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冬月在寫好了文書之後,便騎上了馬,朝慈安堂慢吞吞地晃悠了過去。


    可晃悠到一半,她就後悔了。


    這麽熱的天,陳鋼蛋跑起來還是那麽慢吞吞的,陳冬月真是快被曬死了。


    明天,從明天開始,她就準備換了陳有才出來了。


    好在現在路上的很多商戶,都認識了陳冬月。


    見她滿頭大汗地騎著個矮腳馬在太陽下暴曬,有心眼好的商戶,還會朝她打招唿,給她遞送出來一碗冬瓜茶或者酸梅湯。


    陳冬月一一都接了過來。


    熱死了啊,不喝她真的感覺要脫水了。


    然而,行至半路,她卻看到一群小乞丐,居然在大熱天的路邊.......踢球?!


    關鍵帶頭的那倆,她看著有點兒眼熟啊。


    “黨新!!小跑堂!!要死啊,這麽熱的天,還在外麵瘋跑什麽,都不怕中暑嗎?”


    陳冬月的一聲吼,嚇得黨新和小跑堂一個激靈。


    兩人撿起球,連滾帶爬地就往慈安堂跑。


    其實這會兒,他們倆要不就應該在寫功課,要不就應該在涼棚裏編貓窩。


    待得陳冬月到慈安堂的時候,兩個臭小子,就已經規規矩矩等在門口,說是讓陳冬月懲罰了。


    可陳冬月卻轉頭怒罵了兩聲陳鋼蛋,“你個破馬,居然還跑不過倆孩子!!總有一天燉了你。”


    陳鋼蛋甩了甩尾巴,慢吞吞地走到了堆在門口的一堆幹草旁邊,開始吃起了自助餐。


    它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給陳冬月。


    做主人失敗如此,也是沒誰了。


    黨新見陳冬月沒搭理他們,便慢慢騰挪到了陳冬月邊上,擦了把額頭上的汗說道:“陳司長,是.....是我帶小跑堂出去玩的,你別怪他。”


    “不是,不是,”小跑堂卻把黨新往自己身後一拉,大聲道:“是我,是我慫恿黨新出去的,陳司長,要怪你怪我吧!”


    “倒是挺講義氣啊,”陳冬月看著倆小孩問道:“那幾個小孩兒你們認識?他們也是乞丐?怎麽不來咱們慈安堂?”


    誒?


    黨新聽陳冬月說話,好像並沒有懲罰他們的意思,於是揚起臉說道:“他們也不全是乞丐,有幾個家裏沒爹沒娘,就跟爺奶生活的,平日裏就靠幫人跑腿上的賺點兒銅板。


    有幾個是家裏弟妹多,家裏沒錢糊口,他們就自己出來找活幹的。


    不過因為年歲還小,東家都不願意要他們。


    他們就也跟另外幾個一起,反正哪兒要人,他們就去哪兒。


    實在沒活幹,就隨便討個飯啥的。


    正經乞丐,也就兩三個。”


    “那你把正經小孩兒乞丐帶來唄,”陳冬月提議道:“咱們這兒管吃管住,還管給你們介紹活幹,不是挺好嗎?”


    “他們不想來~”小跑堂滿臉為難的說道。


    陳冬月不解,“為啥啊?”


    “因為咱們這兒要讀書寫字,先生還要問功課......”黨新其實也不想做功課。


    可礙於要在這兒混口飯吃,他這也是不得不,硬著頭皮學著呢。


    陳冬月算是明白。


    人類的本質,大概都是厭學的吧?!


    為什麽,人家小說裏都是,小孩兒哭著喊著要讀書。


    可她這會兒遇到的小孩兒,就口吐芬芳的,沒一個自願讀書的。


    咋迴事?!


    到底咋迴事!


    關鍵是,“李先生七天才給你們上兩次課,他們這都不願意?!”


    就真的離譜!


    “他們野慣了嘛。”


    黨新的迴答,讓陳冬月啞口無言。


    行吧。


    再好的先生,也教不好不想讀書的孩子。


    既然如此,陳冬月也不想勉強追求自由的人類幼崽。


    不過她還是叮囑了一句黨新,讓他以後做好功課再出去玩,然後慈安堂有什麽施粥之類的公益活動,也讓他給那些個小孩兒帶個信兒。


    “那肯定的,”黨新笑嘻嘻道:“咱們慈安堂每逢初一十五施粥,他們自己就記得牢著呢!”


    “那就行,”陳冬月朝黨新和小跑堂揮揮手,“你們忙去吧。”


    小跑堂搖頭道:“陳司長,我們不忙啊。”


    “沒事,我可以讓你們忙起來。李先生布置的功課都還沒做吧?”陳冬月壞笑著問道。


    黨新和小跑堂麵麵相覷。


    “你們現在可以去忙起來了。”陳冬月朝倆孩子揮手,然後又加了一句,“先生的功課,記得抄兩遍哦,一遍交給先生,一遍交給我。”


    算是對於他們沒做完功課,就跑出去瞎玩的懲戒。


    陳冬月覺得自己現在真的,非常適合當教導主任。


    倆孩子也不敢強嘴,隻能抱著蹴鞠,跑迴去先把功課給糊弄上。


    見陳冬月說教完了,宋好婆才敢喊她,“冬月快來,這涼棚裏頭有風!娘給你把綠豆湯都涼好了。”


    要說這涼棚,還是陳冬月他們之前用的吃飯棚呢。


    這玩意兒當初被宋柯簡單改造成了不透風的飯堂。


    但是因為所用材料非常的好拆,所以這會兒天熱,宋好婆就帶著人把飯堂又拆成涼棚了。


    簡直完美啊。


    陳冬月遠遠應了一聲,便抬腿走入了涼棚。


    然後映入眼簾的,是一缸綠豆湯。


    那缸有多大呢?


    就是普通人家,用這缸醃鹹菜,都能吃倆月。


    就這麽大。


    “老太太,這些都是給我的?!”陳冬月狐疑的在缸前坐了下來。


    “可不是?”宋好婆遞了個炒勺給陳冬月,“你用這勺喝,要不然不痛快。這綠豆湯咱們煮得稀,你喝吧,不占肚,撒兩泡尿就沒了。”


    “......老太太,我也不是駱駝啊,”陳冬月無奈道:“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還是給我個碗吧!”


    沒辦法,因為宋好婆現在已經完全成了陳冬月的無腦粉。


    所以哪怕腦子裏覺得一缸綠豆湯,陳冬月應該能喝得下,但是手卻還是去幫陳冬月拿來了個湯碗。


    這個湯碗怎麽說呢?


    就是裝下兩隻老母雞,估計也是綽綽有餘。


    可陳冬月已經不想跟老太太再掰扯了,於是拿起了湯勺,舀到了幾勺綠豆湯進了碗裏。


    不過。


    看著一碗綠豆湯,她又有點小小的問題了,“老太太,我想問問,這綠豆湯上飄著的白點點,是啥?”


    “哦,這個啊?這夏天啊,豆子就容易長蟲子。不過沒事,這玩意兒補的很,不要緊的。


    你放心,豆子隻要沒有黴,沒有薅,就都是能吃的,長毛了都能吃!”老太太淡定迴答。


    陳冬月鼻孔微張,不知該如何反駁老太太的話。


    她在思考,黴,和長毛,這口吐芬芳的,不是同一件事兒嗎?!


    算了,這事兒先不論。


    再說另一個事兒,“那我還有個問題。就是咱家管這麽大的豆子,也叫綠豆嗎?!”


    如果陳冬月沒瞎,那她剛才除了看到了綠豆,應該還看到了不少黃豆。


    “嗬嗬嗬嗬,”宋好婆還是笑:“沒事的沒事的,反正都是豆子嘛!這不是放點兒黃豆,湯看著厚點兒嘛!”


    好好好。


    這位老太太,果然還是那個會在廚藝上胡作非為的老太太!!


    很好很好。


    陳冬月真是不明白,自己到底為什麽會豬油蒙了心似的,非要上慈安堂來吃碗綠豆湯。


    不過看著老太太期待的眼神,陳冬月這會兒也是騎虎難下了。


    於是她隻能撇掉了大補的小蟲蟲,然後咬牙喝下了一大碗的綠豆黃豆湯~~~~


    喝完她隻覺自己肚子都快炸了。


    於是便開始履行起了此次來的真正任務。


    那就是........視察下慈安堂,到底運行的如何了。


    好在,視察的結果沒讓她失望。


    如今慈安堂裏頭,老的小的都有事兒幹。


    老爺爺基本都在新搭的工作涼棚裏頭給青山手作打工。


    老奶奶們雖然手太粗糙,手指也不太靈活,做繡工是不行了。


    但是做點兒香包什麽的,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小孩兒子嘛,太小的,每天就負責滿地打滾。


    隻要他們不出慈安堂的大門,就基本沒人管他們,畢竟在這裏打滾確實也沒什麽危險。


    大點的,除了每天認幾個字,就是結伴出去打草喂雞喂鴨,順便還能摘點野菊花,蒲公英什麽的迴來。


    這些東西曬幹了,都可以塞進香包裏。


    總之,除了實在是病得下不了床的兩三個老人,其餘的人,基本都有活幹。


    這慈安堂說著是個安置孤寡老人和孩童的地方,但是在住在這裏的人看來,這地方,更像是個~~~~~大家庭。


    每個人都在竭盡所能的,為這家庭能繼續經營下去,而努力著。


    .........


    待得陳冬月從慈安堂出來,已經是一個多時辰之後的事兒了。


    迴去的路上,她還遇到了季崇寧和艾敏他們。


    陳冬月問艾敏,“怎麽樣?艾敏先生對我們的書院,有什麽寶貴意見嗎?”


    “哦~~~陳,”騎在馬上的艾敏,臉彤彤紅,“對不起,我沒法提出任何意見,因為我們根本沒找到你的書院~~~~”


    “........”陳冬月看向了縮在馬背上,狂躁地扇著扇子的季崇寧。


    季崇寧感受到了陳冬月的目光,卻還是嘴強,“陳冬月,我發現你這個人真的~~~~太奇怪了!!!一個書院而已,你開得那麽偏,是不想讓學生找到還是怎麽個說法?!”


    可這次陳冬月卻沒有反駁他。


    她隻是朝季崇寧輕蔑一笑,然後從鼻腔發出了一聲‘嗬’,最後翻了個白眼,就騎馬走了。


    季崇寧在後頭大喊:“啊,你是不是看不起我?!陳冬月,你別走,你說清楚,到底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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