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了張夫人的到來,所以原本有些亂哄哄的德和山莊,突然也有了些章法。


    她聽說這麽大的一個莊子,就五個婆子幹活,便覺得人實在太少了些。


    她讓陳冬月從佃戶裏頭挑了兩個得力的小年輕出來,讓他們以後就在前院聽差,負責出去傳信采買什麽的。


    然後又從牙人那裏買了幾個小丫頭,讓自家媽媽和丫鬟先教著。


    等調教完了,這幾個小丫頭就留在德和山莊,專門伺候陳冬月她們的起居。


    五個婆子,在張夫人看來也是少了,於是又從佃戶那裏找了兩個能幹活的來。


    她讓胡莊頭的婆娘胡嬸子做了管事,另外六個婆子則分別負責三個院子的活計。


    廚房則由她帶來的三個廚子暫時負責著,到時候要是她走了,三個廚子能給陳冬月留下一個。


    宋好婆幾次想要開口阻止張夫人,可礙於張夫人的身份,老太太張嘴也隻會阿巴阿巴,根本不敢多說什麽。


    她倒是想要讓陳冬月跟張夫人說說,老宋家都是農人出身,真的用不著那麽多人伺候。


    可陳冬月卻不知怎麽的,這些日子突然也變得忙碌的很,宋好婆想要抓到她,簡直比抓那隻叫羅羅的猴還要難!


    不過陳冬月也不是出門玩兒去了。


    主要是青山繡坊正式開業了,再加上手工作坊也已經找好了門麵,準備馬上也要開張,然後還有錦濘坊那裏,雖然有尚老板和宋不凡在,可陳冬月三不五時的也得去招待招待貴客。


    最後再加上最近大墩子都沒法出門,所以美味齋的事兒陳冬月也得兼顧著,可真是忙死她了。


    本來呢,大墩子是有機會出門去府學讀書的。


    孫夫人那邊之前就遞了話,說府學那裏她打了招唿了,人家山長可以單獨給大墩子開一場入學考試。


    可張夫人一聽卻不同意了。


    就憑她這好大兒的學識,能通得過府學的考核,那才叫見了鬼了呢。


    既然張德昭已經因為沒入府學被他爹揍了一頓了,那又何苦再去埃頓揍呢?


    所以她婉拒了孫夫人的人情。


    陳冬月覺得張夫人的想法,倒也不是沒有道理。


    於是她也沒有多勸,而是帶著幾塊玻璃,再次登門求見了孫夫人。


    玻璃,是陳冬月讓小尤找琉璃廠定製的。


    這東西與其說是玻璃,不如說其實就是以製作古法琉璃的辦法,模具做出來的平麵琉璃。


    透明度跟現代玻璃不能比,但是跟水晶比起來,可要便宜的多。


    關鍵產量也比水晶片可控不少,陳冬月第一批讓小尤下了一千片的訂單。


    這迴給孫夫人的,就是小尤第一批‘燒’過來的。


    陳冬月說,上迴自己喝醉了酒,弄破了孫家幾扇窗子,所以帶來十片玻璃作為補償。


    她讓孫夫人把自己房間的窗換成玻璃窗,這樣室內光線會好不少。


    原本心裏頭因為大墩子入學的事兒出爾反爾,還有些不舒服的孫夫人,看到玻璃窗戶之後,直接把心裏的不舒暢,全給拋到了九霄雲外。


    她邊責怪著陳冬月太客氣,太見外,邊讓顧媽媽趕緊的把玻璃收收好,明天再請了合適的匠人來把窗戶換上。


    而已經得知了張侍郎目前正住在德和山莊的孫知府,如今對陳冬月的態度,那叫一個畢恭畢敬。


    聽說陳冬月來了,他還親自跑去跟陳冬月嘮嗑。


    見到孫大人,陳冬月倒是想起了個事兒來。


    “孫大人,我想跟您買點兒東西。”陳冬月笑嗬嗬的朝孫大人說道。


    孫大人很是客氣道:“宋夫人想買什麽?隻要本縣這裏有的,你盡管開口便是。”


    “買糞。”陳冬月說道。


    邊上正在喝茶的孫夫人,一口茶瞬間噴在了旁邊顧媽媽的身上。


    顧媽媽平靜的拍了拍身上的茶水,吩咐外頭的小丫頭再去倒杯新茶來。


    她神色不變,心裏也沒有任何波瀾。


    到底是經曆過大場麵的人,一點點含有口水的茶算得了什麽?


    又不髒。


    宋夫人不是連屎都能買嗎?


    “買~~~買什麽?!”孫大人似乎還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買糞,就是你們集中收起來的大便。”陳冬月解釋道。


    啊,更惡心了。


    孫大人甚至都聞到了隱隱約約的味道,“你買那個幹嘛?”


    “漚肥種莊稼啊,”陳冬月解釋道:“胡莊頭說,每年德和山莊施肥都不夠,所以地裏產量就上不來,我這不就尋思著,您這兒不是集中處理糞便了嗎?就想跟您買一些。”


    “......行,都是小事兒,你到時候讓胡莊頭去街道司就行。”孫大人想趕緊結束話題。


    可陳冬月卻還有細節要交代,“那麻煩大人讓街道司給咱留東城的糞水哈。”


    “.......這東城西城的......還不一樣臭嗎?!”孫夫人實在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陳冬月解釋道:“臭肯定是一樣的嘛,但是東城有錢人多,糞水會更肥.......”


    “啊啊啊啊啊,知道了知道了,”孫大人實在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我會交代下去的。那什麽~~~~張侍郎在德和山莊,住的還習慣嗎?”


    “應該還行吧,我看他每天還挺有精神頭的。”陳冬月如此迴答。


    畢竟夫妻倆每天能吵五六次架,張侍郎還堅強的活著,還能三不五時的罵兒子,精神應該挺好的吧。


    “那就好,”孫知府點頭,“就是不知道,他們的調查,什麽時候才開始啊?”


    張侍郎這可都來了四五天了,人卻一直窩在德和山莊不見客,他實在是不知道這人到底想幹嘛。


    “這我就不知道了,”陳冬月搖頭,“畢竟都是大人們的公事,我不便打聽。”


    “也是。”孫大人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哎,這把懸在他腦瓜子頂上的劍,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落下來。


    從孫府出來之後,陳冬月又去了趟牙小哥那裏。


    她找牙小哥說自己要買頭牛,再雇個車夫。


    牙小哥很驚訝,“姐,你那奇奇怪怪的牛死了嗎?”


    “......別觸我得柱的黴頭,得柱且活呢!”陳冬月橫了牙小哥一眼,“我想弄個牛車,雇個人,開通個城裏到北郊的班車。”


    “哈?!啥意思?!”牙小哥沒明白。


    陳冬月解釋道:“我不是又買了個鋪麵準備開個手工坊嗎?”


    “啊對,前兩天你在我這兒買的嘛,跟那繡坊就隔了兩三戶人家。姐,要說你這選鋪子的眼光~~~~真不是一般人能明白的。”牙小哥說道。


    “你不懂~~~”陳冬月不想多解釋,“總之就是,因為我們家很多人,要每天來迴北郊跟城裏,莊子裏呢,也三不五時的會有人要出門。


    總腿著來去太麻煩了,我就準備搞個牛車,定時定點的接送咱們莊子上的人來迴城裏和北郊。


    一個牛車每天就別的事兒都不幹,專門定點發車,每天早,早午,中午,傍晚,跑四個來迴就是這車的工作。


    中途就停東城,西城,然後美味齋那塊,還有繡坊那塊,就四五個點吧。”


    “.......雖然第一次聽說,但好像聽著也還行哈......姐,我萬一要坐車,可以搭車不?”牙小哥問道。


    “到時候給你塊乘車牌,憑乘車牌免費搭車!”陳冬月笑答。


    牙小哥一聽就來勁了,說自己牙行雖然沒賣牛的,但是有朋友賣。


    於是很熱情的帶著陳冬月去買了牛,然後還推薦了個本地的老實人,給陳冬月當車夫。


    牛買來五十兩,車夫一個月給五百錢。


    第二天,德和山莊的小牛牛班車,就正式上線了。


    往後又過兩日,青山手作坊也開始正式營業。


    宋芸,喬三妹,尤娘子,喬二嫂,喬家兩個姑娘,還有水花等等幾個繡娘,再加上宋楊,滿倉,初九他們這些手作坊的人,對了,還有三天迴家一次的宋不凡和每天都來迴的李秀才,等等等等,這些人就開啟了每天坐班車上下班的日常。


    而德和山莊的人要出去采買,也能掐好時間,坐班車來迴。


    連帶著季崇寧,也坐著班車,出去溜達過兩迴。


    他說這玩意兒還真不錯,迴去了他也要搞個來迴的班車。


    雖然班車每天都有跑空車的時候,但是陳冬月覺得這個利用率還是很高的。


    她對自己的想法,特別滿意。


    班車開通後的第三天。


    宋柯迴來了一趟。


    他說兩日之後,就準備對猛虎幫發動總攻。


    “好,”陳冬月掏出了她兩米長的大刀,“就等這一天了!!”


    “我也去!!!!”


    夫妻倆身後突然傳出一個聲音,嚇得夫妻二人手裏的刀差點兒就朝那人同時飛出去了。


    “季崇寧?”陳冬月收迴了手裏的長刀,蹙眉問:“你知不知道偷聽軍事機密是死罪?”


    “......那宋大人把軍事機密透露給你,死的可能比我更透徹一些。”季崇寧說著話,就想扇扇子。


    可在接觸到了陳冬月的眼神之後,他又默默地把扇子藏到了身後。


    “冬月之前剿匪立功過。”宋柯說了一句,不像解釋的解釋。


    “所以我也不打算揭發你們啊,”季崇寧走到宋柯麵前,朝他抱拳鞠躬道:“不過還請宋把頭也帶我一個。”


    “.......不行。”宋柯拒絕。


    “葛禦史!!葛禦史!!!這兒有人剿匪帶老婆嘿!!葛禦史!!!嗚嗚嗚嗚嗚~~~~~”


    “帶帶帶帶帶帶~~~!!!!!”陳冬月死死捂住了季崇寧的嘴,“你別叫了行不?!”


    “嗚嗚嗚嗚嗚嗚嗚~~~~”季崇寧瘋狂掙紮,拚命點頭。


    陳冬月這才鬆開了手。


    好險,差點兒被捂死。季崇寧大口唿吸著新鮮的空氣,默默退後幾步,然後朝陳冬月豎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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