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西門慶送走了之後,吳道官覺得後背都有點濕了,還正在琢磨這西門慶到底要煉丹爐做什麽,這時一個小道士上來磕了個頭:“師傅,沒別的事俺就去了。”


    “等等。”吳道官想了想:“你把東西拿出來,正好要加點東西。”


    那小道士答應一聲,從懷中掏出個四四方方的布包,呈了上去,吳道官把布包打開,裏麵有一個小冊子,上麵黑底紅字,寫著“奇聞錄”三個秀麗的小字。


    吳道官匆匆忙忙翻了幾頁,拿起毛筆接著寫道:“是日大集,半街西門獻香油五十貫,求得天生姻緣簽,另借煉丹爐一個,無解。”


    “路上要小心,你可省得?”吳道官一邊把墨跡吹幹,一邊叮囑那個小道士:“到了薊州在羅神仙麵前要低下頭,不要亂看。”


    “師傅放心,俺都知道了。”那小道士應道。


    奇聞錄被重新裝入布包,塞進小道士懷中。


    “師傅,俺走了。”小道士辭過了吳道官,出了玉皇廟,尋一無人地方,身邊取出把兩個甲馬,兩隻腿上各拴了一個,口裏念起神行法咒語來,頓時一溜煙的翻山越嶺,往薊州去了。


    ………………


    “你說這西門大官人跑哪兒去了,怎麽廟裏麵到處找不到呢?”王婆一手拉著潘金蓮,在玉皇廟人群中擠來擠去,一直沒找到西門慶。


    “幹娘,也許大官人早就燒完香走了呢?”潘金蓮說道:“咱還是別費那功夫了,奴家都有點累了。”


    “年紀輕輕的累什麽啊,我一個老婆子都不累。”王婆兩眼放光,跟打了雞血一般精神好好:“繼續找,咱們收攤子收的很快,上山下山就一條路,西門大官人肯定沒有走。”


    “幹娘你!”潘金蓮無可奈何地被王婆拖著,四下尋找西門慶,鬼使神差的發現旁邊角落有一個小小的木門虛掩著。


    “推門進去看看!”王婆精神不減,指揮潘金蓮去推門。


    “幹娘,這可是最後一個地方了。”潘金蓮一邊上前,伸手準備推門,一邊迴頭看著王婆:“要是西門大官人沒在這裏麵,咱們可就得迴去了。”


    “行啊,你趕緊推門進去看看吧。”王婆不耐煩的迴答著,其實心裏麵完全不是那麽想的。王婆現在恨不得把大殿裏麵的泥像都敲碎了看看西門慶有沒有躲在裏麵,剛才在茶鋪氣氛多好啊,沒想到西門慶抽身走了,叫王婆什麽的不甘心。


    看著木門雖然不大,但挺厚實的,潘金蓮還是使足了氣力推了一把,沒想到的是,裏麵正好還有一位使勁的把門拽開了。


    所以潘金蓮用力的結果,是整個身子往前麵栽了過去,直接撲到那個人的懷裏。


    一股子熟悉的和合湯的味道撲鼻而來...


    那個人自然是西門慶,事情辦得妥妥的,正要出來去山下和小天晴會合,沒想到門一拽,直接就撲進來一個美女。


    要是撲進來一個大老爺們,西門慶絕對身手敏捷的躲開,而且還會罵上兩句;既然撲過來的是美女,西門慶就毫不客氣的直接把美女抱了個結實。


    話說這美女不但很眼熟,而且身上的味道也很熟悉。


    這個美女當然就是潘金蓮。


    西門慶和潘金蓮兩個人緊緊抱著,還沒來得及感慨,後麵的王婆直接就大唿小叫起來:“哎呀呀,這不是西門大官人嘛?怎麽沒打招唿就直接抱上了呢?”


    西門慶正感受著胸部的擠壓感,聽到王婆的嗓子,兩個人才似乎從夢中驚醒一般,互相分開了。


    潘金蓮深唿吸了兩下,紅著臉行了一禮;西門慶麵不紅氣不出的往後退了半步,咳嗽一聲:“意外,純屬意外。”


    事情當然純屬是意外,但在王婆眼裏就沒那麽多意外了,絲毫不排除西門慶一直貓在門後麵等著潘金蓮伸手推門的可能。


    “真是意外麽?大官人啊,老婆子眼裏麵可不揉沙子。”王婆嗬嗬笑道:“抱也抱了,總得有個說法才是。”


    “幹娘!”潘金蓮跺了跺腳,好像受驚的小兔子似的,直接撤到王婆後麵去了:“你胡說些什麽!”


    這副場景要是改在前幾十分鍾,說不定西門慶又要抽身而退,但現在西門慶已經想通,自然不會退卻。


    西門慶也擺了個坦然的造型,反問道:“王婆,你想要什麽說法?”


    緊接著西門慶很無恥的直接抖抖袖子,剛才向吳道官要的竹簽條從袖子裏麵自然落下,掉在了石板地上。


    “哦?大官人也來求簽了?”王婆猛然向見血的蒼蠅,直接上前把簽條撿了起來:“別看老婆子不是道士,其實我也會解簽的,讓老婆子看看...”


    “陽春三月。好姻緣。”


    王婆看完直接就愣了,也不說話,反手直接把簽條丟給潘金蓮,心中一陣快意:“西門慶啊西門慶,看你還怎麽逃出我老婆子的五指山!”


    潘金蓮還在臉紅,就見王婆塞過來一個簽條,看了一眼,驚道:“幹娘,你怎麽把奴家收藏的簽條拿出來了...”


    話音未落,潘金蓮就發現了有些不對勁。家裏麵的簽條都被她自己摸出包漿來了,而這支簽條明擺著還是很新的。


    潘金蓮拿著簽條,看著西門慶直接就傻了...


    而西門慶也報以曖昧的眼神...


    “一模一樣的對不對!”王婆的情緒再也無法控製,直接變身暴走了:“老婆子就知道,六娘你和大官人,那是天生一對!”


    “你那支簽條呢,拿出來對一對!”


    潘金蓮摸索了一陣,把自己深藏的簽條也拿了出來。兩個一模一樣的簽條並在一起,點亮了潘金蓮眼中的精彩。


    這就是命麽?


    潘金蓮頓時覺得一種深陷命運的無力感,還有一波波無名的欣喜之情。


    西門慶也相當無恥的直接湊得近近的,伸手看著那兩個簽,當然西門慶剛才就從吳道官那裏得知,潘金蓮也求到了同樣的簽條,但還是表現出一定的驚訝:“還真是一樣!”


    王婆得意洋洋的看著西門慶和潘金蓮:“大官人,你看這件事情...”


    “還求幹娘行個方便...”西門慶很光棍的直接改口,反正叫幾聲也損失不了什麽。


    王婆聽得眉開眼笑,這個幹娘叫的好啊,西門慶是誰?那可是有著半條街產業的土財主,還是力擒殺人蜂的縣尉大人,在知縣麵前紅得發紫。


    “好好好,老身一律承擔。”王婆單獨把西門慶叫到一邊,交待了幾句,西門慶如何不知王婆的心思?袖子裏麵一張五十貫的交子直接遞了過去,叫王婆收了。


    “大官人無事時隻管來老身的茶坊喝茶,老身自然會安排六娘過來和大官人相會。”王婆見錢進了自己口袋,大包大攬道。


    西門慶點點頭,這算是繞了一大圈最後還是按著小說的情節走麽?特麽的絕對不會,自己隻要不害死武大郎,武鬆也沒法為兄報仇不是?


    放著如花似玉的潘金蓮不追求,西門慶才覺得自己之前有點二。


    本來認為從潘金蓮到武鬆報仇,中間隻有一步的距離,現在看來中間連一百步的距離都不止,就好像兩個國家為了一個島吵來吵去,不是發警告就是弄點艦艇飛機巡邏,搞得民間以為隨時擦槍走火,誰又會知道離打起來還差了十萬八千裏。(應該算不上緊跟時事了吧,tw都差不多半年前的事了)


    王婆和西門慶談攏好了,錢也收了,迴過頭來又把潘金蓮叫到一邊嘀咕一陣子,西門慶站在一旁摸著羊脂玉佩,看著天空。


    好一會兒,王婆才帶著臉色發紅的潘金蓮向西門慶行了一禮,先撤了。


    西門慶原地不動想了一小會兒,這才帶著微笑飄然走了。


    等小天晴伺候著西門慶上馬,主仆迴到府上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西門慶還沒下馬,牛都頭就急唿唿的快馬加鞭趕到了。


    “縣尉大人!”牛都頭來不及下馬,直接在馬上一拱手,算是行禮:“知縣大人有命:去縣衙大堂,有要事相商。”


    “哦,牛都頭知道是什麽事情嗎?”西門慶微感驚訝,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緊急的事情。


    “好像是籌集糧餉的事情!卑職也不是很清楚!”牛都頭撥轉馬頭:“大人去了就知道了。卑職還要去通知商戶參加,恕不奉陪了!”


    “籌集糧餉?”西門慶看著牛都頭飛一般的騎馬去了,一頭霧水:“莫非是梁山好漢打過來了?這悠閑的好日子剛開始...”


    “小天晴,陪老爺我去縣衙走一趟!”


    等西門慶飛身下馬,進了縣衙大堂的時候,已經是有如菜市場一般的熱鬧,商戶們三五成群,議論紛紛,西門慶放眼看去,大部分都麵熟得很,還有幾個租著自己的產業。


    “這不是大官人來了嘛!”


    “西門大官人好!”


    “西門大官人來了,我們就有主心骨了!”


    商戶們紛紛起身,向西門慶行禮,在抄了吳府之後,西門慶已經搖身一變,腰纏萬貫,隱隱成了清河縣第一土財主,再加上還當著縣尉,這種時候如果不主動打招唿就等著挨收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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