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我究竟是誰?


    我在哪兒?我現在在哪裏?


    噢!我是蘇晴歡,是武朝末期(瞎扯的)南懷郡鹿縣蘇氏米糧店老板蘇健慎和沈依禾的獨女。


    我一出生就備受寵愛,生長在一個幸福且充滿愛的家庭。


    阿娘沈依禾,賢良淑德,溫柔賢惠,生病時會給我關懷,天涼時會給我添衣,煩躁時會給我安撫。


    當然,闖禍時她也會嚴厲,甚至會打我屁屁。但我還是最喜歡娘親了。


    對了,我阿娘還會很多東西,她會刺繡會吟詩寫字。


    但是,我做不到這些,每當捧著書看時,我的眼睛經常不聽我使喚,眼皮總是漸漸地往下拉,小小的腦袋也總是似墜非墜的。


    這時,阿娘看到這樣子就會用手托著我的下巴,另一隻手就輕輕點了點我額頭,要是我還不清醒過來,她就會撓我咯吱窩,“小懶貓,還不醒嗎?再不醒就要撓癢癢了。”


    “哈哈哈,啊哈哈哈!阿娘哈哈哈,別撓了哈哈哈,我醒了哈哈哈,我知道錯了。”


    阿娘隻是輕輕撓了一會兒,就放過我了,“小懶貓,下次不要再犯困了。你現在還小,看不懂也沒事,隻要不放棄就行。讀書啊,對於當今我們女子來說可是奢侈的東西,你呀,應該要好好珍惜啊。”說罷她揉了揉我的頭,繼續以身作則寫字去了。


    我在那時感覺到了阿娘的片刻失落,可是為什麽呢?我不明白。


    阿娘會刺繡,繡些龍鳳呈祥鯉魚躍門的圖案,還會繡一些花花草草,我很喜歡待在阿娘身旁看她繡圖。


    但是我不會刺繡,經常刺到我的手指,本以為阿娘會讓我放棄刺繡,但是她隻是簡單處理了我的傷口,讓我休息一下,之後就又讓我學繡花了,我咬著牙眼裏含著淚水,露出楚楚可憐的模樣,阿娘都不心疼我,還是讓我拿針繡些花花草草。


    哼╯^╰,不理阿娘一個時辰。


    阿爹嘛,他很愛娘親,經常會和娘親撫琴吟詩的,但是他琴彈得不咋地,隻是依偎在母親肩上聽她彈。


    還有,他詩也作得一般般,隻會給娘親研墨讓她寫字作詩,等寫好後再一臉諂媚地誇讚這是多麽多麽好。


    當然,阿爹還是有可取之處的。他會掙錢,他開的米糧店是鹿縣最大的米糧店鋪,但他也經常會去店鋪查賬等等,很少陪我玩。


    可是,阿爹每次出門後都會給我買糖吃,會抱起我來逗我笑,會用他那短短的胡渣湊近我的臉蛋,紮得我小臉癢癢的。


    但我也不是好欺負的,我會伸出小手揪他的胡子,胡子不夠長揪不住,我就直起腰來揪他的頭發,惡狠狠(可愛)地說:“壞阿爹,再靠過來我又揪你頭發!”


    阿爹感覺傻傻的,特別是在阿娘麵前,這麽大的人了還黏人,但是看在他給我買糖麵前,我就大人有大量,不說他了,我也很喜歡阿爹。


    在這個家裏,我真的好幸福啊!


    阿娘為人善良,有一次南方發生大水災,農民顆粒無收,難民紛紛湧進郡縣城市,鹿縣也不例外。


    阿娘常常望著窗外歎息惆悵,我不懂,隻知道阿娘心情不好。


    為了逗阿娘開心,於是我就經常給阿娘扮鬼臉,腆著臉撒嬌,甚至會站在椅子上給阿娘捶捶肩膀。


    隻有這時,阿娘才會擠出點笑容來,捏捏我胖胖的小臉,溫柔地說:“歡歡真是娘的好孩子,淨會逗我開心。”


    “當個小孩挺好,少些煩惱。”


    那晚,阿娘去找阿爹,不知道聊了什麽,隻知道早上眉頭舒展開來了。


    “阿娘,你要去哪兒,歡歡也要去。”


    我伸出小胖手,嘚嘚地跑到阿娘腳下,蹦蹦跳跳地纏著阿娘。


    阿娘抱起我來,“歡歡啊,阿娘是要去幫助像你一樣的小孩能夠吃飽飯,那裏很髒的,歡歡還要跟著去嗎?”


    “阿娘,我要去我要去,歡歡不怕髒。”


    阿娘聽後親了我一口,滿臉欣慰的樣子。


    她叫了她的侍女秀荷抱著我,又叫了好幾個強壯的家丁、護院搬了一些不知道什麽東西,然後我們就出門了。


    秀荷阿姨抱著我好舒服啊,我實在是受不住眼皮子打架,趴在秀荷阿姨身上眯了一會兒。


    不知過了多久,秀荷阿姨好像停下來了。


    “給我抱吧,走了一路了你也累了。哈哈,這小丫頭真是又與周公打交道了。”


    我迷迷糊糊地感覺到我到了另一個人的懷抱裏,“啊嗚!阿娘,到了嗎?”我揉了揉小眼睛問,頭上的那撮呆毛一飄一飄的。


    “歡歡,到了哦!”


    我伸了個小懶腰,“阿娘,我要下來,抱著我會很累的。”


    阿娘笑了笑,彎腰把我放在地上,用手牽著我的肉肉的小手,“要牽著阿娘哦,要是走丟了阿娘會很傷心的,歡歡也不舍得阿娘傷心吧!”


    我用力地握著阿娘的手,很堅定地說:“放心吧阿娘,我會好好牽著你的手,不會走丟讓阿娘傷心的。”


    阿娘笑了笑,牽著我去旁邊的拐角的巷道裏了。


    那條巷道,怎麽說呢?很亂很髒,擠滿了大大小小的人,有滿頭白發的老爺爺老奶奶,有滿臉蒼白的姨姨,還有骨瘦如柴的小孩兒。


    他們身上穿的都是破破爛爛的,臉上滿是愁容和悲哀,看見我們來了眼裏才有一點點光芒閃閃。


    跟穿著幹淨整潔的衣服的我們完全不一樣,感覺我們在這裏被孤立一樣。


    後來才知道,這條巷叫辛池巷,是用來安置難民等窮苦人家的。


    阿娘使喚後麵的幾個家丁,隻見他們推著一個木製的小車過來,停好後就把車上的東西放下來,是一口盛滿熱粥的大鍋……


    那些穿著破爛衣服的人見到後一哄而至,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大鍋,紛紛喊著“青天大好人啊”,“好人有好報啊”等之類的話。


    桌子擺好,大鍋放好後,侍仆就拿著大勺子攪了攪粥水,吆喝著:“排好隊,一個一個來,都有都有,別搶……”


    我歪著小腦袋,不解地問:“阿娘,為什麽這裏這麽多吃不上東西的人?”


    “歡歡啊,他們呢,種的東西被大水衝走了,所以沒有糧食填飽自己的肚子。”


    我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那他們好可憐啊。”


    阿娘摸了摸我的頭,溫柔地說:“所以我們要盡可能地幫助他們呐。善人者,人亦善之(出自管仲)。隻有你幫了別人,別人才會幫你,歡歡知道了嗎?”


    “嗯,阿娘,我知道了。”


    “真乖!”


    看著現場的秩序好起來了,阿娘才牽著我的手離開,走時當然也要有兩三個家丁護著。


    後來,我和阿娘經常去那邊的辛池巷和難民聚集的地方施粥,許多人都激動地向我和阿娘道謝,這時,我才體會到阿娘幫人的感覺,那是心裏能得到極大的滿足的感覺。


    可是,後來卻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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