住了。


    西門慶不是還躺著昏迷不醒麽,什麽時候來的?


    抽了別人一耳光,居然還指著鼻子罵?這是多大的羞辱!


    問題是被抽了一耳光的宋江,方才哭著喊著要報仇,要晁蓋主持公道,這迴見了西門慶居然連個屁都放不出來?


    而且還身子發抖,這是在害怕麽?


    晁蓋居然能從宋江的眼神中看出恐懼來!


    就算是當時在江州的法場上,晁蓋準備出手營救的時候,從宋江的眼神中也隻看出從容,而不是恐懼。


    怎麽現在被西門慶抽了一耳光,反而害怕起來?


    晁蓋用充滿敬畏的目光看著西門慶的背影...這個男人已經不是人,而是高高在上的神!


    西門慶當然還是人,不過實情除了當事人西門慶和宋江,誰也搞不清楚是怎麽迴事。


    宋江不是不想起來,不是不想開口說話,而是發現西門慶抽了自己一巴掌之後,半個身子都麻木了!


    包括舌頭!


    感覺不到自己的舌頭,甚至自己的嘴此刻是張著還是閉著,這種情形下,宋江如何能說話?


    智多星吳用發現了形勢不對,但哪裏知道其中的奧妙?


    這一巴掌不但帶著西門慶的怒火,而且還帶著從雷公石中引出的一絲力量。


    這一絲力量足以讓宋江說不出話來,身子隻能微微發抖,連條胳膊都抬不起來!


    宋江如何不恐懼?


    “公明哥哥,你怎麽不說話!”從黑旋風李逵的嗓音中也能聽出這黑廝有些慌亂起來。


    “站起來,公明哥哥!你為何要向西門慶下跪?”


    宋江雖然身體無法動彈,耳朵裏麵卻聽得清清楚楚,不過宋江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了出來,也無法挪動一根手指。


    臉麵盡失!


    旁邊的智多星吳用呆若木雞的站著,第一次覺的自己依附宋江,是人生中最大的錯誤。


    “你既然沒話說。”西門慶大喝一聲,把在場所有人的聲音都壓了下去:“那我就替你說!”


    西門慶目光一掃,全場頓時鴉雀無聲!


    “宋江!你和吳用密謀,要借著攻打曾頭市的機會,派了花榮暗中向晁天王射冷箭,而且還是塗滿了毒藥的冷箭!是也不是?”


    吳用沒想到西門慶頭一句話丟出來,就直接把最大的一樁事給抖落了出來,頓時麵若死灰。


    西門慶是從哪兒知道這件事情的!


    全場嘩然!


    武鬆看著出醜的宋江,冷笑不已,迴想起當初在小旋風柴進莊上時,和宋江推杯過盞,幾乎就要結成異姓兄弟,後怕不已。


    花榮身為宋江的義弟,都是用完就丟。


    如果當初武鬆和宋江結成異姓兄弟,也會像花榮一樣被宋江利用麽?


    武鬆不知道宋江會不會也同樣利用自己,不過現在看到宋江這張臉,武鬆一陣惡心湧上來,宋江這個小人!


    吳用想要出言辯解,卻不知道從何說起,既然西門慶已經不知用什麽手段控製了宋江,那麽就將這一切都推到宋江頭上吧。


    “此時宋江乃是主謀,小生都是被逼的!”吳用眼珠一轉,謊話脫口而出!


    全場再度沸騰!


    這可不是像金錢豹子湯隆偷偷拿了些兵器一般的罪行,而是密謀暗殺大頭領的死罪!


    西門慶喝問宋江,宋江未曾辯解或者開口反駁!


    晁蓋雖然懷疑宋江和吳用背後搞他,但從來不敢相信這事情居然是真的!


    而吳用居然沒有否認,反而是指認宋江是主謀!


    方才站在宋江背後的那些頭領和士兵頓時覺得自己早上肯定是吃錯東西了,怎麽會一時糊塗站在宋江這邊?


    不少頭領和士兵開始慢慢的向晁蓋那邊靠攏,這種時候必須要表明立場了!


    晁蓋氣得渾身發抖,伸手一指智多星吳用:“吳學究,你我兄弟一場,沒想到你背地裏做出這種事情!”


    “來人,給我拿下!”


    劉唐和阮小七上前,把吳用五花大綁,又號令士兵把方才通風報信的兩個鳥人提上來。


    在場眾人見那兩個士兵被困得跟粽子似的,上來就跪地求饒:“大頭領,都是吳用唆使我等打探消息,通風報信!”


    “你們好大的膽子!”晁蓋冷笑道:“給我拉下去狠狠打三十板子,罰去喂馬!”


    兩人見場麵不善,連宋江都跪在地方,都嚇出身汗來,覺得晁天王能留了自己性命,已經是天大的運氣。


    劉唐和阮小七叫士兵拉了二人下去受刑,吳用還在喋喋不休:“我是被逼的,天王哥哥你要查清楚啊...”


    晁蓋背過身去看也不看,西門慶嘿嘿冷笑道:“被逼的?很好,我就再說一樁事情罷。”


    西門慶話音未落,地上跪著的宋江突然間肩頭一聳,似乎手腳已能微微活動一二,掙紮著就要起來。


    “你...”


    宋江剛吐出第一個字,西門慶就毫不客氣的又是一個耳光抽了過去:“你什麽你,給我好好跪著!”


    隨著這記耳光的不僅是火辣辣的疼痛,還有熟悉的麻木感。


    宋江掙紮的動作頓時化成了瑟瑟發抖的形象,低頭說不出話來。


    “這下算是晁天王賞你的。”西門慶認真的看著宋江那張大黑臉:“兩巴掌下去連個痕跡都看不到,你這張臉還真是又厚又黑。”


    宋江沒有任何迴應,還是發抖。


    身後人群中神行太保戴宗仰天長歎一聲,拉了黑旋風李逵悄悄鑽出人群,不知去向。


    “宋江,你在梁山上坐鎮,本以為晁天王中了箭必死無疑罷。”西門慶接著說道:“何況軍中還有吳用這個好兄弟替你把握大局。吳用,我說的對不對?”


    智多星吳用一付受傷的樣子:“這都是宋江逼得,天王哥哥,我對不起你!”


    西門慶扭過臉去看著吳用的表演,冷笑兩聲:“學究,你這戲演的不錯,可惜你卻忘記了當日史文恭被生擒之後,你就亂了手腳,偷偷去後帳把史文恭和段景住一並殺死,可有此事?”


    “沒有!”吳用果斷的一口否定:“像我這種書生手無寸鐵,如何能殺了史文恭和段景住?西門慶,你有事說事,不要往我身上潑髒水!”


    “手無寸鐵?”西門慶笑著鼓掌道:“若不是學究提醒,我險些忘了。”


    “劉唐兄弟,勞駕把桌子上那把鵝毛扇拿過來...對對對,就是軍師先生春夏秋冬一年四季從來不離身的鵝毛扇。”


    看著西門慶手指桌上的鵝毛扇,吳用臉上陡然變色。


    這秘密,就連宋江也不知道!


    西門慶又是從何得知?


    劉唐依言取過鵝毛扇,西門慶拿在手中摸了摸,頓時有了眉目。


    “天王哥哥。”西門慶笑道:“吳軍師搖著鵝毛扇在你麵前晃蕩的時候,你可沒想到這裏麵另有玄機吧?”


    晁蓋聞言轉過身來,麵有訝色:“賢弟,這鵝毛扇有何玄機?”


    在場眾人聽西門慶此說,除了早有猜測的武鬆等人外,一個個都是麵露驚訝之色。


    一柄小小的鵝毛扇,又能有何玄機?


    西門慶帶著迷人的微笑,伸手在鵝毛扇上一處不起眼的地方按了一按,在眾人的關注下,隨著輕輕的“啪嗒”一聲,扇柄居然彈了起來,同時帶起的還有一溜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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