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宋江聽了神行太保戴宗的迴報,滿臉震驚的樣子,暗地裏卻是心裏落下塊石頭,知道小李廣花榮必然已經得手。


    戴宗隻知道自己帶來的是晁天王遭難的壞消息,看宋江震驚的樣子,趕緊又細細的說上一遍,宋江佯怒道:“史文恭這個惡賊,大軍到處不獻上那照夜玉獅子馬,還敢冷箭傷人!”


    “公明哥哥,晁天王中箭,眼下昏迷不醒,還需哥哥主持大局!”戴宗不假思索的迴道:“軍中醫生束手無策,晁天王命在旦夕!”


    宋江想了半天,努力擠出兩滴眼淚來,用袖子擦了一把:“還要兄弟辛苦一趟,先帶了山寨裏麵最好的醫生去,一定要將天王哥哥醫好。”


    “雖然一箭之仇未報,但梁山泊上上下下,以天王哥哥身體為重,此仇來日再報也罷!”


    “戴宗領命!”神行太保戴宗拱了個手,急忙忙去尋醫生了,他哪裏知道,宋江這等決定卻是硬生生要把托塔天王晁蓋拖死。


    吳用提供的方子,宋江也是知道的,莫說山寨裏的那幾個三腳貓,就算是一般的名醫,也無從下手,最多拖延些時日罷了。


    宋江見戴宗走了,這才慢慢踱迴自己屋子,和自己父親和兄弟打了個招唿,往屋裏裏麵一鑽,拿鑰匙開了床頭的一個小巷子,從裏麵摸出一個腰牌,放在手裏麵握著,身子靠在床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這塊腰牌,可以說是宋江眼下最大的秘密,別看宋江現在坐著第二把交椅,這塊腰牌要是在梁山眾頭領麵前一過,被人認出來,最輕的也是把宋江趕出梁山泊去,嚴重的麽,隻怕宋江連父親帶兄弟都要死在這裏。


    宋江咬了咬牙,現在隻要托塔天王晁蓋一命嗚唿,梁山這第一把交椅就是自己的,到時候吳用坐了第二把交椅,自己和吳用一唱一和,慢慢的就能把梁山泊引到招安的路上來。


    “吳用啊,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宋江摸著腰牌,感歎道:“事情走到這一步,眼看就要成就大事,現在可是關鍵時刻啊。”


    “這位是...建康府的安神醫?”智多星吳用嘴巴張的大大的,完全沒有了智珠在握的形象,連手中的鵝毛扇都忘記了擺動,自己這套連環計和宋江一起來迴研究了幾遍,算定曾頭市附近州縣都沒有什麽名醫,沒想到劉唐能跑到法華寺去尋找,也沒想到生生的就編出來一個安道全,而且還是建康府的神醫。


    “沒錯沒錯。”劉唐得意道:“安神醫那可是鼎鼎大名的名醫,定然能醫治天王哥哥的箭傷!”


    “這個還是先看過病人再說。”安道全背了腰帶拱手道:“聽說病人是中了毒箭,還要分辨出毒性,才好下藥。”


    智多星吳用的嘴這才合上了,也是,自己著什麽急?那種毒藥不是來個名醫就能分辨出來的,想了想吳用還是對自己信心滿滿:“那就請劉唐兄弟帶了安神醫進去看了天王哥哥再說。”


    “還要煩請吳用哥哥先帶了安神醫去。”劉唐道:“安神醫這可不是孤身前來,還有兩位江湖上有名的好漢同來,隻是怕耽誤了病情,這才讓我帶了安神醫先行一步,我還是在這裏等著那兩位好漢來。”


    智多星吳用點點頭,倒也沒有在意,顧不上詢問姓名,帶了安道全進去看了晁天王,安道全一進大帳,就是濃濃的藥味撲鼻而來,床榻上托塔天王晁蓋仰臥,中箭的那半張臉腫起來老高,人事不知。


    安道全放下藥袋,先上前試了試晁天王的唿吸,果然是氣若遊絲,時有時無,暗歎道:“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縱然是晁蓋這等英雄好漢,也躲不過去。”


    “那支藥箭可還在?”安道全坐在床榻邊上,直接拉了晁蓋的手把起脈象來,也是直皺眉頭:“隨軍的醫生用過什麽藥?”


    智多星吳用看了暗自冷笑,喚了醫生過來,兩下一交流,又取過那支藥箭來看。


    安道全放開了晁蓋的手,拿了藥箭過來,看了看,又將箭頭湊在鼻頭下略聞了一聞,隻覺一股又甜又腥的氣息直衝上來,急忙閉了唿吸不敢多聞,閉上眼睛思索著。


    “想也沒用,這種上古的方子,已經沒有什麽人知道了。”吳用想道:“就連我也是從殘本上看來,你就算聞到明天早上也聞不出來。”


    安道全思索了一陣,還未說話,先歎了一口氣,吳用眼巴巴的盼著安道全嘴裏麵來一句:“這沒法治”,那就大功告成。


    沒想到安道全睜開了眼睛慢慢道:“鉤吻草、鶴頂紅、十步倒、還混合了某種蛇毒。下毒的這人,心腸真狠啊!這簡直是一付毫不留手的閻王方子,有損天德!”


    這一連串的毒藥名字從安道全的口中慢慢吐出來,每一個名字都好像一柄大錘,狠狠的砸在吳用的心頭,簡直讓他鬱悶的要吐血三升。


    安道全到底是何方神聖,聞了一聞就把這上古殘書中的毒藥方子一樣不落的說了出來。要知道吳用自從看到了這個方子,就著手開始準備,這幾樣毒藥就花費了吳用好幾年的功夫才湊齊,更不用說拿些貓狗做實驗了。


    看著安道全思索的樣子,吳用承認,自己已經動了殺機!


    “安神醫,可有解法?”吳用緊緊握著手中的鵝毛扇,沒有人知道,自己這把鵝毛扇的扇柄上有一個機關,裏麵可以抽出一把匕首,雖然很小,但已經足夠刺死眼前的安道全!揮揮手,吳用讓大帳裏麵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有解,也算無解。”安道全搖搖頭看看人事不知的晁天王。


    “神醫,此話怎麽講?”吳用追問道,手已經摸到了扇柄的那個小鈕上,隻要輕輕一推,扇子後麵就會彈出匕首來。同時,吳用腳下慢慢開始移動著步子,隻等一個機會。


    隻要眼前這個安道全真能解得這種毒藥,吳用會毫不猶豫的下手,到時候隻要說這個安神醫是曾頭市派過來的奸細,準備刺殺晁天王,這些頭領肯定還是願意相信自己這個一起喝酒的軍師,而不是一個外人。


    “若是時辰寬裕,小可配出解藥,晁天王自己可以救得。”安道全解釋道:“但現在從晁天王的症狀來說,已經誤了時辰,又被隨軍的醫生誤用了一般的解毒藥,現如今已經活不過兩個時辰。”


    “所以既是有解,也是無解。”安道全歎道:“小可有個方子,可讓晁天王暫時清醒片刻,如果有什麽遺言,也可以交代交代。”


    “那就有勞神醫了。”吳用鬆了一口氣,放開了扇柄,重新搖了搖鵝毛扇道:“神醫需什麽藥材,我這邊吩咐下去便是。”


    “唉!”安道全自從學了這方子,也沒想到短短的數日內,先是給盧俊義用過,此刻又要給晁天王用:“這些藥材身邊都有,小可這就出去煎藥。”


    “神醫且慢!”帳幔一撩,西門慶和武鬆大步進來,西門慶也顧不上旁邊吃驚的吳用,先去看了晁天王道:“若是我有法子放些毒出來,可否能拖延些時間,好讓神醫配藥?”


    方才西門慶和武鬆接著便到,和劉唐說了句話就來大帳,走到帳門就聽到裏麵的對話,趕緊進來製止。


    “放毒?”安道全眼前一亮:“東家這個算是個好方法,小可一時隻顧盤算解毒時間,倒忘記了還有這法子。”


    “不過,中箭創口不大,現如今又腫得厲害,如何能放毒?”安道全隨即又說道。


    西門慶從懷中掏出個油布包,從裏麵翻出那把叫金錢豹子湯隆頭疼不已的手術刀,又叫武鬆翻出兩琉璃瓶的醫用酒精來。


    看托塔天王的樣子,西門慶準備用些後代的法子,在創口上畫個十字,把毒血放出一些來。


    “這兩瓶是我秘製的景陽春,可用來消毒...祛除毒邪。”西門慶想了想還是用些古代詞匯,以防止安道全聽不懂:“這小刀鋒利無比,可劃開血脈,讓毒血自行流出。”


    這些東西連安道全都是第一次見到,驚的目瞪口呆,先轉念想想,也隻好死馬當活馬醫:“既然如此,東家可試上一試。”


    “這位吳軍師,你什麽意見?”西門慶掂著手術刀,歪過頭看著也是吃驚不小的智多星吳用,顯然這兩件東西已經超出吳用的知識範圍了。


    “幾位自行醫治便是,我沒有意見。”吳用想了想道,看起來這個突然闖進來的年輕男子已經超出了一般的醫學範疇,使用類似巫術的東西,吳用樂於袖手旁觀,再說如果救不了晁天王,吳用還可以說是這幾個人亂用巫術,害死了晁天王的。


    “順便說一下,我叫西門慶。”西門慶露齒一笑:“那邊那條壯漢是我的義弟,名叫武鬆。一會兒我開始的時候,武鬆會保證沒有人可以幹擾到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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