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娘拉著淩曉的手,一路帶著她迴到了京都城裏最出名的紅袖歌舞坊。


    這是大貞國京都遠近聞名的一家歌舞坊,也是無數才子和官宦子弟,都心之嚮往的溫柔鄉。


    紅袖歌舞坊的姑娘們都是賣藝不賣身的,總體說來,這裏也算是一個高級會館,並不是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


    這地方淩曉熟。


    以前歐陽醉帶她去過飄香院,那裏沒有這紅袖歌舞坊大,但是兩個地方也有很多相似之處。


    歌舞坊的老闆娘雯娘,她也不是電視劇裏那種逼良為插ng,動不動就招唿保鏢虐待人的壞人。


    她是個頗有才氣的女子,據說年輕時候還出身大戶人家,隻是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家道中落,雯娘用自己最後的資產開了這家紅袖歌舞坊,十年的時間,就成了整個京城最大最有名的歌舞坊。


    淩曉剛進入紅袖歌舞坊的時候,雯娘還是對她抱有很大期望的,因為這孩子的眼睛透著靈氣,一看就是個聰明的。


    而紅袖歌舞坊的姑娘們,安身立命的本領就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


    雯娘找了館裏的老師教導淩曉,讀書、下棋、練琴、跳舞!


    之後……


    幾個老師紛紛勸解雯娘還是放棄了吧!


    那孩子……


    朽木不可雕也!


    淩曉:……


    我也不想的。


    但是學習真的好難,我拒絕。


    足足過了幾個月的時間,淩曉依舊不識字,不會彈琴,更不會下棋,唱歌的聲音,更是能嚇死隔壁的貓狗。


    最後,雯娘也隻好放棄了。


    這時候,恰好紅袖歌舞坊裏的楚若纖姑娘身邊缺一個使喚丫頭,雯娘最後隻能打發淩曉去伺候她了。


    就這樣,淩曉從紅袖歌舞坊裏的備用藝人,變成了藝人助理,嗯,又名打雜的丫鬟。


    至此。


    迴憶完畢。


    淩曉此時滿頭大汗的從火爐旁站起身來,一旁的楚若纖看到她臉色通紅滿頭大汗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失笑:「你這丫頭,也太實誠了,把爐子燒得這麽熱,自己又穿著棉襖,就不知道脫件衣服,或者少扇兩下嗎?」說著,楚若纖抬起手,拿出自己的絲帕,小心翼翼的給淩曉擦了擦汗。


    「謝謝小姐。」


    淩曉淡淡一笑。


    她不是傻,她就是工作的太認真。


    楚若纖身子不好,體寒,淩曉生怕她冷著。


    兩個人雖然才相處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但是楚若纖卻是淩曉來到這個世界上之後,對她最好的人了。


    知道淩曉能吃,楚若纖每次吃飯的時候都會故意找藉口說廚房的菜不好吃,讓廚子重新再做其他樣式,而她不吃的那些,都賞給了淩曉。


    她畢竟是紅袖歌舞坊的頭牌,所以任性一點也無傷大雅,別人都以為這位楚姑娘很難伺候。


    實際上,她非常善良,非常的細心。


    「好了,小姐,我不熱了,我繼續給你扇火吧,你冷不冷?」


    淩曉看著楚若纖蒼白的臉孔,擔心的問了一句。


    「無妨,我沒事的,這房間裏已經很暖和了。」


    說著,楚若纖下意識的走到了窗邊,窗戶緊閉著,但是也能感覺到窗外風雪瀰漫。


    「一年,又要過去了啊。」


    楚若纖輕語著,神情複雜。


    她在這紅袖歌舞坊,已經足足的生活了十年了啊。


    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何時才會結束?


    楚若纖的手微微顫抖著,她很想推開那扇窗,她也嚮往著外麵無拘無束的世界,可惜……


    她沒有資格。


    第534章 柳大公子


    每天晚上,當京都大街上沒什麽人的時候,卻是紅袖歌舞坊裏最熱鬧最繁華的時刻。


    淩曉小小的身體,穿梭在紅袖歌舞坊的一樓大廳裏,每當客人太多的時候,他們這些打雜的就要下來幫忙。


    「曉兒!曉兒!」


    這時候,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突然傳入了淩曉的耳朵裏,她停下腳步轉頭看去,就看到了一個穿著錦衣華服的少年,正微笑著看著自己。


    「柳公子。」


    淩曉衝著那人微微點頭。


    眼前這男人名叫柳浩宣,是京都戶部左侍郎柳大人的大公子,他這段日子經常來紅袖歌舞坊,每次來都隻想見楚若纖。


    淩曉對這個柳浩宣一點都喜歡不起來。


    雖然這少年長的英俊瀟灑,舉止優雅,也從不曾強迫楚若纖做什麽。


    但是淩曉就是不喜歡他。


    「曉兒,若纖姑娘的身體可是好些了,能見客了嗎?」


    柳浩宣知道淩曉是貼身伺候楚若纖的丫鬟,所以對待她的態度也算是溫和。


    「我家小姐身體還沒有康復,我估計她是不能……」


    淩曉還沒說完,一旁就傳來了雯娘滿是笑意的聲音:「哎呀,柳大公子,你可是好久沒來我們紅袖歌舞坊了,聽聞你打算參加明年的春闈了,雯娘我提前祝公子,科考順利,金榜題名!」


    「多謝雯娘了。」


    柳浩宣淡淡一笑,隨即一臉認真的問道:「不知道若纖姑娘今日能不能見我?我過了年就要去西苑讀書,恐怕一時半刻來不到這裏了。所以……」


    柳浩宣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了一張銀票,塞給了雯娘。


    這柳公子出手還真是大方,不愧是戶部左侍郎的兒子,不差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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