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得院門,陳冬月就見尤娘子正跟一個長著高顴骨,凹眼眶的女子對峙著。


    有一個身量比君瀾可能高半個頭的小女孩兒,被她護在了身後。


    那高顴骨此時伸出了自己如同雞爪般的手指,正指著尤娘子的鼻子開噴,“好你個娼婦,教出來的也是個小娼......嗷嗷嗷嗷嗷嗷。”


    陳冬月最煩別人罵人罵娼婦,畢竟這會勾起她心中,屬於原主的,那些不咋光彩的迴憶。


    所以一聽那顴骨婆罵人娼婦,陳冬月條件反射的就直接掰了人指頭,“我警告你啊,別在我麵前罵娼婦嗷~多沒禮貌啊!!


    有啥矛盾,咱就說啥矛盾,對不對?別老娼婦娼婦的~~”


    “你誰啊!!管你~~~嗷嗷嗷嗷嗷嗷,說說說,我好好說!”顴骨婆疼得嗷嗷叫,瘋狂的想要從陳冬月手裏把自己的手指頭給抽出來。


    可,沒用,她越掙紮,陳冬月掰的越厲害。


    顴骨婆齜牙咧嘴的繼續道:“你先把我手指頭放了,我再說。”


    “不行,”陳冬月斷然拒絕,“當我抓到你這手指頭的時候,就知道你這人的機關就在手指頭上。


    一旦放開了,你這罵人的機關肯定得重啟。趕緊的 說吧,什麽事兒。”


    那顴骨婆被陳冬月揪著命運的食指,實在是沒辦法掙脫,於是便隻能開口解釋道:“這晾衣繩,是我早上係上的,咱們這兒的規矩就是,誰係的繩誰用。


    可這小.....孩兒,卻把她們家的東西晾在了我的掛衣繩上,她們這不是不講理嗎?”


    “行,我了解了。”陳冬月點了下頭,然後朝尤娘子身後的孩子道:“她說完了,你來說吧,怎麽個事兒。”


    “是她先剪了咱們家的晾衣繩,這地方本來就是我跟我娘晾衣服的。”小孩兒小聲解釋了一句。


    “那就是你個婆娘不對了!”水花娘搶在陳冬月前頭啐了顴骨婆一口,“你咋好意思為難小孩兒的啊?可真有誌氣!”


    “可咱們院子裏規矩就是.......嗷嗷嗷,還你們還你們!算我倒黴,這繩子我不要了,這總可以了吧?!”


    “可以,”陳冬月衝那顴骨婆笑了笑,但卻沒撒手,“但是這地上的衣服被子,是你扔的吧?你撿起來洗幹淨,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可還沒等顴骨婆答應,尤娘子卻拍了拍陳冬月的肩膀,“算了,我自己來吧。”


    既然如此,陳冬月便也不再‘強留’顴骨婆了,她手下一鬆,顴骨婆趕忙抽出了自己的手指。


    可能因為心裏頭還有氣,她臨走還朝陳冬月腳邊啐了一口老痰,隨後便飛奔迴了自家的房間,‘嘭’的一下,關上了房門。


    “有病吧?!惡不惡心啊!”陳冬月嫌棄的邊上跳了兩步,朝顴骨婆的房間方向罵了一句。


    “走吧,進屋說話。”尤娘子捧著衣服,朝陳冬月露出了一個抱歉的微笑,“她那人就這樣,欺軟怕硬的很,你別往心裏去。”


    “哎呀,這種人哪兒都有,咱們村也不少。”水花娘好似替尤娘子解圍一般,說了一句。


    說完,她還朝陳冬月瞧,似乎是在征求她的認同。


    可這一瞧,水花娘才想起來,他們村以前最會欺軟怕硬的那個,不就是陳冬月嗎?!


    呃.....她有點尷尬,於是趕緊又往迴找補了一句,“不過人都會變的,誰都說不出個準數來。嗬嗬嗬嗬嗬嗬,對了,咱們不是進去聊嗎?走走走,進去吧!!”


    一點兒沒想起自己曾經也是個惡霸的陳冬月,背著個背簍,樂嗬的就跟著尤娘子他們進了屋。


    ......


    娘倆的屋子裏,陳設非常簡單。


    一張架子床,兩個木頭箱子,外加一張矮桌,四把椅子,就是房間裏全部的大件家具了。


    矮桌上放著個小碗櫥,碗櫥頂上放了兩個藤編的簍子,邊上放著砧板和一把跟鋸子似的小菜刀。


    另外木頭箱子上,放著個笸籮和幾個繡花繃子。


    床上的帳子,可能因為年頭長了,便有些發黃。透過帳子,陳冬月看到床上也就兩床薄棉被。


    “兩位隨便坐,”尤娘子略顯局促的招唿陳冬月和水花娘,“我做飯一般,但是做麵點還行,一會兒兩位要是不嫌棄,我給你們烙餅吃吧?


    彩棠,你先去外頭舀了水來,娘來活麵,你打了水,就去把陶爐的火點了。”


    那喚彩棠的小女孩兒,看了兩眼她娘,然後才低聲應了句‘哦’,正準備拎上門口的木桶出門打水呢,卻被陳冬月給攔了下來。


    “別那麽麻煩了,還得和麵啥的,喏,我這兒有肉包子。”陳冬月從背簍裏翻出個小包袱,放在了桌子上。


    隨後她朝水花娘道:“族奶,你今天也大方一把,賞兩把粗米唄?尤娘子就出個鍋,鍋裏煮粥,架上筷子還能蒸包子,一會兒晚飯咱們就這麽簡單吃點兒吧?”


    要知道,宋不凡他們買的那些個糧食,有一大半現在可都在水花娘和陳冬月這兒呢。所以別說兩把粗糧了,哪怕二十把粗糧,她們現在也是有的。


    水花娘心裏雖然不咋很願意,什麽人家啊?!一頓飯還得吃兩樣糧食呢?!


    地主老財也不敢這麽造好吧?


    但是礙於陳冬月的情麵,她也隻能咬牙應下了,“兩把米,行是行,但是我來抓,你別動手。”


    就陳冬月這麽大的手,被她抓上兩把,那還了得?!


    “行,”陳冬月打開了背簍裏的糧袋子,嘀咕了一句,“稀飯配包子,可惜就差點兒鹹菜。”


    拎著水桶的小女孩兒,眼睛一亮,“我們家有鹹菜,我前兩個月醃的,這會兒正好吃,我去後院拿!!”


    說完,也不等陳冬月說什麽,彩棠便提溜著水桶跑了出去。


    “你這孩子!!”尤娘子看著衝著門口喊了一聲,然後滿臉不好意思的看向了陳冬月,“咱們要不就喝粥吧?


    這包子.....陳娘子還是明日帶迴去給家裏人吃吧。


    現在天氣冷,東西都存得住,不用怕壞的。”


    “三大一小吃兩把米嗎?”陳冬月瘋狂搖頭,“不行不行,這半夜裏,不對,都不用半夜裏,吃下去不消一炷香的功夫就餓了,那能頂個啥用啊!”


    “尤娘子你別客氣~~”水花娘也道:“咱們就安心跟著冬月吃喝,她反正不會餓著自己,也不會餓著咱們。”


    說完,她朝陳冬月挑眉笑了笑,陳冬月也朝水花娘挑了個眉。


    兩人之間的情誼,確實也是因為吃食而結下的。


    “那我便不客氣了,”尤娘子輕歎一聲:“二位莫要見笑,我跟彩棠這日子過的也確實不富裕。


    眼瞧著就要年底了,我這也是等著繡坊那裏給發了工錢,才能買糧養孩子呢。”


    “尤娘子,”陳冬月突然正色,“若是你要跟著我幹,那你去年一年的工錢,巧娘還能給你嗎?”


    “不清楚,”尤娘子歎息聲更重了,“不過我在繡坊那麽多年了,也深知想要從繡坊離開,不付出點代價,基本不可能。


    陳娘子,我看你和嬸子都是好人,我也不跟你們拐彎抹角了。


    如今這繡坊生意確實也一般,所以巧娘那裏壓榨的就比以往更厲害些。


    若我真想離開繡坊,另謀出路,估摸著明年是肯定拿不到今年的工錢了,連帶著去年的,估計也得被扣掉些。


    我是想著,若是陳娘子這裏能讓我跟彩棠每日都吃得上飽飯,跟著陳娘子走......那些損失,我也認了。


    畢竟這裏你們也瞧見了,鄰居,掌櫃,各個都是如此,見弱就要欺。


    咱們這大雜院裏住了七八戶人家,剛才彩棠被欺負了,鄰居哪怕在家呢,也不會出門多問一句的.......


    雖說世道本也如此,可我想著,換個地方,也許能換種活法也不一定吧?”


    說完,尤娘子便看向了門外,神色多少帶著些落寞。


    “這樣吧,”陳冬月也看向了門外,開口道:“你若是願意跟咱們迴青山村,帶徒弟,我每日包你......”


    水花娘適時的踢了一下陳冬月的腳。


    “咳咳,包你一頓午飯。住的話.......”她看向了水花娘。


    “住方便,”水花娘立刻接嘴,“咱們村裏頭的舊磨坊,本就空著。這屋子當初還是用石塊壘的,比土坯房還強些。


    你要住的話,讓我男人跟族長說一聲,帶著六子給你補補漏就行了。”


    “哦,那個房子我知道,就在祠堂邊上,左右都有人戶,離我族奶族爺家也近的很,還挺安全。”陳冬月插了一句。


    尤娘子眼中還是有些猶疑,“那這租金......”


    “要啥租金啊,都是破屋子。”水花娘好笑道:“鄉下房子本也不值錢的,誰敢跟你要租金,我去撕了誰去。”


    聽得水花娘這麽說,尤娘子不免彎了嘴角,漏出了淺笑。


    “住解決了,那咱們說說酬勞吧?”陳冬月終於說到了關鍵部分。


    此時,彩棠倒是正好拿了鹹菜迴來了。


    水花娘即刻起身,把桌子上的米全兜進了自己的罩衣裏,然後拎上了包子,跟陳冬月和尤娘子道了句,“你們倆慢慢說,我跟彩棠做飯去。”


    說完,她還攔住了要進門的彩棠,“走,帶嬸子瞧瞧,你們家爐子和柴火都在哪兒呢?對了,還有鍋,給嬸子去找口鍋來。”


    彩棠脆生生的應了一聲‘欸’,便領著水花娘往後院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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