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哇 ,嗚哇……一陣嬰兒的啼哭聲打破了趙家大院淩晨的寧靜。


    趙啟發站在房門外麵,臉色陰沉,沒有半點初為人父的喜悅。


    “小少奶奶!”接生婆停頓了一下,接著說:“是個小姐!”


    她知道,這位大少爺的小老婆,雖然不會說話,但是能聽見。


    果然,炕上的花籽用胳膊肘努力的支起身子,想要看看剛剛生下的孩子。


    房門忽然開了,趙啟發背著雙手走進來。


    接生婆趕緊獻寶似的把孩子抱到他的麵前:“大少爺您看看,是個小姐!”


    趙啟發三十多歲了,大老婆成親十多年,一無所出,以前娶過的兩房小老婆,大人孩子也都沒能活下來。


    這個孩子,雖說是個女孩,卻是趙家大院的第一個孩子。


    接生婆想著大少爺高興,肯定會多給點賞錢,不料抬起頭 ,看見的是趙啟發冰冷的眼神。


    接生婆一激靈,趕緊把孩子放炕上,轉過身,逃也似的跑了。


    花籽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伸手想把孩子搶過來,但還是慢了一步,孩子已經被趙啟發抱在懷裏了。


    趙啟發看向懷裏的孩子,右側嘴角有一個黑點,他皺緊眉頭,用大拇指使勁擦了一下。


    小孩子皮膚嬌嫩,立刻紅了,但那個黑點卻更加明顯了,是顆黑痣。


    趙啟發冷哼一聲,抬手一個大耳刮子。狠狠的扇在花籽的臉上。


    “賤貨!”


    嘴角沁出鮮血,她用手擦了一下,張嘴吐出一顆帶血的牙齒。


    花籽胸脯劇烈的起伏著,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她用充滿仇恨的眼神狠狠的盯著他。


    趙啟發根本不理會她,看有什麽用?如果眼神能殺人,他也不用痛苦這麽多年了。


    他抱起孩子往外走。花籽急了,張開嘴努力喊叫:“啊,啊還,還—還—還給我!”


    趙啟發猛的站住了,迴過身,眯起眼睛,不停的打量花籽。


    他重新走到炕沿邊上,捏住花籽的下巴,抬起她的臉,嘿嘿笑了:“有意思,啞巴說話了。”


    花籽看見他笑,臉上頓時失去血色,變得蒼白,她實在太清楚,這個男人笑著做的事有多恐怖。


    說不怕是假的,那種痛苦和屈辱,是她這輩子都揮之不去的夢魘。


    花籽是個啞巴。但她不是天生的天聾地啞。


    她記得很清楚,四歲那年的一天傍晚,正在吃晚飯,疼愛她的爹從山上打獵迴來了,走到院門就大聲喊:“閨女,爹迴來了!”


    她撂下飯碗,嘴裏叼著筷子往外跑,過門檻子的時候,摔了一跤,筷子深深的紮進嗓子眼裏。


    拔出筷子一看,上麵帶著血,從那以後,花籽就不會說話了。


    再大些,她也能含糊的說些話,嗚哩哇啦的,聽不清楚。孩子們笑話她,衝她扮鬼臉,學她說話,還罵她是大啞巴。


    她很難過,為了不讓別人笑話,索性不開口了。


    這麽多年,連她自己都深信,她就是個啞巴。今天一著急,竟然脫口而出了。


    花籽後悔,腸子都悔青了。當初她不顧母親的反對,執意要給趙啟發做小。


    可世上哪有後悔藥啊!


    花籽從小到大,看見的都是兩腿是泥的糙漢。


    像趙啟發這樣,幹淨溫和,又帶著儒雅氣質的男人深深吸引了她。


    然而新婚之夜,趙啟發將她反綁手腳,整整折磨了一夜。


    她才知道,這個人前溫文爾雅的趙家大少爺 ,背地裏就是個瘋子。惡魔!


    趙啟發是個變態,總喜歡深更半夜的折磨她。


    花籽倔強 ,成親兩年,抗爭了兩年。至今沒服過,但她一個女人,終究力氣有限,身上經常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的沒有好地方。


    而且花籽越反抗,他就越興奮。


    趙啟發用在她身上的路數,讓她想起來,都止不住的心驚膽顫。


    趙啟發打了她一耳光以後,抱起孩子走了。


    花籽掙紮著爬起來,穿上褲子,心裏一遍遍的對自己說:“一定要把孩子搶迴來!”


    花籽一點點挪到炕邊上,準備下地。


    “嘭”的一聲,趙啟發去而複返,一腳踹開房門,伸手抓住花籽的頭發 ,就往地下拽!


    花籽死死的搬著炕沿,用力反抗,但頭發抓在趙啟發的手裏,頭都抬不起來。隻能任由他拖拽到地上。


    趙啟發鬆開手,慢慢的蹲下身。習慣性的捏著花籽的下巴,抬起她的臉,這次沒打她,竟然溫柔的在她的嘴唇上舔了一下。


    花籽一哆嗦,一口唾沫吐在他臉上。


    “還—給—我…還—給我,”她磕磕巴巴的聲音透著絕望。


    趙啟發用手揩了一下臉,攤開雙手看了一眼。


    隨後,把花籽的臉按在地上,用手掐住她的後脖頸子,用力下壓。惡狠狠的說:“你們這些賤貨!你怎麽不求我呀!你求我呀!”


    花籽不吭聲,渾身癱軟,沒有一點力氣。


    趙啟發站起身,扯著花籽的頭發,拽著出了房門。


    早春的淩晨很清冷,花籽被汗水浸濕的衣服被風一吹,身上立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此時正是寅時。幾個早起的下人,看見這一幕,都偷偷的退了迴去。


    趙家大院一片寂靜,隻能聽見花籽粗重的喘息,和踉蹌的腳步聲。


    她低著頭,用兩隻手緊緊的抓著趙啟發的手腕,以緩解頭發被拉扯帶來的疼痛。


    她今天特想和趙啟發拚命,怎奈剛剛生產完,鬼門關轉了一圈,身體實在太虛弱了。


    正房的屋裏亮著燈,昏黃的火苗映在窗戶紙上,不停的左右晃動。


    一如花籽動蕩不安的心。


    趙啟發把她拖到正房裏,使勁一推,花籽就倒在地上了!她勉強直起上身,把後背倚在炕沿根上。


    她喘息了一會,好像找到了一點點依靠!


    屋裏有三個人,趙啟發的爹娘,孫守財和趙金花。端坐在太師椅上。旁邊站著趙啟發的大老婆趙薑氏。


    趙啟發雙臂下垂,低著頭,恭敬的站在父母麵前:“爹,娘,兒子把那個賤女人帶來了!”


    花籽覺得好笑,裝的真好,趙啟發私底下看他爹的眼神,鄙視而仇恨。


    她一直不明白,一個兒子怎麽會用那種眼神看自己的父親。


    直到她看見了不該看見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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