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知府也被突然出現在桌子上的人頭給嚇得全身發抖,啊啊啊啊了半天,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現場隻有刑部嚴郎中和大理寺的戎少卿,還保留了幾分理智。


    兩人手忙腳亂的喊來了人,把張侍郎和孫知府給弄出了飯棚,送到了姚大夫屋子裏。


    宋柯和季崇寧則跟攔鴨子似的,前追後堵,總算把頂著半拉稻草牆的葛禦史,也給攔進了姚大夫的屋子裏。


    該說不說,這葛禦史雖然是個文官,但瘋起來卻也有一股子牛勁。


    這大冷天的,抓他的兩個人都給熱得頭頂直冒煙。


    而原本熬了一夜的姚大夫,還想著今天能晚點起呢。


    可美夢還沒做上,就又被拉起來看病了。


    看著眼前的幾個大官,暈的暈,傻的傻,瘋的瘋,姚大夫都怒了。


    “你們這是不給老頭我留活路啊!怎麽就一波一波的沒個消停?!”姚大夫瞪著宋柯,鼻孔噴氣。


    宋柯張了張嘴,想為自己辯解兩句,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五壇梅花釀。”


    一聽有酒拿,姚大夫麵色瞬間好了不少,‘哢哢’幾針下去,暈了的張侍郎就悠悠醒轉了過來。


    被嚇破膽的葛禦史,在被喂了一把藥丸之後,震驚了下來。


    說不出話來的孫知府,也被姚大夫在背上拍了幾巴掌之後,猛咳了好幾聲,總算是說出了話來。


    不過就是聲音還是有些顫抖的。


    “你你你你.......”他指著依靠在門口的陳冬月,瞪大了眼睛,“你怎麽敢的啊?”


    覺得自己好像確實有一點點唐突了的陳冬月,拱手跟屋內的幾人道歉,“不好意思,我的錯,我不該在諸位大人吃飯的時候,把人頭拿出來。


    不過我也是想要早點了解掉這件事兒,還請諸位大人,原諒則個。”


    張侍郎臉色還有些慘白,說話的氣息也弱弱的,“你剛才說~~~~那人頭是你砍下來的?”


    “是的,”陳冬月點頭,然後拉來了一旁的季崇寧道:“小季可以給我作證。”


    季崇寧臉上依舊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他笑嘻嘻地朝陳冬月道:“那土匪的腦袋是你砍下來的沒錯,但是!!我也算幫過你吧?到時候有獎賞,你可得分我一半。”


    好你個季崇寧,趁火打劫是不是?!


    哼!!!


    還真被你打劫到了!!


    為了不再橫生枝節,陳冬月咬著後槽牙,說若是有獎金,可以分季崇寧一半。


    但是榮譽是她一個人的。


    季崇寧嬉皮笑臉道:“榮譽我才不要呢,又不能當吃,又不能當穿的,我隻認錢。”


    認錢好啊,陳冬月拍拍他肩膀,誇獎他真是個好孩子。


    見陳季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居然還插科打諢了起來,宋柯實在是忍不了了。


    他往兩人中間一站,然後開口道:“幾位大人既然已經清明了,那咱們就把猛虎幫的事兒給接著審完吧?


    另外......冬月,你是不是還有別的事兒,想讓大人們兌現的?”


    作為剿匪的主力隊員,宋柯自然知道府衙和康王府聯合發布的告示。


    陳冬月為什麽非要跟著去猛虎幫剿匪,宋柯也是心知肚明,隻是嘴上沒說罷了。


    雖然,宋柯覺得女子為官,好像有些有悖常理。


    可他見陳冬月好似真的很想得到翊麾校尉的封號,便也沒有阻止她,反而是頂著下頭人的反對,把她一起帶去了猛虎幫剿匪。


    宋柯一直覺得自己是虧欠陳冬月的。


    他一沒錢,二沒時間,能給陳冬月的,好像也隻有默默支持她做自己想做的事兒了。


    所以現在冬月想做翊麾校尉,那他宋柯覺得自己應該助她一臂之力。


    而陳冬月聽宋柯這麽說,也有些驚訝。


    這人難道從頭到尾,都知道自己跟著想去剿匪的目的?


    啊呀,不管了!先討到官職,其餘的以後再說。


    於是陳冬月開口道:“對,我確實想要讓大人們做個主,把之前貼在府衙門口的告示給兌現一下。”


    說完,她就從懷裏掏出了那張告示,然後遞給了張侍郎。


    “張大人請看,”陳冬月右手指戳了下告示上的一行字,“告示上寫著,但凡有誰能取了屠力夫的首級,就能破格提拔為七品的......翊麾校尉。”


    哦對,是翊麾校尉,陳冬月心想,這名字也不知道誰起的,怎麽就那麽拗口。


    難怪她會忘記。


    都是起名的人的問題,跟她這個記性沒什麽關係。


    她這人,主打的就是一個絕不內耗。


    天王老子錯了,都不可能是她的錯。


    張侍郎蹙眉看了一遍告示,在看到了落款之後,才扭頭問孫知府,“這事兒......孫知府怎麽看?”


    我能怎麽看?!


    白紙黑字你是瞎了嗎?


    可......哎,怎麽是個女的,砍了屠力夫的腦袋啊?


    大榮朝好像也沒女子當官的先例吧?


    這個張侍郎,自己不敢直接拒絕陳冬月,卻把鍋甩到了我頭上來!


    哼!我這十幾年的知府,也不是白當的,你且看我怎麽迴你。


    理清了思路的孫知府,清了清喉嚨,才開口道:


    “這告示當初下官也是在王爺的授意下頒布的。


    下官目前還在接受諸位大人的調查,實在是不宜插手此事。


    再加上七品的翊麾校尉,也算是個正經的官職。


    所以這事兒,下官覺得還是得張侍郎和王爺商量才行。”


    笑死,想把鍋甩掉?沒門!!


    孫知府麵露微笑地看著張侍郎。


    官場老油條張慎之一聽孫知府這麽說,便知道這人是想甩鍋。


    雖說他這話,也算是有幾分道理。


    但是......


    “既然這告示上,有府衙的公章,那府衙自然也要出麵。”


    張侍郎撫了一把黑白相間的胡須,一臉誠懇道:


    “本官這次來聊州,主要也是為了清查聊州官場而來。


    對於剿匪的獎罰之事,本官也不甚清楚。


    所以這翊麾校尉之事,還是得誰頒布的告示,誰負責核驗。


    孫知府,你現在隻是配合我們調查,並未從知府任上退下來。


    正所謂,在其位,就要謀其事,所以關於陳冬月到底能不能做校尉這事兒,還得是你跟王爺商量著評定。


    等你們有了結論,咱們吏部自然會跟進的。”


    好你個老狐狸,肯定是知道讓女子為官這事兒,會引起朝堂爭議,所以不想接這個燙手山芋。


    孫知府心下沉沉,隻覺張侍郎看著狡猾,實際上比看上去更滑不留手。


    那就......有罵一起挨吧!


    “哈哈哈哈,既然張大人都這麽說了,那下官一會兒就去康王府把這事兒稟明王爺。


    不過.......在官職選定之類的事情上,張大人肯定是比下官熟悉的,到時候王爺估計會讓張大人一起參謀參謀的。


    您要不然就跟下官一起去吧?說起來,張大人從來聊州到現在,應該還沒去拜訪過王爺吧?!”


    張侍郎臉色沉了下來。


    心裏頭直罵孫知府這個王八羔子,真不是個東西。


    女子為官這種事兒,本就有悖綱常,張侍郎自己內心是頭一個不會同意的。


    更何況這事兒又不是他惹出來的,跟他壓根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所以他一點兒不想沾惹這種事兒。


    可現在這不要臉的孫瀚文,居然用康王來壓他......還說什麽自從來到聊州府,就沒去拜見過康王。


    還真是.......讓他無力反駁!!!


    要知道,康王哪怕在皇帝那兒不怎麽受重視,可好歹也是個王爺啊。


    到了人家王爺的地盤,他作為一個三品的朝官,豈有不拜見的道理?


    實際上,按照常理來說,張侍郎應該在到達聊城的前兩天,就去拜見康王了。


    這會兒去都算晚了。


    所以此刻孫知府提出讓張慎之一起去見康王,他是一點兒拒絕的理由都沒有。


    於是他隻能咬著後槽牙,齜著大門牙,點頭說了聲:“那明日我就跟孫知府一起跑一趟康王府吧。”


    “好好好。”孫知府連連應聲。


    隨後他扭頭看向陳冬月道:“好叫宋夫人知曉,你揭下的這告示,雖然確實不假。


    但是女子為官,在本朝也沒什麽先例,所以咱們吏部侍郎張大人,還得跟王爺再商議商議。


    當然,你斬殺屠力夫的功勞,咱們肯定會給你記上,不過那七品的官職......你且得再等等消息。”


    “嗬嗬,”陳冬月雙手環胸,冷笑兩聲:“那我就但等大人們商議的結果了。不過若你們允了的事兒,沒有兌現......”


    老娘一把火燒了官衙!


    不信你們就試試。


    當然,這話陳冬月並沒有說出口。


    倒是一直在邊上看熱鬧的季崇寧,幽幽說了一句,“我倒是覺得,一個七品的小官職和官家的聲譽比起來,那肯定還是官家的聲譽更重要些。”


    “我想也是。”陳冬月朝季崇寧點了下頭。


    宋柯也道:“雖說本朝無女官,但史上也不是沒有女將軍,我看冬月雖不會女紅,也不太會做飯,但是上陣殺敵卻也不輸男子,七品的翊麾校尉,她完全擔得起。”


    一旁的陳冬月拍了拍宋柯的肩膀,“你誇的很好,但是下次別誇了。”


    為什麽?宋柯不太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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