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日,陽光正好,驅散了嚴寒。


    蘇晴歡一大早就告白了有點幽怨的陸寒靄,開車去向目的地了。


    溫暖的陽光從車窗裏透進來,照在了她的臉上,給她帶來一種不一樣的神聖的說不出來的感覺。


    不一會兒,目的地到了。


    蘇晴歡停好車,拿起包包走進去了。


    敲了一下門,得到迴應後便進去了。


    “楚醫生,我又來了。”


    楚闊放下手中的工作,看向她,“蘇小姐,坐!”


    蘇晴歡找個地方坐了下來。“楚醫生,我來呢還是老樣子。不過,你可不可以把那催眠的強度再加強一下。”


    楚闊頓了一下,有點驚訝地說:“蘇小姐,你確定?你的記憶裏還有一些實在想不起的奇奇怪怪的片段嗎?”


    “我說有,你真的相信嗎?”


    楚闊眼睛閃了幾下,一時沒有說話。


    “楚醫生,我不會不注意自己的身體的,你就放心吧!”


    “你可真是膽大啊!”


    “多謝誇獎!”


    楚闊無奈地歎道:“蘇小姐,催眠是通過暗示喚醒被試者的特殊經曆和特定行為的過程,可能使被試者潛意識中的大量信息被重新組合,要是再加強強度,我不確定你的記憶或意識會不會產生混亂。”


    蘇晴歡抬起幽深的眸子,看著他,神秘地說:“這事兒我知道,但是觀察了我這麽久,你怎麽確定我現在的記憶就不是紊亂的呢?”


    是啊,現有如今的記憶(此時這一世界的記憶),前有夢境裏零碎的記憶(還是兩次不同夢境的記憶),後又有催眠裏的記憶,這一揉雜起來……


    楚闊看著蘇晴歡深邃又帶著高深的眼睛,一時被愣住了。


    “楚醫生,我已經決定了,你就放心吧!”


    楚闊反應過來時眼睛接連眨了幾下,迴神過來後,繼續說:“蘇小姐,不知你是不是忘了一點,厲害的催眠師是可以在催眠過程中篡改他人記憶的,你就不怕我心術不正!”


    蘇晴歡嘴角微微揚起一抹淺顯的弧度,笑了一下,“我相信你不是這樣的人的,而且,我看人很準的。再加上現在你說出這話後,我就知道你不會做那事兒的。”


    楚闊低笑道:“蘇小姐,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再說了,楚醫生,你覺得你能篡改掉我的記憶?”蘇晴歡一雙邪魅的柳葉眼微眯,似是而非地說。


    楚闊盯著蘇晴歡,想要從她眼裏看出什麽來,但是仍舊一無所知。


    “咳咳,那好吧,我給你提高強度,你要有心理準備,後果會怎麽樣我也不能確定。”


    蘇晴歡緩緩點頭,“我已經準備好了,盡管來吧。”


    “好!”


    楚闊已經準備好工具了,搖著鍾蠱惑地說:“睡吧,睡吧……”


    而蘇晴歡呢,則在催眠時心裏一直默念:兆和武館,蘇晴歡;兆和武館,蘇晴歡……


    漸漸的,她沉睡了。


    ……


    我是誰?我是誰?


    忽然,悠長且雄渾的聲音傳來,仔細聽,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蘇晴歡,你是蘇晴歡。


    你是衛朝太和年間京城兆和武館的蘇晴歡。(時間瞎扯的,不要當真。)


    我是蘇晴歡,兆和武館的蘇晴歡。


    我自幼就被寄托在兆和武館裏,聽老人說是我親生父母活不久了,就把我托付給了父親的兄弟趙和撫養。


    趙和待我很好,比他的親生兒子,大我四歲的趙飛還好。幼時,他經常抱起我,讓我叫他幹爹,我叫了,他就會樂嗬半天。


    幹爹在京城榆林巷裏開了一所武館,名為兆和武館。本來是想以他的名字命名,但覺得太俗了,就換了個字,用了吉兆的兆字,兆和兆和,預示著武館的人和和氣氣的,大家和諧相處。


    ……


    四歲時看他們練武好威風好帥氣,我就多次請求幹爹要練武。


    幹爹起初不同意,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要是磕了絆了,那得心疼死了。


    但幹爹磨不住我的可愛攻擊,就答應我了。


    可是他說,下定決心練武的話需得答應他的要求,一是不能退縮,不能半途而廢。二是行武不能做偷雞摸狗,喪盡天良的事情,不能欺辱他人。三是不能傷害同門,處事要光明正大……


    我那時不知練武苦,隻知練武帥,就稀裏糊塗地答應了。


    五歲時,我學會了基礎的招式,立馬去同趙飛練打,不料被他一拳給打飛了,臉朝天屁股朝地,摔了個狗啃泥。


    我:“……”


    這氣得我立即哭唧唧地去找幹爹告狀了。


    趙飛知道自己下手重了,看到我哭了之後有點慌張,連忙哄我說:“好妹妹,別哭了,哥哥知道錯了!”


    “嗚嗚,你打我,我要去告訴幹爹!”


    “別別別,好妹妹,別去,哥求你了,哥知道錯了。這樣,你有什麽要求,你盡管說,哥盡力去幫你做。”


    我抽抽鼻子,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他,軟糯糯地說:“真的嗎?”


    他拍拍胸脯,一臉肯定地說:“真的,哥還會騙你不成。”


    “那好,我要去外麵玩,我要去逛街去買冰糖葫蘆。”


    “這,妹妹,你這個要求有點難辦啊,你也不知道咱爹是多麽注重勤奮練習,多麽不喜玩物喪誌不務正業。要是知道我帶你出去玩,那還不得打死我。”


    我又忍不住抽了抽鼻子,眨巴著淚水晶瑩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癟起小嘴說:“哥,你說話不算數,都說了答應我了,還這樣拒絕我。再說了,不讓幹爹知道我們出去過不就行了?”


    “好好好,你別哭了,我帶你出去玩一趟行了吧。”


    我這才收迴眼淚,用他的衣袖擦了擦鼻子。


    趙飛:“……”


    結果就是,九歲的趙飛帶我鑽狗洞出去玩了一圈。聽說這個狗洞還是他五六歲時發現的。不過,是我鑽狗洞,他翻牆。


    我:“……”


    後來,我經常纏著他帶我出去玩,因為我人小,走不了那麽久的路,需要有個人背著我走嘿嘿。


    出去多了就容易被發現,有一次就被幹爹發現了,他氣勢洶洶地要訓斥我們。幸虧我機靈,說是趙飛哥哥想帶我去玩的,幹爹的火力就集中在趙飛身上了。


    趙飛:“……”好你個黑心妹妹,竟然敢害我。


    結果就是趙飛哥哥去拿著水桶紮馬步,紮了一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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